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有人在敲打着卧室的门,并不是那么的用力,却有些急促。
“好吵呀。”少年拉扯着被子,仍然把自己包裹在柔软的被窝里。
“武士!武士!”
听到这清脆熟悉的呼喊声,河井武士终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到贴满球星海报的墙上有一道光,那是从蓝色窗帘缝隙照射进来的晨光。
河井武士转过头看了看枕畔的闹钟,指针不偏不倚地指向了8点。
大约三个小时以前,武士被一个可怕的噩梦所惊醒,头发和身上的睡衣都被冷汗弄湿了。他昏昏沉沉的站起来,准备去浴室冲个澡。
打开水龙头,武士一边冲着热水,一边整理着自己的思绪。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自己为什么会梦见如此压抑的噩梦,梦境中的自己身在何方,又要到哪里去,武士自己也是云里雾里。难道是因为自己平日里偏爱的那款丧尸题材恐怖游戏的原因?可是那款游戏在恐怖的道路上越行越远,已经被彻头彻尾的改造成了一场好莱坞式的火爆动作射击大做。即使在游戏的进行中,恐怖意味也是荡然无存。
除此之外,河井武士实在想不到自己还对哪款恐怖游戏或者电影带有深刻的印象。对于平日里同学们时常聊起的鬼怪恐怖电影,武士也总是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因为在自己的潜意识里,总觉得这种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是不存在的。
武士关上水龙头,走出浴室,坐到自己的床上,看了一眼边上的闹钟,时间刚过五点半。为了消磨这个尴尬的时间,他随手拿起枕边的一本书,翻阅了起来。
河井武士并不是一个喜爱读书的少年,学校的图书馆是他从未涉足的地方。即使在课堂之上,他也更多的是选择睡觉来度过时光。可是偏偏对于推理小说,河井武士倒是对它情有独钟,尤其是推理女王阿加莎·克里斯蒂的作品。在阿加莎的小说中,杀人并不难,但是要掩饰一场谋杀案却是困难重重,有时发生在安静优美的庄园里,有时在古老精致的城堡里,有时在豪华的火车、飞机或者轮船的头等舱里。在这些看起来非常完美的封闭空间里,狡猾的凶手利用着常识以及人性中的漏洞,布下一道道诡计。而名侦探则拨开层层迷雾,一步一步踱向名为真相的彼岸。河井武士正是喜欢这种顺藤摸瓜,抽丝拨茧的智力游戏。有时候他甚至一厢情愿的认为,阿加莎的推理小说是留给自己的挑战信,这场跨越空间,超越时间的头脑对决需要依靠自己的推理去完成它。河井武士就是这么一个脑洞很大的中二少年……
咚——咚——咚——
敲门声仍旧没有停止。
“是谁呀?”武士揉着浑浑噩噩的脑袋问道。
“是我呀,武士你还没睡醒呢!你要睡到什么时候啊?”即使看隔着一扇门,河井武士还是能够通过声音的辨认,想象出那一边的少女嘟着嘴,鼓着小脸蛋气呼呼的样子。
“别吵啦,你以为现在是几点啊?”
“都已经是8点啦。”门外的少女肯定地说道。
“对呀,没错!才8点,早上8点呀!不懂常识也要有个限度呀,莉香!”
“武士……你到底在说什么啊?真是的,我进来啦。”并没有等待武士的回答,卧室的门把手“咔嚓”一声被旋开了。
一个少女踩着轻盈的脚步走进了房间,来到窗旁“唰——”的一下拉开了窗帘。阳光透过大大的窗户和蓝色的卡通窗帘洒满屋内,原本昏暗的房间顿时变得明亮起来。
在阳光的照射下,少女一头水样柔美的乌黑长发泛着油亮,瀑布般倾地斜下来,恰到好处的披散在微削的香肩上。白皙无暇的皮肤透出淡淡的红粉,一对桃花眼大而有神,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着。如樱桃般小巧的嘴划着奇怪的弧度歪斜着,那是舞岛莉香假装生气时特有的表情,因为河井武士从未见过莉香真正生气的样子。
“难得周末,莉香你就让我再睡一会吧。”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今天可是星期一。”
武士这时才发现莉香穿着夏天的白色制服,只有领子是浅灰色的,细褶的学生格子裙灰黑相间。“啊!你这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那你为啥还在床上傻睡呢?星期一就迟到的话也太不像话了呀,快点起来,快点!”
“知道啦,知道啦。”
“那就别发呆了,快点做准备呀。”莉香催促道。
“不用再催啦,我已经知道了。但是……”
“嗯?怎么了?”莉香歪着头,疑惑的问道。
“那个,我准备换衣服了,莉香打算留下了吗?”
