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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神兵榜

九月,洛阳。天气已经开始转凉,集镇上的人也变得多了起来。有人在吆喝叫卖,有人在讨价还价,一切都显得非常平常。街市西端的易天门,也和往常一样,大门紧闭,所有门徒在院内练功。门主名叫汤昊,正坐于练武场中,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眼前正在高喊着练武的弟子,露出满意的笑容。

但凡这样的门派,必是市井一霸。这集市上来来往往的商贩,自然都要经过易天门的许可。汤昊端起茶杯,正要喝,却停住了,问身边的管家:“今天去市上收账,收成如何?”

管家低下身,笑着回答:“托门主之福,市上每家每户,都已交了保护费。”

“恩。”汤昊点点头,这才喝下了那口茶,然后说,“看来这些商贩倒也听话。”

管家回答:“那是当然,以门主虎威,谁敢不惧?他们日夜受门主庇护,怎能不好生孝敬门主?”

汤昊听罢,哈哈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汤昊忽然听见有人敲门。今天刚收了保护费,莫非就有商贩上门来求助?汤昊先将手一挥,院内的徒弟们立即停止练武。他又向大门一指,门卫将门打开。

门外站的却并不是市上来的商贩,而是一个年轻小伙子,头发凌乱,身着粗布衣,脚上没穿鞋,腰间别一剑。汤昊看见这样一个打扮,心里暗自发笑,原来是个穷剑客。

门卫似乎比汤昊更加看不起这个穷剑客,上前就喝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敲我易天门的大门?这里岂是你这种乡巴佬能够来的?”

剑客并未搭理门卫,站在门外向院内环视一周,看见汤昊正坐当中,知道其必是门主,于是径直走上前,拱手作礼,说:“在下天山剑客陆小灼,孤身来到贵地洛阳,专会天下英雄,久闻易天门大名,特来拜会。望门主不弃,可与在下切磋切磋。”

汤昊听后,并不答话,身边管家随即冲陆小灼说道:“我门主是何等人物,怎能与你无名小卒过招?你想讨教我易天门武功,这倒也不难。来人!将此狂妄之徒打出门外!”

从陆小灼身边走出两个门徒,正欲朝他下手,却突然听“啊!”的两声,两门徒痛苦倒地,旁边人看见这个情景,顿时不敢言语,却不知道那两人究竟是中了什么招数。再看那陆小灼腰间的剑,依然别在那里,并未出鞘。

管家也开始哆嗦,已经不再有刚才那样的气焰,但他还是继续下令:“上!都一起上!把他打出去!”众人一拥而上,将陆小灼围在当中。

“慢!”一直没有说话的汤昊,突然说话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自己的门徒在自己的面前被人轻易的打到。他站起身来,向前走了两步,看着陆小灼,说,“少侠好武功啊!但你也不要欺人太甚!你既然要与老夫切磋,那老夫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易天门的武功!”

众人听见门主发话,都慢慢让开,只留汤昊站在中央,与陆小灼对峙。

“拿兵器来!”汤昊大喝一声。只见两个门徒从后院抬出一把青铜长刀,跪呈给汤昊。汤昊伸出右手,对陆小灼说了声:“请!”

陆小灼也回应了一声:“请!”

话音刚落,汤昊就接过大刀,咆哮着一头劈来。陆小灼见汤昊如此性急,心里不免觉得好笑。在他眼中,汤昊虽然力大势猛,但刀法并不算好,刀刀均未劈到实处。陆小灼顺势躲了两刀,右手已摸向腰间。众人只听见一阵拔剑声过后,就再没有汤昊咆哮的声音。接下来,便是血,汤昊倒于血泊之中,胸口有一剑伤,自左向右。

陆小灼收回剑,看着汤昊的尸体,叹了口气:“唉!所谓易天门也不过如此,难道偌大的洛阳城内竟没有一个真正的高手?”说罢,便扬长而去。留下管家,门卫,门徒等一干人等,还愣在那里,久久不敢出声。

