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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登陆西西里岛(2)

死者的公文包里有蒙巴顿勋爵写给艾森豪威尔的信,该信谈到英美两国联合作战的问题。还有英国总参谋部副参谋长给“哈斯基”行动副总指挥亚历山大将军的信件,信上说,“为了迷惑敌人,打算利用意大利的西西里岛,引开德国人的注意力,来掩护盟军对希腊的登陆作战。”此外,还有一封蒙巴顿勋爵给地中海舰队总司令的信,信中详细介绍了死者的身份及行动意图:“马丁少校是运用登陆艇专家,他尽管沉默腼腆,但确实有两下子。他在迪厄普对事态的可能趋势比我们当中一些人预料得更为准确,而且对苏格兰搞的新式大船和设备做试验时,表现也一直很好。恳请一俟攻击结束,就立即把他还给我。”

说实话,对于这些文件的真实性,德国间谍部门不是没有怀疑过。但是,公文包的那些私人信件和资料,却使德国人相信了死者的身份和文件的真实性。这些材料包括:马丁的一张自己的银行透支单,劳埃德银行的一封措辞文雅的催款书,一张向邦德街的国际珠宝商菲利普赊购订婚戒指的账单,马丁父亲和家庭律师的信件等。更为详细的是在信件中还有两封马丁未婚妻情意绵绵的“情书”,以及两张马丁少校和他的未婚妻4月22日在伦敦看戏的戏票存根。

从上述资料上,德国人推断,马丁应是在前往盟军参谋部的行程中,因飞机发生意外事故坠毁而落水的。而同时,英国方面不断向西班牙交涉,要求归还公文包,又使德国间谍确定马丁少校确实是一位非常重要的人物,更是深信不疑。

其实,马丁少校不过是“肉馅行动”的杰作。盟国情报机关找到了一具死于肺炎、胸中有积水的男尸,给尸体穿上了海军陆战队统一发放的制服,并精心仿造了上述各种文件和材料。马丁少校公文包中的两封情书,也是盟国情报机关的女秘书写的。这些私人材料准备得如此细致认真,其目的就是为了证明马丁少校身上所携带文件的真实性。而选择西班牙沿海而非意大利海边投放尸体,也是为消除德国人的怀疑。

然而,戏到此还没有演完。不知真相的英国副领事,循规蹈矩地为马丁少校举行了葬礼。马丁少校的“未婚妻”为葬礼送来一只花圈,并附了一张悲痛欲绝的明信片。英国副领事也极为认真地给马丁少校的家里送去了一些西班牙海军水兵在墓前鸣枪致敬的照片。最后,这位好心的副领事还在墓前立了一块白色大理石的墓碑。那位不知名的英国死者,就以“威廉·马丁”的名字长眠在西班牙的土地上。在伦敦,海军部公证司伤亡处把马丁的名字与1943年4月29日至30日阵亡的其他死者名字一同公布。6月4日,《泰晤士报》公布的阵亡名单上也包括了马丁少校。

由于没有丝毫破绽,德国人对此深信不疑,德国谍报局代表向柏林报告了他的幸运发现。另外,他还搞了个小骗局,把信和文件都小心翼翼地按原样放回了公文包,因为如果盟军怀疑到它们曾落人敌人之手,肯定会改变或推迟那些已经暴露的行动计划。公文包终于通过西班牙的外交部还给了英国人。但文件的影印本已送到柏林去鉴定。柏林方面经过鉴定,确认这些文件是真实的。“肉陷行动”终于取得了圆满成功。

早在“肉馅行动”之前,希特勒就曾因为西西里岛地理位置重要,很难达成战略突袭为理由,怀疑盟军可能会在其他地方登陆,马丁少校的信更是让他对此深信不疑。这样,希特勒在判断盟军的登陆地点时犯了严重错误。他认为美、英军很可能在撤丁岛或希腊登陆,下令将西西里岛上的兵力调往撒丁岛和希腊,在岛上仅留下2个德国师。

夺取班泰雷利岛

法国局势的稳定和“肉馅行动”的圆满实施,为“哈斯基”计划的顺利进行提供了良好的条件。甚至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艾森豪威尔可以把全部心思用在“哈斯基”行动的指挥上了。

至1943年夏,盟军已在北非沿海港口集中了大量军队,准备在西西里岛登陆。这次行动由亚历山大将军指挥的第15集团军群负责实施。该集团军群下辖蒙哥马利指挥的英军第8集团军和巴顿指挥的美军第7集团军,共有13个师(包括10个步兵师、1个装甲师和2个空降师)和3个独立旅,总兵力达47.8万人。作战飞机4000余架,各种战斗舰艇和辅助船只约3200艘。亚历山大计划,首先以空军重创敌人的海、空力量,然后英军第8集团军在西西里岛东南部沿拉库札到帕基诺地段登陆,美军第7集团军则在该岛西南部杰拉至利卡塔地段上登陆。与此同时,空降兵则应越过滩头堡着陆,夺取要点,支援登陆部队。主力上岸后应向北发展进攻,分两路围歼德、意守军,占领全岛。

