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鼻翼间一股幽幽暗香弥漫,隐隐约约,似有似无。
木罡回头望去,一男一女飘然落在墙头,两人都身着月白色的长衫,夜风吹拂下,衣袂随风轻摆,青色月光笼罩,依然散发着淡淡白光。两人只是往那一站,便似有引力一般,把众人眼睛牢牢的吸住,杀伐之气顿时便消去大半。
木罡使劲眨巴两下眼睛,心底一沉,竟然是天音海阁那两个人!
那白衣女子目光轻扫,犹如一道暖流掠过众人心头,最后停在宗继天身上,柔声道:“我往日也常听闻,昔日魂宗威镇天南,如何的不可一世,今日一见,可算是信了。宗主少年老成,天赋异禀,魂宗再起有望,可喜可贺。”
这女子一笑起来,更显得风姿绰约,一如画中仙女。
木罡身子一震,猛的回过神来,再也不敢多看,视线连忙往旁边移去。不料那白衣男子正往这边望来,目光与木罡一对,木罡只觉那目光中有说不尽的温柔与深邃,直教人陷进去便再也不愿出来。
木罡痴痴迷迷的望了半响,突然抬手往自己脸上连扇两巴掌,打的啪啪作响。那男子“噗呲”一声笑了起来,好似浮现出圣洁温润的光芒来,更添潇洒气质。木罡脸皮顿时红的猴屁股似的,“哼”了一声,连忙转开头去。
这两人好强的媚术,若是他们和宗继天连起手来,那可真的是小命难保了。木罡心中惴惴不安,握着剑的手都不禁发起抖来。
事情本已十拿九稳,没想到又冒出两人来,宗继天也暗暗皱起眉头:“承君吉言,先行谢过。只是不知二位今日所来,有何见教?”
白衣女子笑道:“见教倒称不上,只是对今日之事有些异议。”
宗继天道:“哦,如何?”
白衣女子芊芊玉指望人群中一点,问道:“郭城主,你可在里面?”
郭城主尴尬的挠挠头,挤出护卫圈,举起手道:“在!在这!”
白衣女子仔细端详一番,点点头,道:“呐,你们都知道的,我们天音海阁都是生意人,这郭城主是我们的大主顾,可是万万不能让你们给弄死的,不然,我这批‘红好’可就不知要卖给谁去了。宗主,我在这要求个情,请把人还了我们吧。”
宗继天沉吟半响,终究不愿再多惹两个强敌,挥挥手道:“既然如此,我就破例放他一马,你带他走吧。”
白衣女子盈盈一拜,笑道:“如此,便多谢了。”
白衣女子双手在空中一舞,两人便轻轻飞舞起来。白衣男子略一凝气,右手往院墙上缓缓点了下去。
“轰!”院墙直直的倒下,露出一个巨大的缺口来。
白衣男子在空中略一弯腰,朗声道:“诸位,请了。”
诸护卫眼见有了活路,连忙簇拥着郭城主急急从缺口中逃了出去。
眼看满院子的人顷刻间便走的只剩他们几个,木罡脑门上汗水大滴大滴的流了下来,心里也不由的有些羡慕起他们来,先前打的时候变没人去理他们,现在又没事人一样被放了过去。
“怎么,几位道长还不想走吗?”白衣女子又是一声娇笑,这句话却是对着木罡他们说的。
宗继天脸色一变,怒道:“你什么意思!郭城主的人可以走。他们,留下!”
白衣女子“哎呦”一声,奇道:“我不是与你说了吗?郭城主可是我们的大主顾,常年有生意往来的,若是这几位大派弟子死在这,国君怪罪下来,可不是对不起郭城主了吗?郭大主顾官做的稳,我们两家买卖才做的大嘛。宗主你觉得……我说的有理吗?”
宗继天面色阴沉:“放屁!这些名门正道什么时候正眼看过你们天音海阁,你们帮他们做什么!来日待我魂宗壮大,免不了还与你们有一番结交往来,为了区区一个小小的百川城便要与我翻脸,值得吗?”
白衣男子开口道:“宗主这话就不对了,在商言商,怎么可以凭一己好恶做事。我们天音海阁向来诚信经营,童叟无欺,既然已经和郭城主订了合作,就算天塌下来也是不能毁约的。别说是你们魂宗,便是昆仑派和炎神教一齐来了,我们也定保郭城主财运亨通、升官发财。”
宗继天怒斥道:“放屁!通通都是放屁!”天音海阁向来唯利是图,临阵变卦出尔反尔的事情做的可不算少,还在这扯什么诚信,分明就是与自己过不去,诚心为难。
白衣男子抱拳道:“宗主,放屁也好,撒尿也好,今天我们便要保他们平安,不知宗主以为,可行不可行?”
宗继天眼睛一瞪,怒气涌起,大叫道:“好!好!好!你们要强出头,那便怪不得我!给我杀!”
黑衣人闻令,“哗啦啦”抽出武器,一片光芒闪起,竟然多半都运起真气,腾空而起。
白衣女子“哦”了一声,神色间大为惊奇,凌空虚踏几步,在空中转了一圈,舞蹈起来。
一片片白色花瓣伴随着舞蹈缓缓飘落,一股异香袭来,飞在半空的黑衣人顿觉真气运转不畅,纷纷从空中栽了下来。
宗继天面色一片苍白,眼中两点寒星闪烁几下,失落的挥挥手召回手下:“两位可想清楚了,舍大取小,日后可莫要后悔了!”今日之事已不可为,再强打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了。
白衣男子笑道:“自然,自然,日后纵然阁老责罚,我二人也决无话说。”
黑衣人一退,卢耀聪、木罡、刘大元连忙架着莫回便走,连子预二夏的尸首也顾不得了,天音海阁的人难得发次善心,保不齐什么时候便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