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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新生命

忽悠一过已经半年的时光,再回头才发觉很多事情都不同了。改变总是在潜移默化中,温水煮青蛙的改变让人慢慢习惯,习惯了就不想再改变。改变总是伴随着不可预知的痛苦和悲伤恐惧,很多人就是惧怕这些才不愿意接受改变!

醒过来龙行盘算着怎么打劫哥哥的钱?怎么缠着爸爸妈妈一起去游乐场?打开门洗着白衬衣的人唠叨个不停,客厅越发显胖的人拿着飞镖一支支投的精准,龙行微笑原来一切都没有改变。

“洗脸吃饭了。”洪亮有掷的声音瞬间将他的梦击得粉碎,没有一丝余地。龙行仰头刚刚涌出来的泪水被逼了回去,强打精神笑笑。竺伊郁还带着水珠的手轻轻抚摸他的脸表示安慰,龙行无意识的将她搂入怀里,竺伊郁恍惚以为抱着她的是林盟。

不高兴的大手揽过竺伊郁,单手搂入自己怀里,竺伊郁瞬间清醒过来。抬头看到安顾言满脸嘲笑:“你还是另外找个贤惠的老婆吧!不能自理的白痴,我来做老六的老公更合适,你说是不是?老六。”

极度自信的样子让龙行嗤之以鼻,刚才的无意识只不过有感而发。曾经父母回家龙行都会死皮赖脸的抱着父母撒娇,不过转念又想娶老六做老婆也不错!

竺伊郁左右看看做出认真思考的样子结果来了一句:“我觉得还是三哥比较好!”安顾言哇哇大叫这丫头怎么这么不给面子。东方景怀满嘴塞满东西一直摇手,好不容易咽下去回了一句:“我有小谨了。”三个人瞬间八卦凑过去问东问西。

腊月二十七,产房外乌压压的人焦急地走来走去。因为预产期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不得已封影要剖腹产,要做父亲的龙冰显得极为紧张,既兴奋又担心。婴儿的啼哭声让所有人松了一口气,白衣护士喜笑颜开抱着婴儿走出产房恭贺:“母子平安,恭喜恭喜。”

人们争先恐后的去看新出生的婴孩,龙冰却奔进产房。看到虚弱的封影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唇边吻了又吻,哽咽的说着:“谢谢,谢谢。”封影展开笑颜,为他擦拭泪水抚摸他的脸颊处在无尽的幸福中,她终于有了一个完整的家。

封影亲吻儿子额头虚弱的沉沉睡去,由于大家逗弄婴儿,护士的要求一再拖延,好不容易才抱进了育婴室。众人渐渐散去,龙行心思复杂转过花园,龙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惨厉悔恨,他希望时间能够倒流他一定不会远离父母。可是时间怎么能够倒流?

“你都是做父亲的人了,还哭得这么丢人!”龙行装作若无其事的嘲笑,可是哭的像个迷路的孩子的人让他心疼。时光的流逝可以抚平自己失去父母的伤痛,可是他呢?不能弥补的才是最折磨人的,终其一生只能背负,活在伤痛里任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

仰起头满脸鼻涕眼泪的龙冰悲伤欲绝,扑倒龙行的怀里哭的更加声嘶力竭。比龙冰高出将近10公分的龙行就像是他的一道墙,在此刻巍然屹立给予他无限的安全。不远处安静风和安顾言趴在安柿林身上抽抽噎噎,安静风手脚并用把安顾言踹走,安顾言转身扑倒东方景怀身上哽咽感叹自己千万不能犯这样的错误。竺伊郁此时想念自己的父母,迫不及待的想要听到他们的声音。

冰凉的长椅两兄弟谁都没有说话,龙冰双眼已经红肿,微闭着泪水还是不断滑落。龙行侧头突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是哥哥,而龙冰是被保护的那一个。

龙冰虽然独立但性格却偏向软弱,从小就挨欺负。他比龙行大了十岁,从龙冰小学开始3岁的龙行会怒气冲冲的跟到学校拿着棍棒打欺负哥哥的人。小萝卜头生气的样子让人们忍俊不禁,大家给小家伙面子从此后也就不再欺负龙冰。

龙冰转头勉强笑笑,似乎也想到了同样的过去,自己还真是没用的哥哥!