从易天门出来后,陆小灼继续游荡在洛阳的街市之中。自打从天山上下来以后,他就整日这样游荡。来到洛阳这座繁华都市,本来指望可以遇到武林高手,所以他经常向洛阳各大门派挑战。但一个月下来,死于他手的洛阳门主已不计其数,全都不过一剑而已。这使他不由得开始乏味。

忽然,陆小灼感到身边一阵冷风吹过。他隐约地觉得刚才似乎有一个人与他擦肩而过,但他却没有看清这人的面目。陆小灼急忙回头望去,平静的街市依然平静,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人。莫非刚才只是一个错觉?陆小灼的疑惑刚刚产生,他又仿佛在街市尽头看见了一个黑色的影子,但他根本来不及去追,那个影子就又消失在人群之中,只是一刹那的黑影而已。

这如果不是自己的错觉,那么此人的轻功已经不是陆小灼所能企及的了。而天下间,能有这等轻功的人,又还能有谁?莫非是他?那就是陆小灼的师父文柏曾经对他说过的那个轻功天下无双的人。陆小灼想到这里,顿时心中一阵惊悚,手不由得握紧了腰间的剑,手心已经出汗。

还没等陆小灼回过神来,从街市四周忽然窜出很多人来,手持兵器,将他围在当中,其中一个带头的出来喊话:“陆小灼,你杀死我们洛阳城内多位门主,已激起城内各门各派的公愤。今日,我洛阳城各大门派一同出击,就是要取你狗命,为咱们门主报仇雪恨!”

就这般喽啰,陆小灼全然不放在眼里。他本是来寻高手的,高手没有遇到,却无端的引来了一大堆的喽啰找麻烦,也着实让他心烦得很。他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任凭你来多少人寻仇,于他眼中只是找死而已。他本来已经握紧的剑,现在正好可以出鞘。

“哈哈哈哈!”从街市旁边的酒店里,传出一个男子大笑的声音。陆小灼循笑声看去,酒店里的人早已经跑光了,只有一个白衣青年坐在厅中喝酒。此人身着白锦,头扎白巾,腰系白缎,唯独脚上一双黑绸。一身的体面打扮,与陆小灼截然相反,但他两手空空,并不见带有武器。

喽啰头子跑进酒店,见白衣青年仍在喝酒,怒喝道:“你是什么人?为何在此发笑?”

白衣青年并不看他,继续自斟自酌,边喝边说:“我笑你们洛阳各派枉称名门,门主技不如人,竟要门徒出来以多欺少,岂不为天下英雄耻笑?”

喽啰头子听完这话,刚要发怒,但转念一想,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般话的,想必不是泛泛之辈,再看此人神情自若,或许有些来头。他便压住了火,慢慢的说:“敢问先生大名?”

白衣青年呵呵一笑,从袖中掏出一把小刀。陆小灼也看得见那小刀,不过一把普通的飞刀而已,要说有特殊的地方,就是刀柄上栓着一块莹白的玉坠,玉坠垂下,悬于半空,形如水滴,又似流星。

喽啰头子凑上前来,见刀面上仿佛有字,他再仔细一看,那刀面在日光照射下,果然显现出了一个“秦”字。一见到这个“秦”字,喽啰头子的脸色一下子全白了,如同见了鬼一般,两腿一软便跪倒在地,战战兢兢的说:“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竟不知道是秦大侠,刚才多有冒犯。”

白衣青年收起了飞刀,又继续喝酒,说:“那你现在知道了?我看这位少侠武艺不低,就凭你们几个也是白白送死,不如听我一言,就此回去算了。”

“这……”喽啰头子心里嘀咕又不敢作声。

“恩?”白衣青年瞪了他一眼。

“是!是!……”喽啰头子连忙答应,接着撒腿就跑。其他喽啰也一哄而散,转眼便不见踪影。街市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陆小灼从头到尾看着这个情景,其实早已是一头雾水,本来他是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来,现在他也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跑。但他知道,坐在酒店里喝酒的这个白衣青年绝非等闲之辈,至少应该比汤昊那样的门主要高出许多个档次。于是,他也走上前去,对着白衣青年拱手做了个礼,说:“敢问大侠姓名?”

