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昨日何琅陪张抗到来,包括前天何琅到蔡太师家去,王可也都知晓。
不过,他的神念却进不了蔡府。因为蔡府有一股紫气,如浓雾遮眼,令人窥视不得。当他要硬闯时,却听一道冷哼声,有一股强力,将其神念弹了出来。
蔡太师曾为一朝太师,位极人臣,岂是简单?自然与一国之运有密切联系,有社稷神灵保护。也因此,凡是恶鬼邪灵冲撞,定是灰飞烟灭。
王可的身份却是特殊,可以说是鬼行神道,也可以说是夺舍修真。但都没有邪恶之气,故而那守护神灵只是警告而已,并没有将其如何。
由此,王可也知晓,世间之事,并非如自己想象那么简单。就是在整个贵江县,自己也没有横行无忌的资格。
昨日,他也曾神念进入县衙,刺探何琅与张抗,却没有发现有神灵护佑的现象。可能是因为他们的品阶太低的原因吧!可是,也不能因此而放松警惕,能上位的人岂是简单的?
王可知道,凭自己之力,压制吕刚不在话下,即使他有什么护体神光。不过,这一步,已不用他操心。因为李英珠已这么做了,她是朝廷官僚体系中人,自然没有什么阻挡。
不过,张抗与何琅两人,自己就不一定能降得住了。毕竟,他们一个是从五品,一个是从四品。从前日来看,若没有御史令,自己就要被何琅压制,吃大亏了。而这次张抗前来,会没有护身之宝?
当然,若张抗秉承正义之心,弘扬正气,自不会令王可担心。可虑的,就是张抗名为清流,暗中却与何琅等人沆瀣一气。而从他与何琅的交往及谈话来看,也有这种迹象。
今天,自己一来县衙,他就审犯人一般喝问自己,自然是不怀善意。自己即使委屈求全,也定然是求之不全,何须对其低眉顺眼?故而冷声讥讽。
“哼,一个小小的御史副使,也敢在本官面前拿腔捏调,真是可笑之致!”张抗怒哼道,“来人,将他摁倒,给本官行跪拜之礼。”
“是!”跟随张抗前来的两个官差,上前抓住王可双臂。但是,王可的肉身没有修炼之前,就能与虎熊相斗,两人如何摁得倒他。
“大蜀国就是因为你们这些蛀虫,被蛀得腐朽不堪,大厦将倾,你们就是蜀国的罪人,百姓的恶魔!”王可一抖肩膀,将两个官差振出半尺,喝道。
“蛀……蛀虫?你竟然说本官是蛀虫?真是岂有此理!”张抗气得身子发抖。
“我说错了吗?贪官污吏你不仅不抓,却来为他们开脱,难道不是同流合污、离散蜀国的民心民意,不是蜀国的罪人吗?”王可一点都不怵他。
“谁是贪官,谁是污吏,不是你一个小小的御史副使就能评判的,靠的是大蜀的律令,靠的是刑部的最终裁决!”张抗阴着脸,“若我们冤枉了为民造福的官员,我们才是真正的罪人。”
“说得好呀,可是为什么,甫一见面,你便讯问于我?那不是将我当犯人吗?”王可斥道。
“好你个御史副使,这是我刑部之人见到下官,下官不主动见礼时的喝斥之语,何尝讯问你了?我大蜀礼义之邦,尊卑有序,我这是要教训于你,让你懂得为官之道、为人之道。”张抗大喝。
“为人之道?你跟我谈为人之道?”王可跳起脚来,瞪着张抗,“为人者,只跪天地君亲师,你方才叫人摁我跪你,你还谈什么天地者亲师……”
一旁,那县丞、主簿和县尉等人是面面相觑。这两人,怎么一见面就吵起来了,而且还动起了武,莫非他们有仇?可是,听他们说话,好象又是第一次见面一般。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在县衙大堂对骂起来,好不热闹。大家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不知如何是好。
“郑锋你帮我斟盏茶来,跟这只恶狗吵架,真是费劲。”王可见张抗吵累了呷口案上的茶,也觉得有些口渴。
张抗一听,呛了一大口,拿起茶杯站起来就向王可砸去。可是,王可身手敏捷,一下闪过了旁边,茶杯落到地上,“砰”地碎了。
“你这个天灭的杀才,口不留德的混帐,迟早我要杀了你!”张抗手指王可,真是气得不轻。
“对我狠有什么用?有本事,你杀了吕刚这个狗官,我就敬服你了!”王可讥讽道。
“你以为我不敢?”张抗一拍桌案,“我就杀……”
“张大人!”当张抗被激,说出“杀”字的时候,何琅从二堂侧门闪了出来,忙阻止道。
张抗见到何琅,一愣,活生生将后半句话吞了回去。
“我先不跟你个蛮子争吵,显得我小气。总之,吕刚案我要择日重新审理。”张抗大眼瞪了瞪王可。
“哼,重新审理?好啊,若你故意毁灭罪证,将证人屈打成招,违背民意,毁大蜀民心长城,我定然打爆你的狗头。”王可冷哼道。
“你这个无耻之徒,满口污言秽语,定是用马尿漱的口,用狗尿当的茶,本官懒得同你争吵。”张抗抱着一撂宗卷,从大堂侧门拂袖而去。何琅一见,也忙跟了进去。
看到张抗和何琅走了,申天貌等人面带忧色,对王可道:“陆大人,这可如何是好?”
