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阿龙和阿七。
我们先来说一个女人,一个放弃了希望的女人。
若问这个女人怎么放弃希望了,我会反问你,一个女人在黑暗中任由老鼠在自己身上爬来爬去而无动于衷,她除了放弃了希望自暴自弃还有什么会造成如此的麻木不仁呢?
你说什么?她死了?!
不,她没死,你看她的眼睛,正在向这里看来。
“咔!”锁链掉开的声音。
“金素梅,算账了。”一个男人出现在这间昏暗牢房的门口。
里面的女人移动眼珠看了这个男人一眼,就像是移动钢珠球去扫量一块臭鱼。
那个男人见女人如此麻木,暴虐的上前抓住她的头发,直接拖出了这间牢室,来到了明亮的审讯室。
审讯室内点亮着八根火把和两个碳炉,明亮亮的温暖极了。
可惜这不是冬天,这种热量在这个春夏交际之时显然已经过分的热的让人厌恶。
金素梅被一路拖到了审讯室的审讯椅上,她身上原本爬来爬去的那只老鼠已经在她被拖着来这里的时候不知道掉在了哪里,这样反而让她看起来体面一点。
她的对面有四个男人,一个是拖着她进来的牢头,一个四十来岁孔武有力的暴虐男子,现在正站在她左侧审讯室牢门前。
两个穿着御林军便装的持刀男子,分别站在她的左右,眼神冰冷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同时隐约的护卫者第四个男子。
这个男子大模大样的坐在她的面前,离着她约有六步远,一身纹有金钱图案细纹的绸缎衣服,配上脸上笑呵呵的表情,就像是一个和善的财主。
可他不是财主,同样的认识他的人没有人会觉得他是和善的,金素梅就认识他,不但认识他还曾经和他有过更亲密的关系,比老婆还要亲密,比情人还要可靠的关系。
可是她现在就坐在他的面前,有的却只是绝望,以前那种亲密,此时更像是对她人生的嘲讽。
“我们来算下账。”他这么和金素梅开头的。
听听,他是多么的可恶,竟然一点不顾昔日情分,直接谈上了账目。
“第一条,你私自扣下了三十条生魂,到哪里去了?”
你看看他,多么的无情,三十条微不足道的生魂而已,竟然也能开的起口,这让人不由得感叹,他真是一点不顾及多年的情分,这个无情的人。
“还有,隋川镇抓到的三百四十七人的逆贼,是不是你杀的?”
哦,实在不知该说什么了,你这个人怎么是非不分呢?动手杀人的不是我啊,我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不过说了三个字而已,怎么能说那些贱民都是我杀的呢?
金素梅前面的男人听不到她内心的声音,急切的看着金素梅痴呆的表情、涣散的眼睛,想要从她嘴里听到什么,可惜他失望了,金素梅什么也没说,呆呆的坐在那里,就像是垂垂暮年自知生死大限将至的老人一般。
她的坐姿很奇怪,双腿是扭曲的,腰好像也不再胯上,整个上半身似是扭曲的,左肩在前右肩在后,手和胳膊更是超乎常识般的扭曲着,好似被人扭断了一样。
可是男人看着她那张熟悉的脸,美丽的双唇依然娇艳欲滴,哪怕她整个人都不像是个人了,但她的唇依然那么诱人,依然让他想要不顾一切的亲吻上去。
“有些账是算不清的。”这张唇轻轻地分开了,吐露出清淡淡的语言。
她对面的男人惊喜的道:“为什么算不清?是谁在逼迫你?你说啊,我帮你做主。”
这张唇又轻轻地打开了,慢慢的道:“算不清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算法,怎么算清的了?”
“那你告诉我,杀俘虏的那些御林军是怎么死的?是谁杀的?”男子注视着诱人的唇,急迫的问道。
唇闭上了,金素梅又变成了扭曲的模样,那张唇依然饱满诱人,可是却好似变得与原来不一样了,好似更清晰、更有光泽、更红了……也更诱人了。
男子不自觉的靠近了这张唇,却感觉到自己身前有人挡住了自己,想都没有去想,男子伸手要去推开这人,只是这人拿着刀,轻巧的就将男子的手划出了一条完整的圆线,使男子伸出去的手喷涌着鲜血离开了自己的身体。
挥出刀的御林军侍卫看都没看自己砍到了什么,只是不停地向前蠕动着,直到和另一个御林军碰到了一起。
两个人遇到了一起会发生什么呢?
