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军人在天津地面被暗杀了,而且还是无声手枪,这是大事,驻华北最高司令部立刻派特务机关长杜松限期破案。杜松当时正在日租界福岛街也就是如今的多伦道研究打击军统天津站,当时军统天津站属于地下组织,不像日本特务明目张胆地在福岛街的一幢大楼门前挂出了“大日本天津陆军特务机关”的牌子。杜松接到命令当即坐车来到海光寺日本宪兵司令部,立刻召开会议。
与会者有日军驻天津司令部情报系统的人、宪兵队负责人,当然还有当事人巡逻队的中野太郎。日军情报人员分析了现场,感觉很蹊跷,为什么刺客在厕所里开枪,有的是地方可以进行暗杀。
中野太郎把自己一点不成熟的想法说出来:“可能刺客是冲我来的。”
杜松抬起头,没想到案情这么快就有了进展,他望着这位少佐。
“听口音你好像是神户人?”杜松耳朵挺好使。
“是,将军,将军也是神户人。”中野太郎也听出来了。
“说说为什么刺客冲你来的?”杜松饶有兴致。
“将军,每天六点我都在厕所,而且就是那个蹲坑,我感觉原田是代我受死了。”看来日本人不都是草包,分析得鞭辟入里。
“刺客动机呢?”杜松问得没错,冤有头债有主。
“前些天我和一个支那人冲突,开枪打死了对方。”中野太郎不敢隐瞒。
“起因是什么?”杜松太明白了,中国人和日本人冲突,肯定不会是中国人发起的。
“我……”中野太郎知道不是好事,有点说不出口。
“报告将军。”巡逻大队长松下替中野太郎解围,“支那一个女子很傲慢,对中野太郎不敬,中野太郎一气之下把对方侮辱了,那女子男友攻击中野太郎,被中野太郎打死。”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平白无故中野太郎轻薄我大姨,变成大姨傲慢对中野太郎不敬了,足见皇姑屯和卢沟桥事件是如何引起的了。
“这样一来就简单了,这是典型的报复行为。”杜松立刻做出判断。
“那个中国人的尸体呢?”
“扔在郊外了。”中野太郎回答。
“那女子呢?”
“不知去向。”松下回答。
“立刻给我找来!你们的脑子到了中国有毛病了?这么重要的线索给扔了?”杜松一点没有责罚中野太郎的意思,或许是因为中野太郎是他老乡的缘故。
“哈依!”中野太郎一个立正,准备马上执行。
“慢!我要关你禁闭!”杜松对中野太郎下着命令。
“将军……”惊讶的不光是中野太郎,连在场的宪兵都惊了。
“这对你是保护性惩罚,我不想在抓住刺客之前让你抛头露面。”
“哈依!”中野太郎痛哭流涕了。
“快去找人和尸体吧!”杜松向巡逻队和宪兵下令。
中野太郎一伙出去了,杜松继续问特高课手下。
“弹壳找到了吗?”杜松还是问起技术性问题。
“找到了。”
“什么枪打的?”
“勃朗宁手枪,这是勃朗宁手枪弹壳。”
杜松接过弹壳研究一番:“M1900,七点六五毫米,八路军很少用这种手枪,要是的话必定是大官。”
杜松这话说得没错,按照级别,谭丽萍没资格使用这么好的手枪,手枪是吴团长送给她的。五一扫荡初期的一次战斗中吴团长受伤,谭丽萍照顾得很仔细,吴团长非常感谢谭丽萍,问她要什么礼物,谭丽萍开玩笑说想要一支手枪,没想到吴团长当即兑现,把自己一直珍藏的勃朗宁送给谭丽萍。这次谭丽萍执行任务,赵刚问她向军需部门提什么款式的枪,谭丽萍说不用,拿出自己的勃朗宁给赵刚看,把赵刚羡慕得不行。
“检验弹道了吗?”杜松玩味着勃朗宁。
“奇怪的是,弹道又不像勃朗宁M1900发出的。”
“噢?”
“从距离上看,枪与原田离得很近,可原田脑袋上没有火药痕迹……”
“这是因为有消音器,你们不是说现场没有枪声吗?”
“是。可带消音器的勃朗宁手枪弹道不应该是现场那样。”手下特高课的人早就研究过了。
“那,就一种解释了,这枪是自己造的。”杜松一下子就找到了要命的地方,这对我姥爷他们来说不是好事。
“是,我们也这样分析。”特高课的人都不软。
“天津是工业城市,你们调查了吗?能做这样手枪的工厂多吗?”
“多,天津是工业城市,所有军工厂、机械厂,甚至纺织厂的维修车间都能做出这样的手枪。”看来杜松来之前,天津的日本特务没少做功课。
“重点排查所有工厂有能力做这种手枪的人!”分析对了侦破方向,执行起来就简单了。
“哈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