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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与隆美尔的争夺(1)

“沙漠之狐”隆美尔是艾森豪威尔在诺曼底的最大对手。这只濒临绝望的老狐狸尽管已经意识到了末日的到来,但在希特勒的鞭策之下,仍在拼命地挣扎着……为了激发盟军将士的斗志,艾森豪威尔不惜冒险深入前线。但是,蒙哥马利仍坚持按照自己的节奏指挥对卡昂的战斗。“快活林”战役在盟军倾泻了8000吨炸弹之后,终于向前推进了7英里。尽管丘吉尔、斯大林高度赞扬卡昂之战取得的胜利,但在老对手隆美尔的防守前,蒙哥马利伤亡和损失惨重,还是隆美尔取得了小胜……正当艾森豪威尔为如何打开局面而心急如焚之时,隆美尔的指挥车被盟军飞机炸毁,“沙漠之狐”身负重伤,离开了诺曼底战场。艾森豪威尔在这场较量中的上风逐渐显露出来……

卡昂是法国西部铁路公路交汇的一个枢纽,也是德军战略预备队机动时的必经之路。东面的德军要接近卡昂到达诺曼底的桥头堡阵地,必须要经过卡昂。因此,卡昂是两军夺取的焦点。蒙哥马利在卡昂失利,使盟军的登陆陷入僵局状态。“沙漠之狐”隆美尔以其疯狂的反扑证明了他的名副其实,艾森豪威尔必须与隆美尔展开近距离的争夺战。

“绝望之狐”

隆美尔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感到异常的疲惫。这种疲惫,不仅是身体的疲惫,更是心理上的疲惫。十几天来,他冒着遭到盟军战机轰炸的危险,从一处阵地奔跑到另一处阵地,他被德军脆弱的防御搅得寝食不安,他不得不检查党卫军第1装甲师、第2装甲师和第47装甲军的部署情况……

6月中旬,德军统帅部为了挽救失败的命运,终于下决心调动4个师到诺曼底战场,但隆美尔心里很清楚,这为时已晚,抗登陆的最好战机已经消失了。

确实,战况对德军极为不利。敌我力量相差悬殊,盟军占有空中优势和海上火力优势,德军完全失去了制空权。每天,德国的飞机仅能出动了300至500架次,而盟军的飞机却能出动2.7万架次。

隆美尔意识到,英美两个世界强国已经养精蓄锐多年了,在诺曼底战场,他们把全部力量都使出来了,战争很快就会结束。德军在西线只是尽力而为,现在应该是由政治家出面,通过政治手段结束战争的时候了。

隆美尔头上的白发增多了,他不知道等待德国的是什么,正如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命运是什么一样。

对于希特勒的部署,隆美尔也感到不满。他忧心忡忡地对一名亲信说:“战场上的情况简直让人无法忍受,我们的士兵什么也没有,没有弹药,没有食品,没有援助。统帅部总是让节省弹药,可是,节省弹药实际上是节省敌人的鲜血!”

一贯凶狠好斗的隆美尔对德军失去了信心,但除了妻子露茜,他已经没有更多的倾诉对象了。

6月14日,隆美尔在给妻子露茜的信中表达了他的失望情绪。他说:“现在战斗异常激烈,盟军的空中力量,海军火力、人力、物力等方面都占有绝对优势,两军的差距在战斗中越来越大,他们的优势越来越明显了。我也搞不清元首是否认识到了局势的严重性,是否想出了一个更好的办法。现在我军的弹药物资补给越来越紧张,战斗难以坚持。”

第二天,隆美尔再次写道:“情况日益恶化。我们做好了迎接更大困难的准备。各路部队都在拼死战斗,但是双方实力相差太远了,战局已非人力所能改变的了。我的身体一直很好,尽管一切希望都破灭了,我还尽量使我不丧失信心。你一定可以想像得到,不久的将来我们要面临一个困难的选择了。”

为了保存实力,摆脱被动的局面,隆美尔决定命令第7集团军向北撤退。这道命令由他的参谋长斯派达尔下达给第7集团军参谋长贝姆塞。

然而,当希特勒看到这一命令的副本后,十分恼怒,在没有通知隆美尔的情况下,希特勒当即电令第7集团军,要求他们不准沿瑟堡半岛北端后撤。

对战局非常清楚的斯派达尔接到希特勒的命令后,经过反复考虑,故意把希特勒的命令拖延了一个小时。这样,当希特勒不准撤退的命令传到第7集团军时,部队已经开始撤退了。

撤,还是不撤?在数小时内接到截然相反的两道命令,第7集团军左右为难,无法行动了。这时候,隆美尔果断决定,同意第7集团军从半岛上调出一部分部队,理由是这些部队必须去阻击美军在兄圣索沃方向的突破。