而艾森豪威尔却主张,在攻占西西里岛之前,盟军应首先攻占位于西西里岛和突尼斯之间的班泰雷利岛,作为取得进攻西西里岛的前进基地。

班泰雷利岛是意军的飞机和鱼雷艇基地,有意大利的重兵把守。海岸都是岩石,没有沙滩,惟一的通道是一个狭窄的海港。从外形上看,班泰雷利岛好像一个不易击破的硬核桃。加上班泰雷利岛的地理位置不适于从空中进行攻击,只能从意军的枪口下将部队带进去。由于没有人知道班泰雷利岛上的守军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盟军会付出多大的牺牲,因此,亚历山大从根本上反对攻占这个岛屿。

围绕是否应该进攻班泰雷利岛,总司令和三位副总司令之间展开了激烈的辩论。

“班泰雷利岛上的守军全部是意大利人,而意军目前士气低落,毫无斗志,攻击这个岛屿不会费太大的劲!”艾森豪威尔开门见山地提出自己的意见,“而且,轻易地占领这个地方,不但可以使我们的士兵受到极大鼓舞,而且可以为我们提供一处极好的飞机场。”

“更为重要的是,如果不拿下班泰雷利岛的话,就可能给敌人的空军和潜艇一个机会。那么,我们在对西西里岛的进攻和突击就会受到严重的牵制。而占领该岛,还便于我们隐蔽和运输物资。”接着,艾森豪威尔又补充说。

陆军总司令亚历山大从根本上就反对攻占班泰雷利岛,艾森豪威尔话音刚落,他就第一个提出反对意见:“班泰雷利岛就像小型的直布罗陀,易守难攻,意军又重兵布防,进攻该岛屿实属冒险。万一在班泰雷利岛被击退,必然会对整个‘哈斯基’作战行动产生不利的影响。我认为这一计划充满了阴郁不祥的预兆。”

海军总司令坎宁安赞同亚历山大的意见,认为进攻班泰雷利岛太冒险。

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空军总司令特德这时却站起来说:“任何战争都是有风险性的,我们要看险冒得值不值得。目前,我们的大部分飞机是英国的‘喷火式’战斗机和美国的P-40战斗机,这两种战斗机的作战半径都比较小,而从突尼斯越海攻击西西里岛显然路程太遥远。因此,我觉得,如果我们能够占领班泰雷利岛,利用上面的机场,就可以解决这一问题。在这一点上,我同意艾森豪威尔的意见。”

在这种情况下,艾森豪威尔命令先对班泰雷利岛进行大规模的密集轰炸,在岛上守军军心溃散之际再发动步兵袭击。于是,盟军派出大批飞机对班泰雷利岛实行三周的猛烈轰炸,将成千上万吨炸药倾泻到岛上。果然,岛上的意大利守军反击相当疲软,甚至连巡逻艇也龟缩起来,不见踪影了。

坎宁安的意见改变了,他同意艾森豪威尔的看法,意军士气低落得不堪一击。但是亚历山大还是反对。负责指挥突击的英国将军也反对,说艾森豪威尔的计划行不通,而伤亡将是巨大的。担任这次攻击行动的英军第1师的指挥克拉特巴克将军也私自找到艾森豪威尔,陈述困难,表示对前景感到担忧,并担心手下的人“将会遭到大批屠杀”。

艾森豪威尔则坚持不惜任何代价,必须占领这个岛屿,但是反对意见异常强烈。因此他决定在突击前亲自侦察一下。6月7日晨,他和坎宁安乘坐皇家海军“曙光号”,驶往班泰雷利岛。这艘军舰一直开到班泰雷利岛的海岸后,向敌人打了几炮。过了很长时间,才有零星的两门意大利海岸炮回击,而且都打歪了。艾森豪威尔对坎宁安说:“安德鲁,如果你和我坐上一艘小艇,我们自己就能占领这个地方。”

回到阿尔及尔后,艾森豪威尔就命令按计划发动攻击。当盟军的6艘巡洋舰和10艘驱逐舰向班泰雷利岛上的堡垒开炮射击后,岛上的意大利守军在盟军登陆战一开始就投降了。就这样,盟军在没有任何伤亡的情况下俘敌11000多人。两天以后,邻近的两个小岛上的意军也投降了。至此,西西里岛西南面的前哨阵地已被全部肃清。

而对于艾森豪威尔来说,除了夺取了班泰雷利岛外,他还赢了丘吉尔首相的65法郎。因为在进攻班泰雷利岛之前,丘吉尔曾经和艾森豪威尔打赌,说他估计岛上的守军不会超过5000人,如果超过5000人的话,每超出一人赌注就增加一个生丁。

