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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世家子弟

陆平心绪不宁,在母亲华瑶夫人离开之后一个人独处的环境下更是如此,身在局中,陆平根本就没有考虑到距离事情发生还有十多年的时间,虽然要有紧迫感,但是,此时此刻,犹如在热锅上的蚂蚁的陆平,根本就顾不得其他,只能一个人默默承担,说也说不得,做又做不到。

陆平静静的躺在床榻,默默的思索能够解决事情的办法,而此时的陆平在脑海中不断地假设,推翻,然后重新假设。房间内,只有陆平越来越急躁的呼吸声,心越跳越快,似乎有走火入魔的征兆,巧在此时,一声砸门的声音突兀。

“你们两个小混蛋,趁我不在就敢欺负我陆森的弟弟了?想死是吗?告诉你,我陆森从出生到现在,还就没有怕过谁,遑论你们口中那些我根本就没有听过名头的小人物?”陆森一脚踹开亲弟的房门,接着就是重物落地的声音,愤恨地把人扔到了地上。

“啊,痛死我了。去死,你给我去死。你居然敢对我们施用私刑!······”

“放开我!你们这些野种!你等着,我要让我爹弄死你们,不止你们兄弟两个,我平南侯府誓要整垮你镇北将军府。你给我等着。”

陆森的声音里,不时夹杂着两声粗鄙的叫骂声。听声音,陆平几乎可以断定他们是一路挣扎,一路叫骂。陆平算是明白了来者何人。

“砰!”

陆平厢房的大门脚被一脚踹开,大门打开,门外的强风趁势而入吹了进来,若是陆平的母亲华瑶夫人此次,怕是要责怪来人,此刻的陆平是真的弱不禁风。而狂风里,一个玄色劲装的青年大踏步走了进来。

这青年长得浓眉大眼,气宇轩昂。只是这一刻,他的脸阴沉沉的,眉头微皱,眉宇间似乎酝酿着一团风暴。将人大力扔在地上,陆森转身将门轻轻合上,仿佛刚刚用脚踹门的人不是他一样。而地上的两个少年则是觉得受到了一万点伤害,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

这人正是陆平的兄长陆森,在他的手下,两个锦衣少年正在踢打,挣扎着。陆森的两只手掌,像铁煅的一样,牢牢的抓住了他们的脖子,任他们如何挣扎,也无法挣脱,更别谈伤到他,根本无济于事。

陆森轻松制住手下的两个小兔崽子,抬头带笑的看着他最宠爱的弟弟,似是赔罪,似是心疼,“平儿,哥哥回来了,不会有人在欺负你了。”陆森定定的看着自家小弟,久久没有转移视线,他的弟弟,脆弱的让人心生怜意。

然而,陆平不需要这些,他要变强,有太多的事情等着陆平去做,他此生再不能成为一个弱者。不等兄弟二人多加叙话,陆森手底下的两个人已经受不住陆森的压力,原来陆森不知不觉之中,手下的力量没有刻意控制,平南侯和宰相家的少爷觉得他们再不出声,很有可能就会默默的死去。

“呵呵,这就受不了了?你们欺负我弟弟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过他的感受呢?”陆森说话中气十足,即使没有刻意的使用内力,也如打雷一般,整个陆府内院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哥!”陆平怔怔的望着陆森。在有限的时间里,陆平也算是清清楚楚的记得他的哥哥陆森此时此刻正在西麓山上进行成人礼前的历练准备。而西麓距离东木国都,至少要半日的路程。

想到这一点,一股暖流缓缓在陆平心中激荡。陆门长子陆森,除了武道天赋惊人,另外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护短。这一点,特别表现在对自己的弟弟陆平身上。在陆平的前世,但凡是欺负过陆平的人,无一例外,全部都被陆森修理过,而且不是小小的教训,而是没有绝对的把握,绝不敢再去招惹陆平。