“哎?不,不,不用了!”莉香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完后,一转身离开了武士的房间,轻轻的带上了门。
在转身的瞬间,莉香一头瀑布般飘逸的长发,随着身体的转动,飘散成一道美丽的弧形,一阵轻风带着发香飘进了武士的房间。那是带着微甜的清爽柑橘的香味。武士不禁想起了电视上常播出的洗发水广告中的女郎。
“哇,好美啊……”
“武士,你刚才有说什么吗?”
“没有,什么也没有!”武士急忙慌张的掩饰,心中嘀咕:莉香在门外也能听到吗?不可能吧。
“我在楼下等你哦,你可要快一点啊,要是5分钟内没出来的话,今天放学后就要请客。”
“凭什么啊?”
“因为武士总是让人家等,如果不给你一点惩罚的话,你一定还是慢吞吞的,不是吗?”
“但是……”
“不许发牢骚!”莉香斩钉截铁的打断了武士的抱怨,随后又补上一句,“怎么不回答呢?”
“是——”武士故意把声音拖得很长,以表达自己的不满。
“好,就这么说定了。”莉香高兴的表情,毫无掩饰的流露到脸上。在武士的记忆中,莉香从小就是这样,心里想什么都会表现在脸上,既单纯又可爱。
武士揉了揉惺忪睡眼,慌张地脱下身上那件皱巴巴的睡衣,翻身下床,打开衣柜。
舞岛莉香站在武士家的玄关,和墙上的挂钟干瞪眼。那是一个欧式田园风格的挂钟,每到整点,布谷鸟就会从小木屋的天窗后探出头来打鸣,右侧女孩造型的木偶会同时拉响铃铛,非常有趣。
听到楼上武士房间传来匆促的脚步声,莉香心里不由得嘀咕:“我应该早点来才对。”
莉香瞄了一眼挂在玄关的镜子,缓缓地转动着身子,微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制服。以自然的动作撩拨头发的手指非常的纤细,身体也同样的修长,不过胸部和腰部的曲线却女人味十足,她的仰慕者当中有不少人认为这是她最有魅力的地方。
“莉香,让你久等了。”武士从楼梯走下来,一边说着一边把书包往背上甩,“我们出发吧。”
“好的,不过……”莉香说着便移开了视线,眼神变得飘忽不定,食指指着武士的裤子,犹犹豫豫地吐出两个字,“拉链。”
武士赶忙往下身看去,原来裤子拉链整个大开着,而且那个尚未收敛起来的小伙伴,还隐约从洞口向外张望。
“啊!这个……这个……哈哈哈哈……”武士尴尬的笑着,赶紧把拉链往上一拉。
“啊!”随着一声悲鸣,武士倏地松开手中的书包,双手抓着裤裆,蹲了下去。
莉香见状捂着嘴,咯咯咯的猛笑,连腰都直不起来,几乎笑岔了气。
“5分20秒哦。”与武士并肩而行走在上学路上的莉香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嗯?什么?”
“我是说,你比当初约定的时间晚了20秒哦。”
“莉香你是认真的啊?再说也不用这么吹毛求疵吧,20秒也算啊?”
“不许耍赖哦,武士。当初说定的,你要请客。”
“那么……”
“这样的话,应该让你请客什么好呢?”莉香的食指抵着薄薄的嘴唇,一边淘气的笑着,一边思考着。
武士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并没有做出反对,反正等到放学后,莉香就会把这件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这么一想,武士瞬间又有了活力,毕竟的零花钱是要花在刀刃上的,自己喜欢的游戏本月又要推出了新作了。
莉香突然灵光一现,兴奋的看着武士,说道:“车站前的商店街开了一家新的甜品店哦!武士也听说了吧?”
“哈?怎么又开新店。莉香你还是饶了我吧,我怎么觉得这些东西吃来吃去都差不多味道啊。”
“武士不喜欢吃甜品吗?那么章鱼烧也可以哦,商店街不是有卖章鱼烧的摊子嘛。这么一说,我好像也已经很久没有尝过章鱼烧了呢。”
“哼,就知道吃。”
“嘿嘿,那么说好了哦,这次一定要请我哟!”
“真拿你没办法,我知道啦。”武士直率的回答。
“那我们快点走吧。”在莉香的不断催促下,武士也是渐渐加快了脚步。
从家里步行到学校大约有20分钟的路程,沐浴着和熙的阳光,感受着早晨沁人心脾的空气,这对青梅竹马一如既往地走在长长的街道上。
“啊——”武士突然神经质的大叫一声,打破了安静沉默的气氛,他并非故意哗众取宠,而是想到了一件不寻常的事情,从早晨开始就伴随着自己的一丝不协调的气氛,现在终于察觉到了,“莉香今天为什么会是你喊我起床,我那个粗暴吼我起床的老妈呢?”
