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柳小玉离去,王郎中也是心中感伤。小玉有她自己的世界,那世界不是自己能够参与进去的。王可已经去世了,就是不去世,也是两个世界的人啊!
唉,只要她能好好活着就好,王郎中抚了抚青缨的小脑袋,好在身边还有缨缨。青缨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对郎中道:“父亲,以后人家也要买艘那样的船,带着你在天上飞,想去寻小玉姐就寻小玉姐!”
王郎中笑了笑:“父亲知道,缨缨可孝顺了,比你哥哥小时候还听话。你可要好好努力,父亲以后就靠你了!”
“师父,这不还有我嘛?”王小光不高兴了,“女孩子总要嫁出去的,她嫁出去后,我来孝顺你!”
“你说什么,谁要嫁出去了?”青缨恼火起来,“你才嫁出去呢!”
“你不嫁出去,难道以后当老姑娘?这会笑死人的!”王小光虽然年龄与青缨相当,都只有七岁左右,但是却比青缨知道得多。
“当老姑娘怎么了?”青缨跳过去就直扭小光的耳朵,“我就是要当老姑娘,怎么了?阿初姐、阿灵姐,还有小敏,我们以后就当老姑娘,气死他!”
大家都笑起来。只有小敏有些纠结,她走过去小声问道:“缨缨姐,如果我答应当老姑娘,你那飞船,以后能让我坐坐吗?”
大伙一听,不禁又笑了起来。小敏只有五岁,是最小的。来了十天左右,性格也慢慢地开朗起来,不再象以前那么怕生了。以前她就天天跟在阿灵身后,如今她爱跟着缨缨,成了缨缨的小跟班,帮缨缨抱着小火到处逛。
但是,王可却笑不起来,反而有些心塞。你说那三龙帮是多造孽啊?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而三龙帮的背后是什么?是整个大蜀社会风气的腐化变态。阿灵、小敏自己是救出来了,可是全国更多地方的呢?
这段时间,京城也传来了一个轰动一时的消息。十多天前,京城益州有二十五个贵族子弟一夜之间,被砍了脑袋。现场都留了一行字:****亵玩幼女者,杀!
这让京城的贵族圈,一时间人心惶惶。天天有人到益州府衙去闹,不抓住凶手,便不罢休。朝中更有不少大臣,弹劾益州府尹,说他办事不力要求撤职,最后朝廷不得不换了一个铁血府尹。
但是,新一轮的无头案来袭。一夜之间,四十五个贵族人头被挂到了府衙前,其中包括几个弹劾最为强烈的官员。仍然是留了一行字:****亵玩幼女者,杀!
这让上层人士心中胆颤,但是,老百姓们却拍起了手掌。拐卖妇女儿童的事时有发生,谁没有妻子儿女呀?只有断了需求的源头,才能刹住这一股风。传说中,有一个女飞侠,专门杀淫逸之徒,令贵族阶层闻风丧胆。
府尹金厉目光阴沉,这是对益州府赤裸裸的挑衅啊!于是,动用了隐秘力量,要将飞贼绳之于法。但是,女飞贼却突然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时,有言官开始上书朝廷,怒斥淫逸之风,请求朝廷出厉法打击拐卖妇女儿童之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难道贵族的家人才是家人,百姓的子女不是子女?
也有官员进行反讽,搬出了等级之分,山鸡野兔岂能与凤凰麒麟相比?对言官的平等论予以了驳斥,得到了众多官员的支持。
内阁首辅鲁延贞将大臣们的奏折分类送进了尚书房,让君上御览圣裁。国君刘单这段时间宠幸潘贵妃,无心理政,这事一时搁置起来。
但是,京城经此一闹,淫邪之风受到了冲击,由明开始转暗。
而始作俑者,这会儿却到了登州的贵江县,在清芳园里喝着清茶。不用说,大开杀戒的,自然是碧桃仙子了。
“碧桃啊,这事你做得太冲动了,”李英珠道,“这只能逞一时之气。现在他们可能是怕了,但是,几年之后,几十年之后呢?”