隆美尔在电话中对龙德施泰特说:“如果我们所有的部队在半岛上原地不动,那么美军将在我们背后畅通无阻地在公路上滚滚北去,在天黑之前就可能到达瑟堡。我们必须给我们的部队以行动的自由。”

事实正如隆美尔所预料的一样,只有第7集团军部分撤出的部队才免于被美军就地消灭。但是,第二天,希特勒亲自到西线来了,这使隆美尔以及许多德国军官大吃一惊。

6月17日,希特勒飞到西线。隆美尔和龙德施泰特分别向希特勒汇报了西线战场的残酷战况,但希特勒对他们经过充分准备的汇报并不感兴趣,而是滔滔不绝地谈论德国向英国发射V型飞弹所产生的威力,反复说明V型飞弹能够改变战局。

然而,隆美尔和龙德施泰特期望利用这次机会说服希特勒,让希特勒从德军的实际情况出发,下令部队放弃瑟堡防线,进行撤退。

会议正在进行着,空袭警报突然响起来了。德国军官们便乱哄哄地挤进了防空室,隆美尔发现书记员不在希特勒身旁,便立刻抓住机会靠近希特勒,鼓起勇气说:“阁下,我认为现在政治应该发挥作用了,否则,西线的局势会恶化到难以收拾的地步。”

没有想到的是,希特勒却狠狠地瞪了隆美尔一眼,眼里冒着凶光,冷冷地说:“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你应该守好你的前线,这些事由我来决定。”

隆美尔沉默了。

对于希特勒的命令,除了遵守,隆美尔还能说什么呢?他已经给了希特勒一个非常详细的报告。即便以前希特勒认为西线战场失利是因为西线将士打得不好的话,那么现在希特勒也亲眼看到了,应该明白了。

面对狂热的元首,隆美尔明白了,虽然西线德军的兵力大部分在盟军的海空军攻击下牺牲了,但是幸存者仍然在拼命死战,而他本人也逃不出这一宿命。

希特勒命令龙德施泰特和隆美尔指挥部队,立即从巴约向海岸发起反击,分割盟军的登陆部队,并命令德军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守住瑟堡。

然而,战役的发展却粉碎了希特勒的梦想。6月下旬,斯大林遵守德黑兰会议上的诺言,命令苏军在东线战场发动攻势,德军两面作战,越来越被动。而盟军的空军已经完全切断了德军的补给线,德军甚至连进行决战的弹药都没有。

隆美尔知道,瑟堡已经守不住了。然而,这并不是最坏的情况,一定还有更困难的局面等着他去应付。美军凭借强大的火力,随时随地都可能突破防线,结束战斗,而德军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了。

6月28日,德军第7集团军司令多曼尔因心脏病发作,猝死在前线。

6月29日,隆美尔和龙德施泰特前往伯希特加登山庄,参加希特勒召开的一次高级军事会议。会前,隆美尔分别拜会了希特勒的亲信戈培尔和希姆莱。

6月30下午,高级军事会议开始时,希特勒再一次讲述了V-1飞弹的威力和轰炸英国的效果,然后指名要隆美尔发言。

隆美尔觉得不能再放弃陈述自己见解的机会了,他站起来,表情严肃地说:“我作为‘B’集团军群的指挥官来到这里,应该向德国人民和你们阐明西线的局势。我首先讲清我们面临的政治局势。现在,全世界联合起来对付德国,而力量的平衡……”

然而,隆美尔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希特勒打断了,希特勒握起拳头往桌子上重重地击了一下,用不容置疑地口气命令:“陆军元帅,我要你谈军事形势。”

隆美尔看了希特勒一眼,鼓起勇气说:“我觉得应该先谈整个局势,这是历史的要求。”

也许是隆美尔的话刺痛了希特勒,也许是刚愎自用的希特勒已经再也听不进去其他人的意见,他再次打断了隆美尔的话:“你只能讲军事形势,其他什么也不能讲。”

