汉军见赵兴不但取胜,还将敌军将领活捉,纷纷拥挤在城门洞,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不少士卒还从地上拾起石头,向张绣掷来,砸的张绣浑身疼痛。
张绣冲着赵兴背影,怒骂道“赵兴,如此待我,你算什么好汉。”
刚骂完,旁边一名汉卒,抬手一记马鞭抽在张绣肩头,喝道“休要鼓噪,不然割了你的舌头。”
前面赵兴在马上回头看了一眼张绣,淡淡的说道“这就是从贼的下场。”
张绣哑口无言,这时,一道红色身影,映入眼中,只见一员女将骑着枣红马来到赵兴身边,展颜笑道“恭喜夫君擒获贼将”
“呵呵,方才辛苦夫人了,此贼将不同于他人,本事还是有的。”赵兴笑道
那女将回头好奇的打量着张绣,此时张绣头盔早没了,头发也披散着,不过样貌还能看得清,梗梗着脑袋正盯着自己看,女将轻摇其头,暗道可惜。
张绣自穿越过来,还第一次见到古典美女,平日在城中所见,大多蓬头垢面,身材消瘦。
而眼前女子,头挽高髻,鹅蛋脸,皮肤白皙,身材高挑,一身戎装,彰显其飒爽英姿,与赵兴并马而行,十分的般配,令人羡慕。
“这赵兴的眼光,还真不错。”张绣看了片刻,嘀咕了一句,脖子有些酸痛,复又耷拉下去。
九门毕竟是县城,不是高县、安城所比,路边店铺、酒楼并没有因战乱而关板,很多百姓在街上驻足看着热闹,对着张绣指手画脚,还有些孩童跟在马后,不时的扔着石子,打中张绣,便是一阵嬉笑。
街边的一些少女,见了张绣俊朗的模样,反而有些害羞的低声嗔骂,大有“卿本佳人,奈何从贼。”的模样。
张绣微阂双目,事已至此,只当自己为了大义,忍辱负重吧。
足足用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到了县衙,张绣被两名士卒摁着肩头,押进衙内一间曹吏房,里面只有一条案几,后面是屏风,地上铺着一方席子,案几上罗放着几卷简牍。
房内还有几个架子,其上挂着一些锁具,刑具。
张绣自然认得,这是县尉的吏房,在高县,自己也在这样的吏房办公。
女将很贤惠的上前接过赵兴的头盔,放在一处木桁上,赵兴将背后长弓摘下挂到墙上,而后大马金刀的坐在案后,女将则手摁剑柄,伺立在旁,二人看向下面站立的张绣。
“给他松绑”赵兴吩咐兵卒将张绣身上的绑绳解开,又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在下张绣”张绣活动了下身子,将背后披风解下,团了团扔在地上,一屁股坐在上面,顺口回道
虽然张绣动作不够雅观,倒也令屋内几人暗生佩服,被人逮住了,身在敌营,还能这般从容洒脱,不是脑子少根筋的痴傻之人,便是生就一颗虎胆,显然张绣是后者。
张绣抬手将散乱的头发,胡乱的盘了个髻,对身后士卒说道“打了这么久,口有些干渴,给我倒碗水来。”
士卒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瞅着张绣,刚想开口喝骂,赵兴哈哈一笑“好胆色,去给他拿坛酒来。”
“呵呵,还是赵兄体谅人,怪不得能娶到这么好的嫂夫人。”张绣看向那名女将,有几分艳羡的说道。
“啐,油嘴滑舌,小心本夫人割了你的口舌。”女将瞄了一眼赵兴,脸色有些羞红的斥道。
赵兴略一皱眉,对张绣言道“张绣,我见你仪表堂堂,也算好男儿,希望你自重,我问你,你师从何人?”
“看来古人和现代人的幽默方式差了很多啊。”
张绣坐直了身子,脸色一正,冲北一拱手,说道“家师人称,蓬莱散人,枪神童渊。”
赵兴夫妇二人,互望一眼,赵兴暗道“果然”
赵兴夫人冷哼一声,说道“童师何等人物,所收弟子首重品行,岂会收你这贼人?”
“他说的应该不假”赵兴抬手止住夫人,截口说道
“怎么可能?”赵兴夫人一脸惊疑的看向赵兴,又看了看一脸淡笑的张绣。
“方才他所使的枪法,若是我没记错,应该就是童师所创的百鸟朝凤,虽略显生疏,但绝对不假。
何况上次见到童师,他老人家亲口告诉过我,他有个大徒弟,名叫张绣,只是你为何在此做了黄巾贼?”
赵兴对夫人解释了一番后,看向张绣问道。
这时军卒已取来一坛米酒,张绣接过来,抬手拍开封口,仰面海饮了几口,一抹嘴,瞥了一眼身后军卒,缄口不语。
赵兴会意,挥手示意军卒退下,两名军卒瞪了一眼张绣,对着赵兴夫妇,抱拳而退。
“现在可以讲了吧”
“哎,形势所迫,不得已如此。”张绣拱手一叹,说道“我自艺满下山,便去河东寻我叔父张济,经叔父引荐,在东中郎将麾下任军侯之职......”
张绣将兵败后,自己如何率军突围,得知董卓率军撤走后,迫于粮草,扮作匪寇投靠黄巾,以及这半月间所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叙述了一遍。
最后说道“眼下冀州北部已无汉军主力,我们深陷群贼之中,只有保全有用之身,以待王师。”
赵兴夫妇听得心中震惊不已,赵兴急忙起身走到张绣身前,深施一礼,歉声说道“张军侯,虎穴博食,忠勇果敢,令赵兴敬服,方才多有得罪,还望军侯莫怪。”
“哈哈,赵兄以十人,马踏贼营,勇猛无匹,也令小弟佩服不已啊,所谓不知者不怪,不打不相识,此事,赵兄不必放在心上。”张绣连忙撂下酒坛,起身扶住赵兴双臂,豪爽一笑,说道。
“我就说嘛,贼寇怎能有张军侯如此姿容?”旁边赵兴夫人笑道
“这是拙荆,柴氏。”赵兴给张绣介绍道
“呵呵,多谢嫂夫人夸赞,小弟拜见嫂嫂。”张绣微一拱手,作揖笑道
赵兴见张绣又现方才那幅油嘴滑舌的嘴脸,无奈摇头苦笑,不过此时心中却无厌烦之感,似乎猜出,这是张绣玩笑的习惯,暗想“看来纨绔子弟都是这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