他们都参与了公审大会,许多案卷案宗都是他们整理的,若张抗要保吕刚,必定会推翻之前的定论。而自己等人则变成了渎职,诬陷长官。
“你们别怕,张抗若要提问证人,你就告知于我,我不会让他屈打成招的!”王可宽慰道,“而且我会通过御史令,将案子变化禀明国师,让国师大人了解此案审核真实情况!”
众人一听,他能与国师大人通讯,心里松了一口气。国师大人是谁呀?那可是王叔、监国,大蜀的顶梁柱,就是刑部尚书在他跟前也是大气不敢出。有他撑腰的话,万事可平。
接下来几天,张抗并没有什么大动作,只是躲在县衙后院看材料。王可也不理他,让宁雄在水府的伏波殿的宝座上掌控扶手明珠,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自己则在水府、清芳园和县衙,三点一线来回走。
期间,他神魂出窍又去找了一次小青鹿。小青鹿的身体颜色更青了,精神头很足,只是身材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小王可,你来打扰人家干嘛,人家不到妖圣级别,是不会出去的。”小青鹿道,“人家要找到娘娘,重建靖江水府。你可要维持好靖江水府的正常运转,同时别弱了水府的名头。不然,以后人家都不好在娘娘面前为你说话!”
什么,妖圣级别?王可有些发气,就你现在这样,最多不过是个妖校,妖丹都还没有,跟妖圣隔着十万八千里呢,真是说话不知脸红。再说,连靖江娘娘最多都不过是水神级别,也就是化神期的存在。
“我说,斑比呀,咱们为人做事,一定要谦逊,这好高骛远的,可不是好孩子呀!”王可苦口婆心地道。
“小王可,难道你怀疑斑比修不到妖圣?”斑比不高兴了,“人家告诉你,斑比不仅要修成妖圣,还……”
“停停停,”王可打住它道,“你先别说什么大话了,我这段时间都愁死了,你究竟又回忆起多少东西,快帮我解决眼下的危机!”
“危机?”小青鹿一听愣了下,第一反应就是有人要来夺水府,“谁敢打水府主意的,哼,看我不打爆他的狗头!”
“打爆别人的狗头?你不是说你不会出去吗?”王可斜了他一眼,“难道人家会伸个头来给你打?”
“也是,”小青鹿在魂石洞里伸出左前肢挠了挠头,“可是,怎么办呀?噢,对了,究竟是谁那么大胆,你快告诉我,我来想想办法。”
“想抢洞府的人多了去了,”王可诳它道,“一个是如今蜀国的蔡太师,他虽然没有法力,但是守护他的保护神却厉害,我看最少有神将级别,要不是我机灵,现在我就见不着你了!”
“神将?”小青鹿皱了皱眉,神将相当于金丹期,不可小觑,“除了蔡太师还有谁?”
“除了他外,嗯,还有一个什么五彩妖尊,对水府也是虎视眈眈,要不是我运气大爆发,将其吓走,水府早就被他占了去了!”王可叹气道。
“五彩妖尊?”小青鹿跳起老高,“你确定是五彩,而不是七彩?”
“是……是五彩,”王可有些奇怪,莫非小青鹿认识它,“它自称五彩尊者,不过,肉身受伤严重,不能发挥真正实力。”
“五彩而已吗?不要紧,”小青鹿摇了摇头,“我有一法,定然能令其乖乖服软。”
“快快说来,我好去准备准备!”王可大喜,五彩妖尊是他的心腹大患,总想着它不会善罢甘休。自己除了那紫色气旋能制它外,没有其它手段,可是紫色气旋却不由自己掌控。
“不用你准备,我已经备好了!”小青鹿一摇脖子,从脖子的铃铛里取出一块桔红色石头。
王可一看,不禁气结:这不就是一块雄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