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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不相见

睁大眼睛看着时钟一点点在身边流转,没有任何想法。当泛黄的树叶随风而舞,阳光就时常被云层遮住,偶尔的投射到地面上,展现一片金黄。让人犹心感到温暖,可以不用在寒风中战战抖抖。

在操场阴影里坐下,看着操场上遛弯跑步的同学,有种不真实感。闭上眼睛,一幕幕放映在脑海里。消失的亡灵,分散的班级,流泪的右眼,肆虐的非典……睁开眼惊出一身冷汗,噩梦般的日子终于结束了,竺伊郁喃喃的自言自语。终于开始新的生活,认识新的人,熟悉新的环境。

喂,记着要幸福/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转身离开/混合着洗发露香味的发丝/拂过脸庞/痒痒的/微笑绽放开来/背影渐渐模糊/……/又一日的阳光普照/而再不见了你/原来那便是离别/耳边的轻声呢喃/喂,记着要幸福

轻轻的脚步声敲击人的心灵,睁不开眼,不知梦与现实。好像鬼压床想睁开眼却怎么也睁不开,豪爽的笑声打破梦魇眼前时安顾言调皮的脸,才发现那轻轻的脚步声遥远得仿佛天边。

没有心情听课,转头看窗外飞翔的麻雀。心里叹口气,冬季阳光再好,大批的鸟儿还是会南归,留下无限的凄凉在这时节。对面的也是一座教学楼,中间有个小型的花园,是学生们课间散步的好场所,伊郁将目光投下,瞬间定格。花园下俏丽的身影站立,瀑布般的长发披散开来,在阳光里批了一层柔和的光。那人仰头观望对面的教学楼,仿若上边开满了鲜花。那身影是如此熟悉,“飞翔,飞翔”伊郁重复着这个名字突然站起来向外边跑去。所有的人都是一惊,齐刷刷的目光望向跑出去的身影,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龙冰在竺伊郁跑出去的瞬间明白了什么,轻轻摇摇头,拍拍手掌笑道:“没事,大家继续。”安柿林看到了窗外的人,回头对着龙冰淡然一笑。事实上他们两个明白,能够走出自己围城的只有自己,别人再多的劝慰和指导,如果自己不努力化解,也只会越陷越深,救世主救得了大世,却救不了细微。

迎着阳光和寒风奔跑,竺伊郁没有想到多年后还会继续老鹰捉小鸡的游戏。穿街过巷,跑得没有一丝力气,那个身影除了窗口的一瞥再没有见到。弯下腰大口喘着气,衣服被汗水浸湿紧贴身体很不舒服,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林飞翔,你给我滚出来,我知道是你,快出来。”大声喊叫,然而除了过路的表示不可思议的陌生人,没有熟悉的身影。

“林飞翔,你这个王八蛋,为什么不好好道别就消失不见。”伊郁走着查看角落和拐角处,怒吼、狂叫。“飞翔,我知道是你,出来好不好,怎么可以这样一走了之?”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回应的只有寒风和阳光。

“飞翔,飞翔,就这样天涯海角吗?我知道你伤心,我不是想要留下你,只是想要好好道个别。你出来还不好?”声嘶力竭的竺伊郁靠着墙坐在地上自言自语。“飞翔,我不想长大,经历生老病死,可是我们都要随着时间的流失而经历。飞翔,人生就是一场苦行,不知道下一分钟又是怎样,其实真的好累,可是我们还要走下去。飞翔,下一次,下一次,一定要和我好好道别,行不行?行不行?”说着双手抱住膝盖,头埋在膝盖里大声的哭了起来。行不行,就这样哭一次发泄一下也是好的。自从堂哥溺水身亡后,肆意哭一场都觉得自己无能。

躲在角落里的林飞翔头靠在墙上,双手使劲揉搓着自己的衣服,两行清泪轻轻滑落,咀嚼着竺伊郁自言自言的话语。心里回复着:“愿意经历的又有几人,但是时间不会停止,我们会长大,老去直到死亡。无法选择却还要感谢上天的恩赐。”林飞翔嘴唇翕动,极低的声音喃喃道:“对不起,伊郁,那里就像一座伤城,我的亲人都离开了,再也没勇气面对了。对不起.”

林飞翔不愿意见她,竺伊郁失魂落魄的回到校园,熟悉的号码依旧无人接听,林盟也不愿见她,而她却不愿见小叶更不愿听到关于她的情况,这是一个循环吗?

不相见不相见,那就永远都不要相见,竺伊郁赌气摔打软绵绵的抱枕。龙行递过来几个水杯,竺伊郁顺手扔在地上,发出声响碎得稀巴烂,最后总算发泄完舒服些。

四套房在北市区的清雅小区,上下楼哥四个以后就是邻居了。安柿林嘱咐龙行回家收拾下,过几天月假让龙冰和嫂子搬过去。龙行扫着碎片应答询问谁要和他一起过去,安顾言啃着苹果举手,竺伊郁举手反正作业已经写完了。东方景怀头摇的拨浪鼓一般,做个呕吐的动作:“我劝你们最好不要去,那家伙整的家里简直就是个猪窝,离开人的龙行就是个废物。我看以后大家还是搬到二哥家里,否则新家也会变成猪窝。”

龙行举着扫帚反驳:“谁,谁,谁说是猪窝?”