白衣青年停住了喝酒,转过头来,看着陆小灼,打量了一下这个穷酸剑客,然后叹了口气,说:“唉!你枉有一身剑术,却无半点阅历,连刚才那样一个喽啰都能认出我来,你却不认识,岂不可笑?”

陆小灼说:“在下是刚从天山下来的剑客,尚不识中原武林豪杰。”

白衣青年笑着说:“呵呵,原来如此。我姓秦,名逸,不过江湖中一酒鬼。”

陆小灼看着秦逸手中的飞刀,问:“秦大侠可是使飞刀的?”

秦逸也看看自己的飞刀,依旧笑道:“哦,这不过是我平常防身所用。”说着,便将飞刀收回袖中。

陆小灼一听,心中暗喜,这一次看来是真的遇到高手了,便对秦逸说:“如此甚好!我自到洛阳之后,寻访各地名门望族,就盼得遇高手。今见阁下,正是我所寻之人。不知阁下可否赐教两招?”

秦逸听后,冷冷一笑,说:“我适才帮你解围,你不言谢,反要找我动手,果真是一副初生牛犊的脾性。不过我生平不愿与人动手,你若要寻高手,还是另找他人吧。”

陆小灼哪里还听得进秦逸这些推脱之辞?他狠狠说道:“我知阁下必非常人,今日得见,已是不易,绝无放弃之理!阁下若不肯出手,那就休怪在下失礼了!”说完,他的右手已经握住腰间的剑柄。这一个月来,凡是此剑出鞘,均见血封喉,令陆小灼这个名字在洛阳被传得沸沸扬扬。但他知道,这一次出鞘后,恐怕就不似往常那么顺利了,这将是一场恶战,一场自己的剑与飞刀高手之间的对决。想到这里,陆小灼已是热血沸腾。

然而,剑却并未出鞘,因为陆小灼的手在正欲拔剑的一瞬间,被什么东西砸中,顿时酸麻,过了好一阵子才恢复知觉,在那一刻,陆小灼突然发现,拔剑原来是一件这么困难的事情。再一看,砸中他右手手背的是一个酒壶塞子,已经安静的躺在地上。而秦逸呢?依旧坐在那里喝酒,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陆小灼松开了原本握紧剑柄的右手,盯着秦逸,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不知道秦逸到底是什么角色,他也不知道秦逸什么时候向他掷出了这个酒壶塞子,他更不知道如果秦逸用的是飞刀,那么他现在又将是在哪里?刚刚燃起的激情瞬间烟消云散。他不得不认识到,自己要成为高手,还有很漫长的道路要走。而现在,他只能立在原地,等待着秦逸说话。

秦逸抬头看了看陆小灼,又指了指对面的座位,说:“坐!”

陆小灼一声不吭的坐下。

秦逸问:“你到处找人挑战,到底是为什么?”

陆小灼捏了捏拳头,说:“为的是有朝一日,成为天下第一。”

秦逸问:“哦?成为天下第一又如何?”

陆小灼答:“以光耀我剑宗门楣!”

“剑宗?”秦逸听见这两个字,心里不免也惊诧了一下,“你是剑宗弟子?”

陆小灼答:“正是!”

秦逸问:“那剑魔独孤鸿,是你什么人?”

陆小灼答:“是我师祖。”

“哦,原来是独孤鸿之徒,难怪有这一身剑术。”秦逸停顿了片刻,又喝了一杯酒,再倒满,接着说:“想我当年与独孤鸿也有一面之缘。也罢!既然你今日志在寻访天下英雄,我便教你此物。”

“哦?”陆小灼好奇的看着秦逸。

只见秦逸从衣兜中掏出一副卷轴,轴为黑犀牛角所制,在桌上纵向摊开来,白绫织成的书卷上,顶头正中写着三个苍劲大字:“神兵榜”,接下来便是一份榜单,列举了十几个人的姓名。陆小灼此前从未见过这种东西,也未听师父提起,于是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秦逸不慌不忙的回答:“这是刀神欧阳旭当年所作之《神兵榜》,上面列举了当今天下排名前十三位武林高手及其所使兵器。今将其赠你。你有此榜,以后便不必再胡乱找人挑战,无端与各门各派结仇了。”

