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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百总

杜松?众人也是目露古怪之色。因为此人正是捕头卢森的拜把子兄弟,而卢森是谁呀?简直就是陈大有的狗腿子。陈大有指东打东,指西打西,绝不含糊,比县令的话还管用。

你想,杜松是卢森的拜把子兄弟,他现在到此会不将秘密泄漏?这是生死存亡啊,不能迟疑、不能手软。

张学文一喝,马上有两个人冲上去,将杜松双臂紧紧摁住。杜松一看,忙道:“县尊大人,县尉大人,你们误会了,我是好人!”

一个衙役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骂道:“你若是好人,我就是圣人了!”

王可道:“大家别急,先听他说说,我们不放过坏蛋,但也不冤枉好人。”

陈儒道:“这是监察御使陆大人,在贵江县处理了吕刚案,还端了三龙帮的分坛,大家不得无礼!”

众人一听,肃然起敬,这人是个好官呀,雷厉风行,不畏强权,他们还曾感叹御史大人怎么就不来宁江县呢?现在一听县尊之言,忙上前行礼。

“陆大人,小人杜松,多谢大人为小人报了家仇。杜松愿为大人当犬作马,至死无悔。”杜松跪下磕头道。

“噢,这是怎么回事?本官好象不认识你呀!”王可奇道。

“回大人,家姐就是被钟大堂奸杀的,昨晚三龙帮传来消息,说大人杀了钟大堂,小人感激不尽。小人之所以讨好卢森,就是想接近钟大堂,伺机报仇雪恨!”杜松垂泪道。

其实,方才土地爷张斌已经将杜松的事传音告诉了王可,你想,杜松若是与三龙帮一伙的,他会传梦给他吗?

“嗯,你且起来,本官知晓了!”王可点点头,又对大家道,“你们到此,应该都是得了土地神的梦示。本官告诉你们,其实在一个时辰之前,三龙帮已经覆灭了。”

什么?大伙一听,震动起来,包括县令和县尉。

“陆大人,这……这是真的?”陈儒有些不信。

“自然是真的,本官行事,讲究的是凌厉快捷,行的是雷霆手段。”王可道,“得了土地神之助,现在他们就押在县效的齐仙府。等下,陈大人你便带十人前去接管,同时安置被困民女!”

“是,下官代表宁江县百姓谢过陆大人,谢过土地爷!”陈儒向王可施了一礼,又向殿上的土地神像施了一礼。他其实与王可一样同为七品,但王可代表圣上巡察,因此自称下官,也没错。

王可摆了摆手,又道:“张学文,你带剩下的二十余人,将县丞、主簿、捕头以及平时与三龙帮走得较近的人捆了下狱,等候发落。若有强烈反抗者,也不用惊慌,自有神明出手!”

大家一听有神明出手,大喜,信心立增。他们对神明的态度非常虔诚,不说别的,现在他们能到此,就很能讲明问题!王可一声令下,大家兵分两路,迅速行动起来。

且说县令在王可的引领下,很快便出了城门,天亮之时到了效外的齐仙府。这时水卒、精怪早已散去,只剩下鲤姑一人在此看守。

之前,土地张斌已施法令三龙帮帮众神游了一遍地狱,这时正醒来不久,地狱罪人被油炸、锯剖时的惨叫声如今还在他们耳边回响,每一个人都是面如土色,有人干脆就被吓尿了。

在鲤姑的带领下,王可和县令他们到了地牢,牢中有上百幼女,最大的不过十四岁,最小的只有五岁。她们一听脚步声,便惊叫大哭起来。

“大家别怕,我们是官府的人,将坏人捉住了,现在是来救你们出去的,很快你们就能回到家中,与家人团聚了!”王可温和地道,用出了精神力,安抚她们。

之前之所以没有放她们出来,一是因为水卒、精怪面貌丑陋,怕吓着了她们;二是天还没亮,放出来怕她们乱跑。

她们其实早被上面的声音惊动了,但听上面的人喊妖怪,吓得更是不轻。如今听了王可说是官府中人,天又已大亮,自是欢喜。

“孩子们,不能尽早解救你们出来,本县对不起你们呀,!”陈儒看到这些瘦小的孩子,心中泛酸,这三龙帮,真是该千刀万剐。

叫两个衙役在齐仙府找些食材,熬起了肉粥。这些孩子不知被捉来了多久,看着瘦里八肌的,就是营养不良。同时又叫几个识字的衙役登记起孩子的名字和住址,孩子中稍大点的一个叫阿灵,也帮起忙来。她是十天前被抓来的,对这些孩子也有些熟悉。

但是,有个七岁左右的孩子却呆在地牢中不愿出来,直到肉粥飘香,她才跑上来喝了两大碗。可是,一唱完,她又跑回了地牢之中,枕着破席子睡了起来,令人好生奇怪。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不愿回家?”王可问道。

“谁小妹妹了,你才小妹妹呢,你全家都是小妹妹,人家是王小光,是个纯爷们!”那孩子发火道。

“你……你是男孩子?”王可奇怪起来,这人看着眉目清秀,还以为是个女孩子呢!