“不至于吧!就算以前住在柿园都是大哥静风做饭洗衣服收拾屋子,那也不可能自己一个人就能把家里弄成猪窝呀?”竺伊郁也见过龙行自己洗衣服刷碗,虽然次数少的可怜。

安顾言也不怎么相信,柿园的时候这些人有安柿林照顾基本没怎么做过家务,但离开后的自己和东方景怀把自己照顾的还是可以的。

一看都不相信,东方景怀放下书把两个人招到身边,安静风懒得参与缠着好不容易不看文件的安柿林一起秀八骏图。东方景怀拿出两百块钱啪的一声打在桌子上:“我们打赌,要是猪窝你们两个一人给我一百,我说错了我给你们一人一百。”看着钱眼冒精光两个人点头,龙行指着东方景怀这小子这是敛财呀!

走前安柿林递过一个信封东方景怀接过来厚厚的一叠钱,偷笑赶紧塞进书包里,自己的模型有着落了。美滋滋的走在最后边有个有钱的大哥真是好!安柿林旗下产业的收入支出安静风不管,反正命悬在青龙手上,这钱不花白不花反正也是正当其道挣来的花的心里很坦然。

刚打开门一股异味扑面而来,安顾言竺伊郁就知道自己输了,一进屋鼻子熏得都快失灵了,这屋里乱的比猪窝还猪窝。一抹厚厚的灰尘这是有多久没擦过了?到处都是零食的垃圾袋、瓜子壳、脏衣服也堆在一起,冰箱里空空如也……岂一个乱字能评价的!

“二哥,你总共住了一个星期,你是怎么把屋子弄得这么乱的?你还真是个捣乱天才!”竺伊郁挽袖子收拾,安顾言寻找卫生纸堵住鼻子嘲笑:“天才,我看是懒得天才吧!”

东方景怀前边收拾龙行后边又弄乱了,对着他吼道:“我帮你收拾,你怎么跟着捣乱呀?”

龙行很委屈明明是帮忙怎么变成捣乱了!

“你去做点饭,有点饿了。”竺伊郁想这可是个大工程,到时候肚子肯定又饿了,也顺便支开他还不够捣乱呢!

虽然被嫌弃有点不高兴但自己实在不在行收拾房间,嘀咕着离开了。

好一通大扫除,收拾完已经很晚了,将最后一件衣服挂好,竺伊郁捂着腰长舒一口气抱怨:“二哥以后要娶个多贤惠的媳妇呀!妈呀累死了,大哥都惯着我们可偏偏你是个白痴。”

龙行傻笑赶紧讨好的给他们捏肩捶腿,摆好碗筷把自己翻箱倒柜做出来的挂面挑了三碗递到三人手里。

“呸呸。”安顾言把嘴里的挂面吐出来猛灌了两口水:“二哥你是卖盐的吗?”

竺伊郁象征性的尝了一口齁的要死,苦着脸还真是无语。龙行挠头不好意思三个人面面相觑无语,都怪自己忘记了他不会做饭。

仅剩的几个鸡蛋和两根葱,竺伊郁把挂面过了好几遍水,半根葱切碎红辣椒切碎几粒麻椒,烧热油浇了上去,放上盐和醋搅拌味道还是不错的。东方景怀打鸡蛋葱切碎搅拌一起,安顾言极为熟练的弄了个鸡蛋饼,龙行对三人满是佩服,三人则鄙夷的神情。

白色的衬衣散发着淡淡的香味,龙行典型的自己打扮的英俊家里乱的人。起床看到他有一瞬间的穿越以为眼前的是林盟,林盟喜欢白色的衬衣,柜子里清一色的都是白色上衣,衬衣最多。

转过身竺伊郁才清醒指着他的白衬衣调侃:“衣服都洗不干净还敢穿白衬衣。”龙行臭美的打理头发满不在乎:“有大哥给洗衣服有什么可担心的。”

“切。”懒还找理由,三个人再次鄙视他。

“以后还是我给你洗吧!大哥这么忙他的衣服都是四姐洗,你到好意思。”锁上门竺伊郁补了一句,龙行嗯一声反正有人给洗衣服:“不过,我的白衬衣要洗干净熨平,不然穿着不舒服。”

再次鄙视,本人却毫不在乎:“大哥是洁癖白衣服洗的最干净,结果我就穿习惯了!”

最后三人大大的鄙视,本人吹着口哨帅帅的蹬车朝学校而去。三人真是无语了,感叹脸皮真是厚到家了!

首发于晋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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