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被红箭“折磨”了那么久,奥利弗还没有正式单对单进行过一场热血的搏斗呢。
“这么说吧,有一个无良的家伙逼我做了很多看似很普通的事。到现在我才发现,那些事其实都很有意义。”他这么说道。
没错,奥利弗说的是红箭。虽然就目前来说红箭的最终目的、红箭的性格和习惯、红箭为什么会找上他,奥利弗一概不知。不过很明显他能有现在的这种程度,完全是因为红箭的指引——或者说逼迫。
然而斯莱德可不知道这些。在他的记忆里,奥利弗奎恩在遭遇海难流落到这个炼狱岛之后就遇上姚飞,然后因为姚飞的缘故与就他斯莱德认识。然后想要离开这个岛的斯莱德需要一个帮手,因此训练了那个奥利弗——伪装成奥利弗的红箭。因此现在,他还以为奥利弗是在嘲讽他呢。
当着奥利弗的面,斯莱德将两把战刀分别插到两边,缓缓脱下身上的特种兵作战服,甚至连大皮靴也不穿了。一身薄衣两把战刀,他光着脚向奥利弗冲过去。比起刚才流畅而充满气势的攻击,现在的他每一下都是隐秘而又凌厉,而且完全是有攻无守。
面对这种情况,奥利弗终于要不敌了。本来他就因为身体素质不占优势而只能被动防守,偶然才能反击一次。而现在斯莱德换上更凶残的打法,奥利弗甚至不敢再“围魏救赵”。他试过了,结果是自讨苦吃。当时他用箭矢在斯莱德的肋下捅了一下,对方那因米拉库鲁的改造而变得密度比一般人要高得多的肌肉直接卡住了箭矢,没能刺到腹内。而斯莱德趁着他攻向自己,挥刀而上,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要不是他反应不俗,及时将弓挡在前面,估计有半条手臂要被切下来了。
代价是那把从之前武装科研队的警卫手上抢来的原本属于那伙雇佣军的现代复合弓,直接从中折成两段。
就在复合弓断开的瞬间,斯莱德的那个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而奥利弗因为拿到血痕的缘故,连箭矢都几乎拿不稳。这大概就是常人极限与超越人类极限的差距吧。
“该死!”
看了一眼断弓,奥利弗低声骂了一句,然后迅速做出反应。将箭矢往斯莱德头部一甩,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力,他双手抓住断弓断口的两边,顺势用弓弦缠向斯莱德的双手。斯莱德也是反应迅速,不过只能让左手幸免,还是被奥利弗缠住了右手。而奥利弗趁着这个机会,左手勾上去从手肘到手腕控制着对方的右手,一边一拳又一拳地从侧边砸着对方最下面那两条肋骨,一边以对方的右边为轴带着对方不断转动。这么一来,既能躲避着对方的攻击,也能使对方攻击起来异常难受。
这是一种不错的技巧,开始的一分钟里也起到不错的效果。虽然没能就此将斯莱德击倒,但起码也将局面维持了下去没有再被斯莱德打到。然而很快,双方耐力方面的差距成了决定性因素。控制斯莱德的右手消耗了奥利弗太多的体力,而他自己的右手也因为那道血痕不断在渗血而用不上力气。换句话说,他的攻击对超越人类极限的斯莱德来说也仅仅是一点小麻烦而已。摸到他的体力短板,斯莱德加了把劲,挣脱了他的束缚,抽空右手一拳就把他撂倒了。
看了一眼在地上挣扎着想起来的奥利弗,斯莱德一脚将他踢飞了好几米远。
吃了这么势大力沉的一脚,奥利弗痛哼一声,整个人在半空中痛得痉挛、缩成一只虾。他背上箭袋里的箭也散落一地。
“终于啊!”
斯莱德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享受着海风吹过来的属于奥利弗的血腥味,一脸的满足。然后,他看向还没死掉、卷缩在地上的奥利弗,拾起对方掉落的一支箭,一步步踩着沉缓的节奏来到奥利弗的身边,又来了一脚。
这一脚的力度倒是轻多了。奥利弗被他一踢,换了个姿势,仰面躺在沙滩上。
以得胜者的姿态,斯莱德在奥利弗的身边蹲下来,看着后者的脸残忍地笑了起来。
“这是为了小冬!”
他将那支箭狠狠一插,将奥利弗的右臂钉在地上!
要知道,这里可是一个沙滩,而那支箭竟然钉住了!可以想象箭插得有多深,斯莱德用的力气有多大!
奥利弗差点把自己的牙都咬掉了,不过这一回他很硬气地没有出声。要不是右臂上的那支箭还有因强忍痛苦而来的满头汗水以及那急促的呼吸,或许还能以为他是在晒太阳呢。
不对,是初升的月光。不过这个“要不是”还真够长的。
奥利弗的这种表现,明显不能让斯莱德满意。在后者看来,只有对方的尖叫才能让他心中对小冬的死的悲痛稍微平息呢。
于是,他站起来转身往回走了几步,再次捡起奥利弗的箭矢——这次是好几支。然后,他再在奥利弗的身边蹲了下来。
“投降吧。”他看着奥利弗,一脸“温柔”地说道,“只要你说一句‘投降’,我给你一个痛快。不然,你的左手、双脚和双肩都将步你的右臂后尘。”
奥利弗没有回应,而是狠狠地盯着他,用表情作出了“我拒绝”的回答。
这让斯莱德更不快了。
“很好!事实上,我确实很享受折磨你的过程,可不希望这么快就将你解决掉。希望你不会改变注意。”
这么说着,他举起右手的箭矢,马上要将奥利弗的左臂钉在地上。然而这时候,意外发生了。
忍了那么久,奥利弗就是在等斯莱德最接近自己且最没有防备的瞬间。看着对方右手举起,他强忍痛苦,以最快的速度,用左手将那把自己的右臂钉在地上的箭矢折断,然后手腕一转,将箭矢的断口往上一送,插进了斯莱德右眼。
“啊!!!”
这一回轮到斯莱德在地上打滚了——一边打滚还一边胡乱挥舞着左手的战刀,不让奥利弗接近。而奥利弗一时间也接近不了。他再次经历强烈的痛楚,将右臂从那支把他钉在地面的箭矢上抽出来,又是痛得直抽气。包扎了一下勉强止住血,他再看向斯莱德。
这时候斯莱德已经是一动不动了。
提心吊胆地靠近,确认对方已经没有呼吸了,奥利弗一时间有点松了口气,然后……然后竟然是恐惧。
对现在的奥利弗来说,这种情绪有点陌生。距离奎恩金牌号的沉没已经有多久了?自那时候起,他一直在担心莎拉,记挂着母亲和妹妹以及劳蕾尔,还思考着父亲留下的遗愿。仔细想想,他已经很久没为自己想过了。现在杀了一个人,他这才想到他还有一个“自己”——这就是灵魂被撕裂的感觉?脑子里似乎有什么彻底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