陆平就像是陆森的逆鳞,触之不得。否则,下场可以自己预见。而陆森也是因为陆平这个不长进还喜欢到处招惹麻烦的弟弟,基本将能够得罪的同辈都得罪光了。在陆平的认知里,陆森可以说没有任何朋友。然而尽管如此,陆森却从不在乎。

未来,陆森的悲惨,陆平不想看见。他知道陆森的悲剧不仅仅是因为那不可知的意外,更多的可能却是因为陆平的缘故使得陆森能够出生入死的人不够多,或者说有用的人都被陆平挡在门外,否则,陆森何以孤立无援而不得不冒险行事,最终招来祸端,最后因为失去了一身功力而郁郁多日,自刎离世。

陆平深思飘忽,思索着此刻扭转局面的机会还有多大,不想哥哥重蹈覆辙,如何才能避开那样的局面?陆平这边想着,床塌前,平南侯世子胞弟方明和宰相幼子郑纯却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眼神犀利,由以方明更甚,此刻还不明白他们身在何处。

“陆森,你死定了,我爹马上就会来找你们的麻烦!······敢惹平南侯府,你们这些低贱的人类,死期可期。还有你,陆平。你这是什么眼神,你找·····啊!!!”方明伸手指着陆森和陆平,话没有说完,却是被陆森将手指以和手掌垂直的角度折起。十指连心,方明的分贝再次突破极限。

可惜陆森、陆平两兄弟丝毫没有要给俘虏喘息的意思,步步紧逼。陆森是趁着这两个人支开随行的家族高手,迅速将二人从闹市中带出,没有引起大的麻烦,而闹市的喧闹和鱼龙混杂是陆森选择在闹市动手的很大一部分原因。

元泱世界分阴阳两片大陆,而大陆上除江湖门派势力林立,其他的就要属三个国家的险要家族和皇家势力,当然,这只是表面现象,在此抛开不谈。话题回到正轨,这世家子弟之间常常存在攀比之心,拥有家族传承的世家子弟一般而言自是比家族历史短,家族背景浅的人家要自觉高人一等。

宰相一门世代书香,以儒入道,最鼎盛的时期出现过一门三宰相的盛况;而平南侯则属于跟着开国国君打天下的人家,传承至今,和皇家几乎可以相提并论。而陆家,发展史不过短短几百年,最是让宰相、平南侯这等人家看不起。

方明、郑纯出身显赫,受家族的影响,自然对于陆平这样的世家子弟,极为瞧不起。甚至觉得,和陆平同在一处学习,是一种莫大的耻辱,所以平常,百般刁难,拳脚相加。若不是陆家也算是还有点根基,陆平丝毫不觉得他们这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会只是言语上侮辱,肉体上折磨,直接杀人应该会更符合他们的行为举止。

陆平还在床上坐着,陆森一根一根将两人的手指掰断,连绵不绝的惨叫声终于是将连续守了陆平几天几夜而后放下心来休息的华瑶夫人从主卧里招了过来。华瑶夫人站在门口,正看见自己的大儿子“啪”的一巴掌,直打的方明整个人在空中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花式转体,等人落地,受打的半边脸肿的老高,陆平一看竟是笑出了声音。

而肺部受伤的陆平这一笑,却是牵连自身伤痛,当下整张小脸都纠结在了一起,活像生吞了一整颗柠檬,只是陆平更多的是生理上的痛苦,而不是味觉上的挑战。看见小儿子的痛苦,华瑶夫人反倒是不忍心再责备二人对此事的处理方式欠妥。

方明一看见华瑶夫人的身影简直就像是流氓见了美女,开始说话不过脑子。“华瑶夫人?”方明捂着左脸,在郑纯的搀扶下站起来,“你也配的上夫人二字?你个贱妇!只有你这样的贱······”方明的话没有说完,又是一巴掌迎面而来,这下可好,两边脸一样对称。

“小畜生,嘴巴给老子放干净点。别以为你爹是平南侯,老子就拿你们没办法,信不信老子现在就能把你们干掉,还能够不被人发现?信不信!”陆森一个上步,将再次摔倒在地的方明两人直接从地上提了起来。