“哼,每年我都要杀他一批,让他们也知道什么是痛!”刘碧桃不以为然道。
“你杀得了京城的,杀得了登州的,那么多个州、那么多个县,你一个个杀得过来吗?”李英珠摇头,“只有由上而下,中央地方动起来,以厉法进行惩治,才能有效地打击。”
“由上而下?英珠姐,你都不知道,那些官员与当地帮会都有利益勾结,他们会去动各地的黑恶势力?不仅如此,还有一些修仙宗门也跟黑帮势力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是一个困局!”刘碧桃道。
确实如此,上次那三龙帮的钟大堂,背后有伏龙派的梁思宇。而陈大有,则有青云宗的长老陈恢。飞天宗自己门下弟子有没有参与还不知道。
看来,飞天宗不发发声、敲打敲打一下各宗门和门下弟子,是不行了。听说,如今国师府的国师只不过是刘凌的一个分身,一般不理朝政的。
“我杀的还是少了点,”碧桃仙子一想起那些淫邪的老爷、公子就恶心,“我应该杀到宫中去,质问质问国君哥哥,他是怎么治理国家的!”
“听说那先上任的益州府尹已经派出了十几个金牌捕快,若真的拿住你,那就好玩了!”小丽笑道。金牌捕快,个个都有筑基修为。
“京城那么远的事情,我们先不谈。就说吕刚这案子,英珠啊,你师父是怎么想的呀?”王可呷了口茶问道。
“这有什么说的?问斩无疑,刑部的批文都下了,这两天应该就到。”李英珠道。这是国师府亲自过问的案子,刑部可不敢拖。荆南的另一身份其实是国师府的副总管,挂刑部的员外郎,不过是为了在官场炼心。
“嗯,这还差不多。”王可点点头,民怨太大了,若不斩了吕刚,李英珠和自己在贵江县的威望就会大打折扣。“不过,你师父还真逗,故意在县衙里跟何琅合伙,还跟我吵架呢!”
“不会吧?”李英珠怀疑道,“一直以来,我师父都是以严肃著称的,除非你故意惹恼他!”
“我惹恼他?”王可哼道,“我一到县衙大堂,他就叫人摁我跪下,要不是我天生威武,双膝就着地了。还有,他还拿大茶杯砸我,亏我躲得快!”
“陆乔,你就吹吧你,老爷堂堂一个金丹真人,足以抵抗元婴真君。要砸你,会砸不中?”小丽讥讽道。
也是,荆南真要砸自己,哪有不秒中的理?看来,是考验自己来了!知道张抗是李英珠的师父荆南之后,王可心定了下来。这样,有利于自己在贵江县的经营和发展。而且,照这个趋势,荆南还有顶替刘凌坐镇大蜀国师府之势。
“英珠,听说你师父以前养了条义狗,是真的吗?”王可问道。
传说张抗幼时父母双亡,与狗相依为命,后来它为救张抗,被狼咬瘸。张抗感其恩,当它老迈之时,还用背带背着它上街、上山。
“那是忠叔,”李英珠道,“它奉老祖之命,护偌师父。当年他们遇到的是狼妖,忠叔因此受伤,传说都是有很大出入的。”
飞天宗的老祖都要保护他?王可眼神有些古怪,看来,荆南的身份有些不简单。
“你乱想什么呢?告诉你吧,我师父是老祖亲族的一个后人!”李英珠瞪了王可一眼。
噢,原来如此,王可点头:“那,你忠叔现在还在吗?”
“他呀,在宗里逍遥着呢!”小丽道,“不过,他本尊不是狗,而是狼。”
“对了,何琅现在也下了大狱,不日就会有新知州到来!”李英珠道,“其实,师父一来,就着手查他,他也没防备着,是一查一个准。只可惜,那只老狐狸,一点马脚也不露。”
老狐狸?那是谁,蔡太师吗?唉,这些都是上层的博奕,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行。
“陆乔,你想不想当官?”刘碧桃问道。
“当官?想呀,可是我连个秀才都不是,能当个什么官?”王可摇头笑道。
在大蜀,庶民当官的途径,就是科举,只有中了进士才能直接授官。当然,中了举人的,有门路的也能当个小县的县令。但是,关键是王可连童生试都没考过呢!
不要小看童生,考取了童生,其实就算有了功名,就能开私塾,当教书先生了。象王可的父亲,就曾考过两次童生试,可惜都没有过。于是,便老老实实地当起了他的郎中。
“陆乔,你真是寡陋得可以,朝廷举才,怎么会只有一条路径?开朝国君就曾言,凡是有才以济民者,皆可举!也就是说,朝廷可以直接从民间以才择仕!”李英珠笑道。
“可是,即使我有才,这也要朝廷认得我才行啊!”王可摇头。
“呵呵,不是有个郡主在这里吗?”小丽笑咪咪地看向碧桃道,“吏部尚书的儿子正在疯狂地追求某人呢?”
“小丽,你胡说什么?”碧桃不满地瞪了小丽一眼,“就他那傻样,人家才看不上呢!”
“好了,”李英珠正色道,“师父已经向吏部举荐了你,朝廷已经批准你署理贵江县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