他大学时龙行只有十岁,刚开始和舍友关系不好被孤立,龙行拉着安柿林、东方景怀、安顾言晃悠悠的到了兰陵大学历史系。然后像一匹狼冲上去又撕又咬,也不怕自己挨打,几个人被弄得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打了自己以大欺小后边还有三匹狼,趁机扑过来咬一口抓一下,防不胜防;不打自己的衣服都被抓破了,身上被咬的淤青。龙冰劝阻被安柿林一推摔倒了,其他人看这架势劝阻也遭了央。小狼牙都没长齐可兽性却不减,谁来都没用,直到惊动校长这些人道歉保证后才罢休。

以后常常抽时间到兰陵大学历史系溜达一圈,那趾高气昂的神态年年增加,简直成了其他人的噩梦,不过这一闹腾龙冰的人缘倒是增加了不少。同时龙行对龙冰总是连吼代打和忽悠把他打工的钱压榨干净,而后趾高气昂的离开。身后安柿林摇头把原数的钱又返回给龙冰,龙行知道有人给自己善后,但手里压榨来的钱还是让自己很兴奋。有人问龙行为什么自己还打哥哥,龙行呲着狼牙大骂:“吃饱了撑的多管闲事,我可以打那是我哥,别人就不行,谁打他我就打谁,看谁的拳头硬。”边说边晃着自己的小拳头做打人的动作。

龙冰知道弟弟一直很护着自己,龙行也知道哥哥任由自己欺负是他的宠溺。这就是两兄弟的相处方式,两个人相视一笑所有的所有都在这一笑中化作烟尘,未来的生活总要继续,而且还要更加美好快乐的继续!

“你听说过一个古老相传的故事吗?”龙行歪着头问道。

龙冰不解:“什么故事?”

“相传婴儿眼睛纯澈,能够见到常人不能见,每当婴儿无故欢笑时,那是婴儿的亲人在逗她开心。”说完仰头期待能够望见天上的亡灵。

龙冰对鬼神之事信与不信之间,但此刻他相信了,他想回去看看自己的儿子,是不是天上的父母正在逗她开心?走前抱着龙行由衷的说了一声:“谢谢你,我很幸运有你这个弟弟。”

孤独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龙行的泪水悄然滑落,刚才他没有任何悲伤为何此刻却深陷悲伤的泥潭里不可自拔?回到安园把自己关在卧室里,龙冰悔恨不能弥补的错误,他又何尝不是?如果曾经能够多赖着父母是不是人生的轨迹就会改变?待到自己成家立业再没有父母的身影,那是怎么都无法追悔的事情,突然间,觉得很痛,痛得无法呼吸。

竺伊郁端着晚饭走进来,这本该是高兴的时刻,可龙行的状况却让大家心思沉重。看着别人的故事尤其是悲剧总感叹自己的幸福,走过去轻轻抚摸他的后背无声安慰。龙行翻过身,流着泪微笑,那笑容凄惨让人心疼:“老六,我没父母了,我成了孤儿了,不管我再怎么努力都不会再见到他们了。”

为他擦拭泪水展颜一笑安慰道:“舅舅舅妈一定希望你和大表哥都永远快乐,而且将来你还会有父母的,岳父母也是父母,以后就把岳父母当成亲父母来对待,这样不就好了。”

龙行反问:“那以后我把你的父母当成亲生父母好不好?”

竺伊郁怔住片刻醒悟点头:“如果大学你没有找到喜欢的人,我很乐意做你的女朋友。”

龙行浅笑:“傻丫头,我知道你心里的那个人是谁,只可惜上天没给你这个机会。”说着晃了晃手,竺伊郁没有任何反应,龙行把她抱在怀里连说着对不起,竺伊郁陷入沉默。

“忘了他,不可以把他放在心里,你们是没有任何结果的。”直言不讳怀中的人微颤她知道这个事实可是被人说出来却还是很痛。

“我知道,放心吧!”不得不面对现实。

两个人再没有说话,龙行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此刻他只想找个人让心接近些,不要让自己的孤独悲伤占据。女孩不能随便抱,男的,嗯,叫什么事情。

二十九封影便出院了,因为过年再加上身体并没有大碍所以出院坐月子去了,所有的人都围着封影和婴儿乱转。龙行在人群外感觉自己无比的孤单,转过身豆大的泪滴落下来,一米八的大男人哭真是不嫌丢人。

安柿林突然的决定让众人措不及防,张大嘴不知道如何答话。没有给他们答话的时间,五个人喜笑颜开的跟在身后朝着梦想的大海奔去。

去机场的路上笑脸瞬间消失,龙行没由来的大声嚎哭,口里含糊不清的喊着爸妈,那喊声让人心碎。竺伊郁把他揽进自己怀中紧紧拥抱,此时的她心中满满的都是那天哭泣的那个人,从什么时候开始怀中的人和那个人重合?是错觉还是命运?

安柿林微睁开眼睛心思复杂,也许选择龙行是她的正确,更也许这一切只是表面的幻象。某一天当龙行遇到那个让自己心动的人,而她也不会将龙行当成是那个人的错觉了!

首发于晋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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