陆森眉宇之间满是暴戾,辱及母亲华瑶夫人,陆森直觉自己的眼前被一片红色罩住,旧仇新恨叠加在一起,若不是顾忌会给父亲带来麻烦,陆森是真的想要杀了这两个人。此时此刻,陆森眼里已经有了血丝。端的可怖。

“陆森!你敢······”方明心中霎时掀起惊涛海浪,这个人,这个叫做陆森的人,是真的不顾自家父亲平南侯威望想要直接结果了他们。方明对上那一双赤裸裸,毫不掩饰杀机的双眼,小腿肚子直打颤,如果不是陆森的双手还拎提着他,方明根本就难以凭借自己的双脚站立。郑纯虽然两次都没有被打,但是看着方明的悲惨下场,郑纯心中的惧意被无限放大。有时,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够了!”华瑶夫人轻叱一声,陆平此时才发现自己的母亲原来不仅仅是一个能够温婉持家的世家贵妇人,更多的,她的华瑶夫人的称号不是白来的。入嫁陆府之前,华瑶夫人是江湖上绝大部分青年剑客的钦慕对象——华瑶仙子。

一时之间在场的五个人都陷入了沉思,不论是陆家兄弟在考虑着是不是要真的处理掉方明和郑纯,还是方明和郑纯考虑着如何才能从陆家兄弟的魔爪中逃出,他们更多的都将希望寄托在能够做决定的华瑶夫人身上。

华瑶夫人显然也在权衡利弊,尽管她对这两个狂妄的世家士子弟非常的不喜欢,何况还是伤害自己的小儿子的罪魁祸首,但却不能不考虑到对方的出身。不管是平南侯还是宰相,位高权重不说,在军中也是有着自己的人脉关系。两人在东木的影响绝不在自己夫君镇北将军之下,真要惹怒了这两人,只怕会给自己的夫君带来无穷的麻烦。华瑶夫人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身在江湖、仗义生平的华瑶仙子了。嫁入侯门十余年,她早已学会如何正确的做出决定,如何将家族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阿森,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考虑过这样做的后果吗?你是在帮平儿报仇,还是在为我们镇北将军府招祸?”华瑶夫人当下质问自己的大儿子,这个像极了夫君,又像极了自己的大儿子,华瑶夫人似乎看见了二十年前的自己。而陆森看到母亲出面,不禁有些犹豫了。对于母亲,他是既敬重,又畏惧。

而正愁没人为自己撑腰的,此时看到华瑶夫人出面,一下子就将陆森镇住,坐死的方明和郑纯的心思又活络起来。两人自以为悄悄的递了个眼色,却没有想到一切尽在陆平的眼底。陆平当下觉得方明真真是愚蠢到家。陆平此时自然是不会点破,方明自己定了定神,冷冷喝道:“华瑶夫人,看看你教的好儿子。等我们回去之后,说不得要让母亲准备准备,向上面参你一个管教不力的罪名!”

“正是,等我回去后,也要让母亲准备准备,再此先行告知,免得打你们一个措手不及!”两人一下子就恢复了神气,长在侯门深府,这两人对于察颜观色,抓人小脚的事情最是熟稔。这片刻的功夫,两人就看出华瑶夫人是陆森、陆平两兄弟的痛处、弱点。而言语之中更是颇为自信,自以为抓住了什么,傲气的很。

“小畜生,你们该死!”陆森在华瑶夫人出面说话后,思索片刻,顾虑大家,本有意放过这次。这会儿闻言,不禁勃然大怒。气急之下,俨然是有一不做二不休,就要在将军府中杀了这两人的念头。

“砰!”

陆森周身气流振荡,随手就是一个凌厉剑招,凶狠无比。而且陆森根本就没有蓄力的过程,这厢出手的速度快的几人都没能反应过来。陆平一直知道自己家的哥哥武学天赋极高,只是没有想到,此时不过十六的哥哥,武术造诣已经达到御气伤人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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