进军西西里岛

“哈斯基”作战行动到此已经剩下最后一个堡垒,那就是进军西西里岛了。

岛上的意大利守军中大部分为当地人,恐战、厌战情绪严重,他们认为战斗得愈激烈,家乡的破坏也就愈严重,因而不想进行认真的抵抗。而德军在该岛的坦克和运输工具不足,战斗力不强。岛上的抗登陆防御很薄弱,意军第6集团军在南岸200公里的正面上只配置了2个意大利师,大部分兵力都驻守在岛屿的西北部,企图在美、英军登陆时实施反突击,歼灭登陆部队于滩头,不成,则转入纵深进行决战。

尽管如此,为了确保登陆的成功,盟军还是从7月3日起,对西西里岛、撒丁岛和亚平宁半岛南部的机场、港口、潜水艇基地以及工业中心展开猛烈空袭,摧毁了许多重要目标,迫使德、意军的远程航空兵将其基地撤至意大利北部。墨西拿海峡的5艘火车渡轮也被击沉了4艘,西西里岛与意大利本土的联系更为困难。盟军在空中和海上均占有绝对优势,到开始登陆时,德、意的空、海军已不能进行有效的抵抗。

按预定计划,西西里登陆战役于1943年7月10日开始。为了从海上掩护登陆,美、英军在墨西拿海峡以南展开了4艘战列舰、2艘航空母舰、4艘巡洋舰和18艘驱逐舰,在突尼斯海峡展开了2艘战列舰、2艘巡洋舰和6艘驱逐舰。盟军登陆部队分别在北非和地中海东岸的港口上船;美军第7集团军从奥兰、阿尔及尔、比塞大启航,英军第8集团军则从的黎波里、亚历山大、塞得港、海法和贝鲁特启航。载有登陆部队的舰船,伪装成护航运输队,紧沿北非海岸航行,并于7月9日晨到达马耳他岛以南海域,然后转向西西里岛。

然而,天公不作美,7月9日下午,地中海刮起七级西北风,海上波涛汹涌,为盟军航行带来了很大的困难。但是,恶劣的天气也帮助盟军成就了出奇制胜。岛上的士兵们晚上都趁机睡大觉去了,他们在床上翻身时得意地说:“谢天谢地,今天夜里他们无论如何来不了。”

7月9日深夜,强劲的西北风一缓和,盟军的登陆兵和空降兵在西西里岛南部的锡拉库札至杰拉180公里的地段上实施登陆和空降。但是,盟军空降兵的行动并不顺利。美国的伞兵部队本应在杰拉地域着陆,结果被大风吹离了目的地。英军的133架滑翔机中,只有12架降落在预定的锡拉库札以南地域,50架坠人海中,其余的也大部分被撞坏了。幸好守军毫无准备,而且双方的兵力悬殊过大,所以盟军在第一天就夺占了纵深为5—15公里的登陆场。

美军第7集团军的部队在利卡塔、杰拉、斯科格里蒂登陆,第二天上午遇到德军的反击。驻守在卡尔塔吉罗内地区的德军“戈林”师,对美军第1步兵师发起了猛烈的反冲击。次日,德军第15装甲步兵师一部也从岛屿的西部赶来增援。但由于英军已逼近西西里岛东岸中部的卡塔尼亚城,“戈林”师又被调往该地作战,美军才算顶住了对方的反击,并将3个滩头阵地连成一片。英军在锡拉库札登陆后,进展较顺利,在最初的3天内,便占领了岛屿的东南部分,并于7月16日向卡塔尼亚方向前进。这时,德军调集了岛上的大部分兵力进行顽抗,以掩护该岛通往墨西拿海峡东岸的道路。蒙哥马利被迫将第8集团军的主力向西移动,选择了一条从西侧绕过埃特勒火山的迂回路线,与向东推进的美军第7集团军的部队相呼应。按原计划,攻打墨西拿应由蒙哥马利指挥的英军第8集团军担任主攻,巴顿指挥的美军第7集团军掩护其翼侧。但因美军于7月22日攻占巴勒莫后很快就到达了圣斯蒂法诺,所以就改由巴顿的部队担任主攻。

8月1日,盟军发动了一轮新的攻势,并从北非调来了美军第9师和英军第78师。与此同时,守岛部队也获得了德军第29装甲步兵师的增援。经过几天激战,英军于8月5日攻克了卡塔尼亚,美军也于8月16日进入了墨西拿。德军一面进行顽抗,一面破坏道路、桥梁,并于8月17日从西西里岛北部经墨西拿海峡撤至意大利本土的南部。意军来不及撤退,全部投降。

在这次攻占西西里的战役中,英、加、美官兵伤亡和失踪者共为31158人,其中美军损失7445人。意德军的损失共165000人,其中被俘132000人。逃亡意大利本土的有100000人以上。至此,“哈斯基”作战计划落下帷幕,并取得了重大胜利。

占领了西西里岛,盟军就可以开放地中海,进行正式护航了。更重要的是,控制了西西里岛,差不多就可以隔着海峡把一块石头直接扔到意大利本土了,挺进意大利的时间指日可待了。

英军埋克流过身恩河后向前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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