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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执念

有的,裔曚胧沉默了。

“有执念吗?第三次发问。

裔曚胧不想说。

裔曚胧,裔曚胧。这个名字是她自己起的。自然是有缘由的。

她是个孤儿。不知为何,长大后一直有一个执念,找到自己的身世。她不同于自小被抛弃或者几岁被领养的孤儿。她的记忆十岁之前是一片空白,自有记忆的第一天是自己便身在孤儿院。她是突然出现在孤儿院的。

身世覆盖着一片迷雾,不见日月,一片曚胧。

她努力回忆,一片空白。毫无头绪,就如同她能见鬼一样诡异。

她不是一个情感热烈的人,即使内心情绪起伏,但表面一直清清淡淡地。她羡慕那些拥有炽热情感的人,会很无奈的沮丧,会很绝望的悲伤,会很伤心的嚎哭,她没有,所以羡慕,但是她不会强迫改变自己去成为那种人。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做不到。

但这个执念却是过份地执着,似乎是使命,似乎到了灵魂深处。有时她也会思考,或许也许炽烈的情绪深刻在灵魂之中,物极必反,反而现于表面的清淡。

“想找到答案吗?”

“嗯。”

“把手放上来。”

她闻言莞尔,手轻轻按到卦盘上去,却见光芒大作,一瞬间将自己淹没,隐隐听到道人的低语:“那就回去吧。记住,静水流深,沧海踏歌……”

“什么……”她很快便陷入了黑暗。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抽出来然后轻飘飘的,然后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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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置身在一片荒野中,四周一片黑暗,远处偶有野兽的低吼声响起,近处传来悉悉索索的微弱响动,草丛中闪过一双发着绿光的犀利眼睛。她吓得六神无主,闭上双眼惊叫连连,丝毫不知自己没有发出声音,模糊透明的身影被风吹着向前飘,速度极快。

还记得飘过荒野之夜的第二天,她被风吹着向前飘,看到一座大山,山中隐约传来狗吠声,她望见远处有炊烟袅袅飘起,喜不自胜。这里有人家!终于可以跟人打听一下这是个什么地方了。当时她还没意识到自己是飘着的!这迟钝的灵魂!

前面的山路上迎面走来一个背着柴火的樵夫,山路狭窄,不避让就要相撞了。她极力想避开,却发现身体无法控制,还想着叫喊着让对方让让。柴夫毫无所觉,于是她愕然地发现自己的异状,看着自己穿过柴夫的身体,被风吹着继续前行。

接下来,她就像柳絮,被风带着飘过山林,飘过凡人的小山村,飘过赶路的马车,飘过市集,穿过一个又一个人的身体,看着一个又一个人对自己毫不理睬、毫不知情,才真正明白自己的阿飘状态。成为过往她接触的鬼一般的东西。简而言之,她能看到听到一切,却无法触摸,身体能穿透障碍物,就像一个隐形人。

没想到有一天她会成为一只游魂。只要一息尚存,对什么都可抱有希望。她总得为接下来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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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她挫败的是,在凡人聚集地,她尝试着想停下来探听更多的消息却控制不了自己,只能无奈地被风带走。直到第三天晚上无风,她才停下。

天上的明月洒下明亮的银辉,沐浴在其中,她发现自己的魂体凝实了一丝丝。变化很微小,她还是发现了,暗自得意。无风的夜晚她吸收了一夜月光,第四天开始,只要风不大,夜里她便能稍微控制住自己的魂体不被风吹走,吸收月华了。控制力一天天的加强令她满腔的孤独无助得到稍许安慰。

这些天她才渐渐地接受时自己是魂体的事实。万幸的是,魂体虽然五感丧失,但是很奇怪,她就是能够感知周围的一切。冷静下来,抛去一开始的不安。她也开始随遇而安,开始探索这个新的世界。根据这些天飘荡时的感知,她初步了解了自己的处境。

这里,肯定不是地球了。

或许宇宙真的不止有三维空间,或许爱因斯坦花了三十年去追求一个梦想——创造一个“万有理论”,提出了四维度是对的,又或许其他科学家提出来的多维空间也是对的,又或者创世论是对的,这里也许是一个平行世界……她也知道有些事情是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就如同她见过许多鬼。比如她这几天看见的御剑而飞的人,或者说修士。

她迫切想要多了解这个未知的世界,想要验证些什么,想要知道多一点,这样,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她才会多一些安全感。但又担心遇到修士自己会有危险。在她看来,修士就是超能力者。现在已经确认自己安全了,她更多的是对这个世界的探究和对修士的好奇。回想起最初几天的无措,现在觉得也没什么。

关于修仙,可信么?现代社会讲究的是科学。人的灵魂听说被证明有21克呢。修仙真的存在吗?学生时代历史课上有讲古代皇帝追求长生不老炼仙丹,历史都证明了那都是唬人的,吃不死就很幸运了。平时看了几本小说,还看过一两部神话故事改编或杜撰的电视剧,里面的修仙段子能信吗?

眼见为实,裔曚胧已经见过几个在天上飞的人了。

刚了解到这是一个崇尚修仙世界,她很担心再遇到道士自己要怎么办。听闻道士手段很多,她深有体会,自己当初按下卦盘就光芒大作来到了这里,肯定和那诡异的黑衣道士有关,亏自己当时还觉得他是同道中人。

昨天她随大风飘荡遇到一个御剑而行的道士相遇时,紧张不已,对方却完全无视她飞远。刚开始她有些窃喜,可能速度太快对方看不清楚,自己逃过了一劫。又遇到了几个修士一样无视她继续前行,她确认自己真的是隐形人,连飞天遁地的修仙者都看不到她,可以安全地到修士那里探听信息。

又吸收了几天的月光,直到今晚,她能完全控制住自己不随风飘荡了,也稳定了自己初到异界的情绪。

前方那座城池就是那几位修士口中的尉风城了。裔曚胧打算天亮了进城逛逛。

陌生的地方,自有一番风土人情。

裔曚胧看哪都觉得新奇,往人多的地方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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