隆美尔叹了一口气,没有再据理力争。他感到很郁闷,他不能想像这就是那个曾经创造过“闪击战”奇迹的希特勒。

然而,即使是介绍西线的军事形势,隆美尔的话也不时地被希特勒打断。希特勒大肆批评西线的军官指挥不力,批评军队没有及时进攻。

想到在战场上战死的德国士兵,隆美尔终于忍不住了,他环顾四周,大声说:“我们每个人都非常清楚这场战争的情况,元首阁下,您为什么还幻想这场战争我们可以获胜呢?”希特勒愤怒了,大声地尖叫:“陆军元帅,你立刻离开这间房子。”

这一刻,会场里鸦雀无声。

隆美尔不说话了,他沉默良久,拿起自己的帽子,站起来走了。他知道,他的末日即将来临。

7月3日,龙德施泰特被免职,德军西线总司令的职务由克卢格将军接替。克卢格比隆美尔大,是德军的一员老将。隆美尔同希特勒发生了争吵,没有得到这个重要职务,希特勒也没有免去隆美尔“B”集团军群司令的职务。

克卢格上任后组织的第一次会议,就同隆美尔争论起来。那天,克卢格表情严肃地对隆美尔说:“你必须像其他人那样服从我的命令。”

隆美尔也没有把这位比他大9岁的上司放在眼里,反唇相讥:“你似乎忘了,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位陆军元帅。”

克卢格说:“我知道,你一直独断专行。”

隆美尔冷笑着说:“防守西线是我的职责,我要求西线总司令按我的意愿调集一切必要的部队来抗击盟军。”

这样,希特勒与西线将领之间、西线将领与西线将领之间的矛盾逐渐扩大了,这些矛盾不仅直接导致了军事决策上的分歧,更重要的是使已经丧失战机的德军不得不付出更多士兵的鲜血。

失败的“快活林”

尽管德军将领之间的分歧削弱了德军的战斗力,但13个师的训练有素、作风顽强的德军仍在西线负隅顽抗着。直到6月底,蒙哥马利率领的英国部队也没有在卡昂取得突破性的进展。

为激发官兵的斗志,艾森豪威尔决定亲赴诺曼底,视察部队,并了解战况。7月1日,他飞赴诺曼底。

在会见布莱德雷时,艾森豪威尔开玩笑说,他只需要带着一床铺盖,一名副官和一名勤务兵,“只需要一条遮着一块油布的战壕”。

在诺曼底的五天,艾森豪威尔视察了部队和战场,不仅同布莱德雷及其他军长、师长们进行了交谈,并且深入到前线部队,与士兵们打成一片。美国士兵很高兴看到他们的总司令来到前线,当艾森豪威尔的汽车经过时,士兵们欢呼跳跃,大大地激发了战士们的情绪。但是,由于军、师司令部都是德军零星炮火的目标,前线指挥官都非常不愿意看到总司令出什么问题。艾森豪威尔的老朋友、第15军军长韦德·海斯利普,更是干脆要艾森豪威尔离开。他说:“我并不是担心你被打死,我只是不想让人说,最高统帅是在我这个军的区域内遭到不幸的。你要是想被打死,请别死在我的阵地上。”

7月5日,也就是艾森豪威尔来到前线的第四天,他在一个战斗机场获悉,空军将要执行一次飞行任务。于是,艾森豪威尔对布莱德雷说,他想一道去,从空中看看这个灌木丛生的国家。一开始,布莱德雷不同意,但是艾森豪威尔坚持要去。当艾森豪威尔爬上野马式战斗机时,最后说了一句:“好,布雷,我答应你不飞往柏林。”然而,艾森豪威尔他却飞越了德军防线。对此,《纽约时报》写了一篇特别报道,标题是《艾森豪威尔飞越纳粹防线》。

艾森豪威尔视察诺曼底期间,为了扩大登陆战果,美军第1集团军所属的第8军、第7军、第19军、第5军开始从右至左展开,分别在7月3日、7月4日和7月7日发动了新的攻势。

但是,在德军的顽强阻击下,美军这次进攻并不顺利。7月10日,美军的进攻行动陷入了僵局。德军虽然受到了重创,但仍然执行希特勒坚守每一寸土地的命令,不轻易后撤。同样,美军的伤亡人员也超过3万多。为了摆脱僵局,布莱德雷决定改变4个军在宽大正面上全线出击的战法,以第7军为先锋,集中兵力攻克圣洛地区。

艾森豪威尔与好莱坞明星约翰·韦恩在一次聚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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