不知道,但看他们这个样子,应当不会很愉快。两把刀像是棍子一样互相插入对方的身体,好似完全忘记了以往不断重复练习的动作,毫无技巧可言。也因此,两个御林军也毫无技巧可言的倒在了地上,临死前都没互相看上一眼,只是盯着那垂涎的唇,一直到了死亡。
一只老鼠不知从哪里爬上了金素梅的肩膀,在她的肩膀上蹭了蹭,看上去,好像是之前的那一只。
金素梅扭曲的身体毫无知觉般的倒在了地上,嘴紧贴着汇成了一滩的学不断地用那艳丽的唇吸允着,三具尸体身上的血就好似水龙头喷出来的一样,不断地、有意识般的聚集到了她的嘴边,汇流到了她的嘴里。
没一会,这三具尸体就变得干瘪瘪的。
而金素梅也站了起来,手脚完好,身材高挑,若不看她身上肮脏的衣服,她真就好像整个人都在散发着光芒一般,红的耀眼。
她的眉、她的眼,她的一瞥一笑,都像是在散发着光!她的红唇更加诱人,可是这时没有一个人能欣赏的到。
因为最后一个人正痴痴呆呆的站在她的前面,他的眼睛已经瞎了,露出了两个血淋淋的黑窟窿,但是他没加没跑,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
“嘶!”金素梅身上的老鼠嘶吼道,好像在对金素梅说什么。
金素梅指着那具掉了胳膊的尸体轻声对老鼠说道:“他是我的爱人,以后就是你了。”那声音好似柔情无比,就像是最爱的人向最爱的人说着真挚无比的誓言。
老鼠先是“吱”的叫了一声,然后从穿着金钱纹绸缎的男子尸体的嘴中钻了进去,接着那具干瘪瘪的尸体竟然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左右摇晃的来到了没了双眼的牢头身前,什么都没说的,一口咬在了牢头的脖子上“嘶嘶嘶”的将牢头的学全部吸光了!
接着就看到吸血的尸体一点一点的变得丰满,在吸完牢头的血之后竟然变得跟之前一模一样,只是缺了条手臂。
这具老鼠控制的尸体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左右摇摆的捡起了地上断掉的手臂,直接安在了断掉的胳膊上,左右拧了拧,就跟按玩具一样竟然接上了。
尸体两个眼睛眨了眨,左右转了转,看向了一直含笑看着的金素梅。
金素梅举起一只手指,指着尸体的眉心道:“你叫白净天,是我最爱的人,泰王手下最信任的十三飞鹰之一。”
“摆……竟……天……”老鼠控制着尸体,发出了声音。
金素梅抱住这具老鼠控制的尸体,用力的抱着,痴痴爱爱的道:“对,你是白净天,是我最爱的人,最爱的、最爱的……”
这具叫“白净天”的尸体也抱住了金素梅,迟钝的道:“我叫……白净……天,你最爱……的人……”
“对!”金素梅抚摸着他的后背,头搭在他的肩膀上,浓情的闭着眼睛道:“也是你最爱的人。”
“对……也是……我……最爱……的人……”白净天痴呆的道。
“不对!”金素梅推开白净天的身体,双手捧着他的脸撒娇道:“你要笑,你要一直笑你知道吗?”
“笑?”白净天不是很懂,老鼠不知道什么是笑。
“就是这样!”金素梅在白净天的脸上用手指摆弄成笑的样子,同时自己也笑道:“这就是笑。”
白净天学着刚才金素梅摆弄的样子,僵硬的道:“这就是笑。”
“嗯~!”金素梅撒娇的在白净天身前转了个圈,嬉笑着露出灿烂的笑脸道:“这样才是笑。”
白净天学着金素梅的样子也灿烂的笑了出来。
“这样才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