“你说阿姨啊。”对于武士的一惊一乍,莉香倒是一脸平静的说道,“阿姨照顾上个月单身赴任的叔叔去东京了呀,今天一大早就出发了。所以从现在开始,武士就是一个人生活了哦。”
“哦,原来如此啊……”河井武士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吧。为什么这件事连我这个亲儿子都闻所未闻,你反而先知道啦?”
“因为昨天晚上阿姨亲自来我家,握着我的手,郑重其事地说道,‘我们家那个不成器的武士就拜托你了。’”莉香叉着腰,故意模仿着阿姨的声音一本正经的说道。
看着莉香刚才浮夸的表演,武士回忆到昨天晚上老妈的确在什么对自己嘀咕了好一阵子,不过当时自己正在玩游戏,于是老妈的声音就从左耳近右耳出了,自己也只是敷衍的“嗯,啊”回应了几声。
比起吐糟莉香刚才滑稽的表演,弄清自己现在的情况显得更为重要,于是武士追问道:“拜托了?老妈她到底拜托了哪些事情呀?”
“嗯……”莉香略微迟疑了一下,随后轻轻地点了点头,肯定的说道,“比方说按时叫你起床,把你拖去学校之类的。”
“就算你们不在,我也能做到啦!”
“嗯?是吗?”莉香本想反驳道,今天早上自己不来的话,不是已经睡过头了吗。不过随后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继续回答武士上一个问题,“比方说帮武士准备早餐啊,因为武士总是睡懒觉来不及吃早饭,非常的不健康!”
“可是你今天没有准备早餐吧,何况你做的早餐一定不好吃。”
“哼,对于料理,我还是挺有自信的呢。”莉香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三明治在武士面前晃了晃。
武士毫不客气地一把抢过三明治,咬了一大口,吧嗒吧嗒的吃了起来。莉香面带微笑的凝视着武士狼吞虎咽的样子。
“莉香,你这样盯着我看,我感觉有些怪怪的,吃起来有些不自在。”
“但是……”
“唔?”对于莉香欲言又止的样子,武士完全摸不着头脑。
“那个……什么都没有吗?”
“应该有什么?”
“感想什么的……”莉香那双大大的眼睛定定的注视着武士。
“啊,对呀。很好吃,特别好吃!”
“哼,敷衍!完全不是发自内心的……”
对于莉香的抱怨,武士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让一个对于美食没有追求,从不挑剔伙食的自己,评价食物的口味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就好像让一个完全不看足球的莉香说明什么是越位一样。
武士拿起手中的三明治,仔细的确认着里面夹着哪些食物。鸡蛋、奶酪、番茄、火腿。不是和普通的三明治差不多嘛?虽然这么想,但是武士还是知趣的没有说出口。
“里面可是加了武士最喜欢吃的东西哦。”莉香侧着头,露出了有所期待的笑容,“毕竟我和武士已经相处12年了,对于武士的喜好,我还是非常清楚的。”
“说的也是呢。”在回答莉香的同时,武士不禁想到:莉香真的了解我所有的喜好嘛?有时候自己敷衍的玩笑话,莉香也会信以为真,时刻放在心上,她就是这么单纯善良的孩子。相反的,自己大概对莉香喜欢什么都不知道,明明已经做了12年的好朋友……这么想着,心情顿时变得有些复杂。
在想着那些事情的时候,武士在一个幽静的住宅区停下了脚步,眼前的房子本身并不算大,却是一栋高雅的日式房屋,有着小巧别致的庭院,门牌上写着清水两个字。莉香伸手按下了门铃。
叮咚……
大约过了1分钟,大门被“乒”的一声撞开了。
“我出门了!”只见眼前的美少女慌乱地系着胸前的飘带。眼皮肿肿的,头发上还有睡乱的痕迹,是她才刚刚起床的证明。
河井武士明知故问道:“小尤,今天又睡懒觉了吧?”
