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硝烟袅绕英雄胆（3）
罗移清现在的情况，特别让韩文姬担忧和难受，回到房间里后，她十分忧伤地坐在床沿上，抹着眼泪。韦煜爰知道她是听大家怀疑罗移清的情绪是因邪功之毒的话后，才这样难受的，所以安慰道：
“别胡思乱想，大家说的，不一定是实情。”
“但除此之外，又作何解释呢？”韩文姬伏进他怀里，泪水又流淌着。“韦大哥，你说，我是不是一个心如蛇蝎的女人？”
“当然不是。”
“可是我当初为什么那么疯狂地用邪功之毒害了兰儿呢？从小到大，她是那么尊敬我，崇拜我，所有连她亲娘都不知道心里话，她都告诉了我。可是，我却那么恶毒，想训练她成为一个特殊的杀手，完成我的复仇计划。”
“好了，不提以前的事了。”
“事情是存在的啊，而且至今没有真正解决。我明明知道她练了邪功，就活不过三十岁，可我一点也没为她的生命惋惜，而且还觉得三十岁对她来说，已经够了。我那么对待她，在她知道一切后，却一点也没恨过我，韦大哥，我好后悔啊！”她说着号啕大哭起来。
“忘了吧，把所有不愉快的事都忘了。”
“我忘得了吗？文熙带着她秘密逃走了，本来他们是可以生活得很好的，可是却被我破坏了。如果不是我追着他们，暴露他们，兰儿的邪功就永远不会催动，那对她身体的伤害就不大。我的复仇没害到仇人，却害了我最亲近的人，小鹦和小鹉的死，也是因为我。我为什么没有早明白这个道理呢？”
韦煜爰怎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了。
“因为我，使兰儿杀了那么多江湖人，可是到现在，那些江湖人却来帮助文熙抗敌，我和他们的仁义比起来，我是多么渺小，多么不可饶恕啊……”
韦煜爰知道她现在被那些事情所缠绕，必定会痛苦下去，但是他又根本安慰不了她。雁门关的战争还没有真正开始，但是她心灵的战争已经开始了。他除了对她无声地安慰，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
雁门关四口十八隘的军力，在经过韩文熙的试探后，根据不同的情况，增加了军力。这样，雁门关的兵士又调拨了近两千。现在守在雁门关的兵士中，已经由新到的江湖人充任了。这样，陆续来支援韩文熙的江湖人，就达到了一千五百人左右。
几天后，雁门关开始了第一轮战争。俺答部并没有像罗移清所说的那样偷偷袭击四口十八隘，而是采用了那个军事常识，攻打了两座堡城。因为早有准备，所以堡城没有失陷。但是又只过了一天，俺答却用全部兵力攻打两座堡城，这却是韩文熙他们谁也没料到的。因此，堡城面临失陷的可能。
得到消息的韩文熙、孙吴和韦煜爰等人，急忙下达了调派那一万精锐兵力前去支援的命令。一万多人对付俺答六万多人，虽然保住了两座堡城，但损失也是很大的。这一战，使众人明白了在战略部署上的不足。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双方军力悬殊太大。俺答部经过几十年的侵略，已经很有经验了，而蒙古人本来就善于骑战，经验和力量都超过明军。
堡城之战后，孙吴、韩文熙、韦煜爰、何家庆等人和雁门关守将在议事大厅里讨论着。雁门关守将请求孙吴再从大同调集人马过来，孙吴说大同里军力不能再分散了，因为还担心俺答之子黄台吉如果在宣府那里战败后，会转过头来攻打大同。
韩文熙一直沉默着。
韦煜爰道：“文熙，你的看法呢？”
韩文熙道：“我同意孙将军的意见，大同的军力千万不能分散。现在我们的力量比敌军差很多，要想以少胜多，就必须出其不意。但是如何出其不意，我一时还没想到。俺答这次攻打两座堡城，为什么会出动全部兵力呢？我们为什么没有分析到这个可能呢？看来，那个**又在起作用了。”
罗移清道：“他能让我们措手不及，难道真是个厉害人物吗？”
韩文姬道：“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说他有军事谋略，好象又没有，以六万兵力攻打两座堡城，实在有点浪费。若说他没有谋略，他又真的让我们失算了。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到底有没有章法？”
韩文熙道：“这一次我们虽然没有败，但也没有胜。看来，我们不能只是防守，应该主动出击。来，把地图拿来，咱们再分析分析。”
众人围着地图，指点着，讨论着。
韩文姬和罗移清没有凑上去，而是出了大厅，骑马在关城内街道上走着。街上，已经很少有人做生意了，因为青壮年都参加了抗击敌人的队伍，女人、老人和孩子又要为军士提供饮食，所以，街上就显得很冷清。
两人默默地、缓缓地打马走着。
韩文姬道：“兰儿，你身体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没有哇。”罗移清道。
“那为什么你跟文熙总闹别扭呢？”
“我不想来打仗，他偏要我来，心里有点不痛快罢了。”
“你们不是生死都要在一起的吗？”
“可是我不喜欢打仗嘛。”
韩文姬默然不语了。事实上她何尝喜欢打仗呢，但是，她却差点将弟弟逼到一个无法走出来的绝境里，想来，她都不知道自己当初到底在干什么了。两人信步到了城楼下，于是下了马，上了城楼，眺望着远处黛色的山峦。或许是因为战争的缘故，或者说因为雁门关是历代军事重地，因此这个地方总给人一种苍凉的感觉。
罗移清指着远处道：“姐姐，蒙古人就在那个方向吗？”
“是啊。”
“孙将军的精锐现在移动到了两座堡城以北，真的能抗击住蒙古人吗？”
“恐怕很难说。你没看到文熙他们都在伤脑筋吗？”
“唉……”罗移清深深叹气。“没想到那个蒙古人俺答，这么厉害。四十年了，光他一个人，就不知从这一带掠去了多少财物，杀死了多少百姓。他到底是为什么嘛？”
“韦大哥说他是想跟大明建立长期的‘贡市’关系。”
“什么叫贡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