陆小灼听后,又惊又喜,惊的是他竟不知天下间还有这等神榜,将江湖豪杰一一排列;喜的是从此以后,他便有了目标,不至于再整日游荡于洛阳街市了。可转念一想,他又皱起眉头,说:“我看此榜材质甚为华丽,只怕不便宜……”

未等陆小灼说完,秦逸便大笑起来,连连摇头道:“管他金的银的,都不紧要。此榜对我不过是个累赘,对你却或许有些帮助。既如此,又何不赠予你呢?”

陆小灼连忙拜谢,便迫不及待的逐字读起那《神兵榜》来,见第一行竟赫然写着:“秦逸,流星刀。”即大惊失色,险些跌下椅子来。他慌忙站起,双手抱拳,一拜再拜,口中念道:“不想秦大侠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陆小灼顿时明白了为什么那些喽啰一闻秦逸之名便撒腿就跑,也明白了为什么一个小小的酒壶塞子就能让自己半天拔不出剑来。想到自己刚才竟然想以剑逼迫秦逸出手,不由得胆战心惊。

秦逸摆摆手,说:“不必在意于此,你且往下看。”

陆小灼怯怯坐回,指着榜上那“流星刀”三字,问:“原来秦大侠所使的兵器叫做流星刀。”

秦逸笑道:“其实,也没什么特别,不过是些平常的飞刀。只是你这一刀掷出去,总得让人知道是谁掷的。便在刀柄上添块玉坠,以作标记。至于这刀名,乃是先师所起,怕也只是因为形状相似而已。不料江湖上却将它吹得神乎其神,枉给了一个神兵的名号。其实,后面那些才是真正的神兵利器。你继续看下去就是了。”

陆小灼虽心中仍难平静,但也不敢再言语,姑且继续往下看,而接下来的那几个人名,他更是闻所未闻。《神兵榜》全文是:

第一,秦逸,流星刀;

第二,钟离艳,天女花;

第三,无剑道人,太极剑;

第四,李阙,弥勒刀;

第五,穆休,摘日手;

第六,韦行,追月腿;

第七,冯志远,震天雷;

第八,司徒蛊,五毒散;

第九,洪福,千斤锤;

第十,雷正刚,白玉钩;

第十一,黄铎,紫金环;

第十二,白少龙,璇缨枪;

第十三,鲍大海,猴拳。

陆小灼反复看着这《神兵榜》上的名字,他感到体内的血液在加速,对这一个个大名,是既羡慕又崇敬,真期望有朝一日自己也能跻身其中。但是,他在看了一遍又一遍以后,又觉得这榜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再仔细看看,他终于发现,这榜上竟少了那些他以前在山上就听说的人物。“奇怪。”他不由得说了一声,“这《神兵榜》上,为什么没有刀神欧阳旭?”

秦逸不紧不慢的回答道:“我刚才已经说过,这个《神兵榜》就是刀神所作。刀神如今早已退隐,而此《神兵榜》是他退隐之后,给当时的武林所排的座次,自然不会再将自己列入其中。况且,刀神德高望重,又岂会与我们这些碌碌之辈排在一起?不仅是刀神自己,当时已经退隐的高人,如幻指琴煞云外楼、音王之****子期、吐蕃的宗桑大师,也都没有被列入其中。”

陆小灼心里暗自说道:“除刀神和这《神兵榜》上的十三个人,原来江湖上还有这么多高人。看来江湖之大远非我当初所想象的那样。”随后又问,“我听闻西南苗疆的鹰教高手如云,为何在这《神兵榜》上一个都没有看到?”

“鹰教?”秦逸冷笑一声,“鹰教属邪魔歪教,且与我中原武林多有过节,刀神乃中原武林领袖,又怎会将中原武林与此邪教混为一谈?况且鹰教虽大,武功卓绝者恐怕也寥寥无几,其教主瑶鸾从不抛头露面,无人知其底细,又如何将其排入榜内?”