“嗯,不过只有一小会啦。”清水尤佳利吐了吐舌头,露出羞涩的笑容,趿拉着鞋子的脚踩在庭院的石子路上发出沙沙沙的声音。
“小尤,还没有吃早饭吧,这个是给你准备的。”莉香说着从包里拿出了一个三明治朝尤佳利递了过去。
尤佳利伸手准备去接,可是脚下被小石子拌了一下,失去平衡的身体一个趔趄向旁边倒去。武士见状赶忙向前一步扶助她的肩膀。
“啊,谢谢你。”尤佳利抬着那双让人联想到娇贵猫咪的眼睛看着武士,湿润的嘴唇露出可爱的笑容。
对着这张眉清目秀,却又略带睡意的脸蛋,河井武士的思绪不禁飞回到了很久以前……
还是在幼儿园的时候,大家在一起玩捉迷藏。那是一个万物复苏,生机勃勃的温暖季节。非常的不巧,正好轮到河井武士装鬼抓人,他把脸伏在墙上数着数。
“……二九、三十。”河井武士转过身,双眼扫视着四周,“好像教室里一个也没有呢。”他装模做样的自言自语,看似漫不经心的踱着步,其实早就搜索到了线索,原本紧闭的扫除工具箱有着被打开的痕迹。
按照以往的习惯,最有可能躲在里面的就是莉香了,她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但是在捉迷藏的时候总是走入一个误区,以为越是危险的地方就越是安全的,那就是所谓的“灯下黑”。按照这种推测,武士毫不犹豫的打开扫除工具箱。
不出所料,莉香正环抱着膝盖,缩着脖子低着头,用扫帚把自己圈起来,藏在柜子里。
看到外面照射进来的阳光,莉香撅着小嘴,失落的嘟囔道:“唔,被找到了。”
“找到莉香咯!”听见武士大声的嚷嚷,莉香显得有些害羞,不过还是跟在武士的身后,陪同他一起寻找剩下的小伙伴。
窗帘的下面露出一双小脚,是谁这么不小心呢……
户外的原本被老师整理平整的沙坑上有着崭新的脚印,一定是为了躲藏在边上的滑滑梯管道里而路过留下的痕迹……
就这样,武士把幼儿园的小伙伴一个一个的找了出来,唯独剩下那个令人棘手的家伙。桌子底下,屋檐下,楼梯间,厕所边上的树荫里,屋顶的平台上,几乎找遍了校园内的各个角落,最后一人始终无法找到。
“小尤这个家伙……”武士不服气的念叨。同样是青梅竹马的小伙伴,优子为啥就不能像莉香一样配合,让我轻易找到呢。
于是捉迷藏就变成了武士和尤佳利两个人的游戏,不知不觉中,太阳悄悄地偏西了,当晚霞染红了整片天空的时候,武士和尤佳利两个人之间的对决游戏便不了了之了。班上所有的小伙伴以及幼儿园的阿姨们都开始寻找尤佳利。
“小尤,游戏已经结束了,快点出来吧。”早苗阿姨着急的喊道。
“小尤,你在哪里?”莉香将小手放在嘴边,呼喊着小伙伴的名字。
“大家静一静!”河井武士没由来的抛出这么一句话。
这种与大家背道而驰的行为自然引起了幼儿园阿姨和小伙伴们的注意。武士并没有做解释,只是紧锁着眉头,把右手食指贴在了嘴唇上。看到这一举动的大伙也都不自觉的跟着武士一起倾耳聆听。
“呼……嘶……呼……嘶……”
不知从哪儿传来一阵微弱的声音,大家一起竖起耳朵,仔细寻找声音的来源。
“就在隔壁!”河井武士恍然大悟的喊道。
旁边屋子的门上挂着一个小牌子“午休室”。此时的房间被落日的余晖映红,狭窄的房间里放着十张小床,其中的一张床上,微微隆起的被窝包裹着一个孩子。
武士走上前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的一角:“是小尤……”
大家纷纷地围上去,静悄悄地趴在她的枕边。
只见尤佳利沉沉的睡着,在那随着呼吸,一张一合的樱桃小嘴里,能够隐约看到两颗小小的门牙,嘴角还流淌的口水。
看到这样天真烂漫的睡颜,大家也都放下了责怪的念头,也许尤佳利压根就没有想要躲藏,可能仅仅是因为困了……
莉香轻轻的摇晃着小伙伴的肩膀,叫唤着她的名字。
很快,她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啊——”看见我们都在,懒洋洋得打了一个哈欠,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完全不顾及大家的心情,只是好奇的看着周围的人,一脸茫然地对我们说道,“下一个,玩什么呀?”
“喂,你们两个到底还要杵在那里对望多久啊?”莉香从背后一把拽住武士的衣领,把他从遥远的回忆中给扯了回来。
原来从刚才搀扶险些摔倒的尤佳利开始,武士就维持着那样的姿势,犹如一尊石像那样一动不动。现在想想,气氛真是非常的尴尬,让人觉得无地自容。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为了摆脱窘境,武士佯装看表,低喊一声:“啊,来不及了,要迟到了。”说罢,猛然朝学校的方向跑了起来。
“真是的,武士,等一下啊。”莉香也不由自主的迈开腿跟在后面。
“不要丢下我。”那是尤佳利的声音。
“星期一就迟到的话,太不像话了!”
“武士,不许抢我的台词!”
“你们能不能慢一点……”尤佳利跑在最后,用草莓发卡夹着的小辫子在脑袋上跳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