这时,县令陈儒拿了份名单下来见王可。王可一看,上百人里,竟然有有二十人是“少爷”。于是脸色阴沉,更觉大蜀的贵族圈子肮脏不堪。既然三龙帮捉男孩子,说明上层贵族圈子也流行**。

在王可的耐心询问下,王小光才说出原由。他是被嫂子卖给三龙帮的,价格是一两银子,若回去了,还不是再次被卖?因此,宁死也不愿再回去。王可心中一动,道:“小弟弟,你既然不愿回家,我带你到一位郎中家当学徒,你可愿意?”

父亲伤于丧子之痛,这孩子也姓王,若能取得父亲欢喜,认做继子,也算有个依靠。

“真的?”王小光欢喜起来,却一下又有些迟疑,“可是,会不会挨打?”想是在家是被打惯了,心里有阴影。

“那人是个郎中,知书达礼,你若学了他的本事,他不仅不打你,还当亲儿子般待你。”王可笑道。

亲儿子待我?王小光有些恍忽,想起父母在世时宠爱自己情景,可惜去年得时疫双去世了。哥哥是个懦弱的人,唯嫂子的命是从,唉!

“那,我能回去再看一眼我侄女王落英吗?”王小光问道。侄女只有三岁,整天粘着自己,这几天不见了自己,不知哭成什么样子呢?

“自然可以,以后你长大了,还可以随时回去!”王可点点头。

上了大厅,陈儒早将告示写好了,叫人拿到县衙告示栏张贴。县尉那边传来了消息,一切顺利。本来,自己应该回县衙主持大局,但是王可在此,却是不好就走。

王可道:“陈大人,你派人将这些犯人押到县衙,同时请几位郎中过来看看这些孩子的身子。最好是……嗯,能再找几个敦厚的妇人来安慰安慰他们!”

“陆大人说的是,下官其实已经派人喊了夫人过来帮忙,还有绣庄的几位姑娘,不一会儿就到!”陈儒施礼道,开始时还认为王可太年轻,这时却是有些服了,真是面面俱到啊!

王可也点点头,陈儒这人不错,是个干实事的,只可惜以前被束缚惨了!

阿灵身边有个五岁的小孩子,拉住她的手,阿灵到哪她也到哪,跟尾巴的小狗一般,就是形影不离。王可奇怪道:“阿灵,这是你妹妹吗?”

“叔叔,她是小敏,是三龙帮从花子堆里捉来的!”阿灵道。小敏一见王可,紧张地躲在阿灵的身后。

“小敏,别怕,叔叔不会伤害你的。喏,这是糖果,给你吃吧!”王可从怀里取出一颗糖来递给她。

谁知,小敏一见到糖果,却目露恐怖,“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弄得王可一脸尴尬。

“叔叔,小敏以前就是被人用糖果作诱饵,装麻袋拐走的!”阿灵抱起小敏,帮她擦了擦眼泪,又对她道,“小敏,叔叔是好人,你看外面那些坏蛋,就是他抓住的。”

唉,王可叹了口气,这些孩子还小,这次若没有自己的救护,她们的命运又会怎样呢?还有,之前三龙帮又残害了多少批这样的孩子呀?王可以前也是一个三龙帮的受害者,一思及此,杀心更重。

三天之后,在宁江县衙门前的广场,在王可的主持下进行了一次公审大会。最后判决处死四十二名罪大恶极的三龙帮恶徒。同时,对多年来给三龙帮提供便利和开脱罪责的县丞、主簿、捕头等县衙里的八个官府中人也是执行死刑。

这案子是继吕刚案之后的又一大案。共处死五十人,这是除了战争时期和谋逆的株连案之外少有的案例。而且,这还是主犯陈大有还没抓捕到场的情形。

公审之后第二天,犯人被押赴县城外三里的狗儿山行刑,有几千人外出观看行刑的场面。行刑的人,是王可用御史令从军营调来的五十士兵。这些都是没见过什么血的,军营也正好让他们练练胆气。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监斩官一声令下了。

监斩官是县尉张学文,午时三刻,只见他看了看天色,将案桌上令牌往地上一扔,喝道:“行刑!”

众将士一听,举起了大刀,就要砍下。却听远处一声暴喝:“众将士住手,给我刀下留人!”

行刑的士兵一听声音,知道是军营的百总亲临,身子一哆嗦,把刀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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