听了这些,陆小灼觉得秦逸所说的事情可比当初他师父告诉他的要有趣得多。他在天山学艺十年,师父文柏却只告诉过他两个人名:一是刀神欧阳旭,另一个名叫叶枫。说起叶枫,陆小灼又觉得奇怪,因为在这《神兵榜》上也没有他的名字。“叶枫为何也不在其中?”

秦逸反而惊讶的问:“叶枫?你也听说过叶枫?”

“恩,曾在山上听家师说过,说此人轻功非常了得,天下无双。”说着,陆小灼又想起刚刚才看到的那个黑影,那人莫非就是叶枫?陆小灼手心的汗似乎还没有干。

“不错。”秦逸喝了一口酒,慢慢的说:“叶枫确实轻功天下第一,有‘飞影’之称,但正因如此,他来无影去无踪,没有多少人见过其真正出手,也不知他到底使的是什么兵器,所以刀神当年也不好将他列入榜内。”

陆小灼听后大惊:“哦?有这等事?莫非从未有人见过叶枫的兵器?”

“倒也不是。”秦逸解释道,“这《神兵榜》作成后不久,猴山的鲍大海,就是榜上排名最后一位的那个家伙,就死于自己家中,据说为叶枫所杀,凶器却是鲍大海自己使用的索喉爪。人们猜测叶枫是想以此来证明自己有足够资格进入《神兵榜》。”

陆小灼问:“这么说来,叶枫也是用爪?”

秦逸却摇摇头,说:“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当年叶枫曾凭一片飞叶,救李阙于危难之际。照这样看,叶枫又是使的飞器。所以这么多年以来,也没有人能够说准叶枫的兵器到底是什么。”

“这……”陆小灼已经听得目瞪口呆,他想不到江湖上竟然还有如此奇人,以前只听闻叶枫轻功了得,现在看来,他的武器与他的轻功一样让人难以捉摸。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因为没人知道他的弱点在哪里。

看见陆小灼惊讶的神情,秦逸又淡淡一笑,说:“依我看,叶枫所练的不是哪家兵器上的武功,所以兵器对他来说并不重要。只有他这样的人,才能走到哪里都随遇而安。”

陆小灼点了点头,又重新看了一遍《神兵榜》,那榜上的十三个人名早已被他默记于心。他不由得感慨:“今日遇见秦大侠,才知道自己见识之短,若不是这《神兵榜》,我如何能知道这许多武林高手?现在看来,这些人物我肯定全然敌不过,不如回天山继续苦练。”

“哈哈!”秦逸听后,又大笑起来,“你若逢人便比武,又怎能结交天下英雄?我给你《神兵榜》,也不是要你向他们逐一挑战以争排名,而是让你知道些江湖形势,以后行走江湖,便不会再那么莽撞。这榜上的人物,你诚不可与之争,但可以结识。你如今初入江湖,多交朋友,少结仇家,才能立足,日后才有可能光耀你剑宗门楣。”

陆小灼猛点点头,说:“秦大侠之教诲,在下一定谨记!”

这时,秦逸喝干了杯中的最后一口酒,慢慢站起身来。陆小灼也跟着站了起来。他看那秦逸少说已经喝了两三斤酒,却完全看不出醉意,依然站得很稳,说话也轻快利落,莫非这也是内力深厚所致?

秦逸又提上一壶酒,冲陆小灼笑了笑,说:“我本就爱广交天下英雄,不爱舞枪弄棒。今日见你,颇有资质,便闲谈一番,竟也相谈甚欢。”

陆小灼见秦逸要走,忙问:“秦大侠往何处去?”

“我喜欢闲游四方,天大地大,无处不可去。你我既然投缘,便可后会有期!”秦逸一边说着,一边朝门外走去。

陆小灼还未想好再说什么,秦逸已出了酒店。陆小灼赶忙跟出,却不见秦逸的踪影,只有那张《神兵榜》,仍被陆小灼紧紧的握于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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