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五恶狠狠地盯了书生一眼,道:“大人,别听他胡说,咱可是良民!”吕文佑道:“本捕头心中自有计较,你们也不必多嘴!我问到再回答不迟。”
冯六点头道:“是是,大人明察……明察那什么毫,当然不会冤枉我兄弟两人。”他五大三粗,识字不多,明察秋毫能记得三个字已经是十分不易。
吕文佑越发觉得有趣,对书生道:“好吧,现在你来说说事情经过。”
书生见有人壮胆,也不那么畏畏缩缩了,将事情一一道来,最后更是拜伏在地口口声声求大人做主。王五咬牙切齿却不敢出声。
吕文佑暗暗发笑,心想你何必给我这冒牌捕头行如此大礼呢?他不便说破,又对王五道:“到你啦。”王五急道:“大人,这家伙全是胡说八道。我们兄弟二人是城中书店的伙计,这家伙偷了我们店中几本诗书,老板派我二人一路追来。好不容易才将他打翻在地!”
书生急了,又向大人辩解。吕文佑也不说话,拿过王五手中的诗书。只见封面上写的是《随录》,想来是书生平日灵感突发记录用的笔记,可里面却又一片空白没有任何文字,书生又什么必要非得保护好呢?他倒是干脆,想不通,也就不想了。
径直走向书生,扶起对方,又将书本归还。轻声道:“快快离开吧,此处我来解决。”书生大喜,地上的包裹也不要了,鞠个躬,飞也似的去啦。
王五疑道:“大人,这咋回事?你怎么就让他走啦?他可是偷书贼!”吕文佑等书生消失在视线中,才笑道:“你们两个蠢贼,本少侠可将刚才的一切瞧得一清二楚,还诡辩什么?”
冯六惊道:“莫非你不是捕头?”“我当然是捕头,现在不就正在捕你们两个猪头么?”
王五得知上当,怒道:“你奶奶的!敢骗老子!看老子怎么收拾你!”这一怒之下,腿上酸麻感居然消失,站起身来。吕文佑笑道:“哈哈哈,厉害厉害。”王五怒道:“老子的厉害你马上就知道啦!”
“啪”又是一粒石子打在脚踝,王五再度跌倒,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冯六大惊:“大哥,你这是干什么?”王五见吕文佑笑得开心,恍然大悟,怒骂:“******,这小鬼会使妖法!”又对吕文佑道:“有本事堂堂正正对决,别使诡计!”
“行啊,你说怎样就怎样。”吕文佑回答,伸手去扶两人。王五暗暗高兴,觉得这小子只不过会几手怪招,脑子却不好使,待会儿让他吃吃苦头。王五左手握住吕文佑,右手意图进攻其小腹,哪知道左手一紧竟是半身酸麻,别说伤人就是抬手都困难。只听吕文佑道:“咦,在下好心好意扶你们起来,你们却不肯,难道地上比较舒服?”他话没话说已经松开双手,更是轻轻一推,王冯二人站起一半又重重跌落,两人摔得痛极,不由得叫出声来。他又笑道:“看来两位的屁股和地面有缘,是以舍不得站起,还要亲密接触。”
冯六破口大骂,王五却已深知眼前的少年有异,实在惹不起。先对冯六一阵谩骂,又对他恭恭敬敬地道:“英雄啊!求求你放过我们兄弟二人吧!这一切都是误会……”
他道:“刚才一切本少侠可都在树上瞧得一清二楚,你们还要三番五次抵赖?”王五忙道:“不不,小英雄说得极是,一切都是我们的错。其实我们也不想当麻匪,可家中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未断奶的孩儿,地里的庄稼不够分这才迫不得已干这种勾当。麻烦大侠看在我们是第一次的份上,饶我们一命……”冯六见大哥如此,即便在愚钝十倍也不敢再骂,不住跟着点头附和。
吕文佑听王五左一句英雄,右一句大侠,一套说辞虽然老旧可说得流利至极,心想这两人必然不是第一次打劫,真该好好教训一顿。道:“你当我三岁小孩么?这就想混过去?”
王五道:“大侠,我哪儿敢骗您啊?谁愿意干这种勾当,都是被逼无奈呐。若是能吃上饱饭,我们安居乐业干嘛冒着风险出来打劫,能不能劫到有钱人先不说,倘若碰上一个英雄这般的人物,那不是吃不了兜着走么?英雄,你说是不是?”
“麻匪不可怕,就怕麻匪有文化!”吕文佑拍手道,“你这一番说的我都不好意思取你们狗命啦。”
王五喜道:“英雄啊,您真是大人有大量,豪杰肚里能撑船!从今以后,我们兄弟二人再也不干这种勾当啦,回去就浇水种地,改过自新!”说罢拉起冯六起身就跑。
吕文佑暗叹冯六五大三粗文化不高也就罢了,这王五明明很有前途却要学人抢劫,岂不可惜。他足尖微微用力,跃上树去,在树林中来回穿梭,瞬间便落在王五冯六两人面前。
王五赔笑道:“英雄好本事,既然英雄要走这边,那我们绕道便是,您慢走。”两人转身又逃,没跑多远,又见吕文佑挡在道前,王五使个眼色,冯六毕竟没有蠢到极致,立马会意。两人背道而驰。
吕文佑笑笑,展开身法,三步追上冯六伸手抓住其后颈,又拖着冯六追王五。冯六痛得哇哇大叫,空有一身蛮力使不出来。王五听得叫声,百忙中回头一看,吓得魂不附体,脚下加快,使出吃奶的力气飞奔。
吕文佑虽然拖着冯六这个两百多斤的大胖子,速度仍然不减分毫。少倾,王五亦被如法炮制。他双臂一振,将两人提起,又让两人以头相撞。王五惨叫,暗骂冯六个比自己高就罢了头还硬得紧。连撞三次,一次重过一次,王五感觉眼冒金星,再来一回肯定要昏过去。冯六虽然头硬,也有些吃不消。
吕文佑第三次将两人重重摔在地上,不过这一次两人头疼盖过屁股疼,都是捂着额头大叫。“我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可没说让你们走。”王五此刻头昏目眩,也无力反驳了。吕文佑左足伸出,连踢两脚,点了两人穴道,这才钻入林中。
良久,王五感觉疼痛稍减,终于可以辨别眼前事物,见那“小魔头”失去踪影,忙招呼冯六跑路,此念一起才发觉身子动弹不得,不由得垂头丧气,后悔出门前应该先看个黄历。
“本少侠回来啦!”吕文佑话语中欣喜万分,两人闻声望去,见他身后拖着一大摞稻草,对视一眼均不知这“小魔头”要干什么。
他笑道:“哈哈,今天让你们扮一次稻草人,到田里去站岗,也算是将功赎罪!”说完兴冲冲地取稻草堆到冯六身上,又觉不妥。沉思一会儿,骂道,“哎,真是蠢,我应该直接把你们带到田里去。”
他取下拖来稻草的绳子,绑在两人身上,开开心心地拖了两人奔向稻田中。两人又是一阵惨叫。郊外农田甚多,几人出了树林,没多远就见到一处稻田。吕文佑将两人穴道一解,勒令两人立正站好。王五不听,立刻吃了两个大耳光,遂只能顺从地站好,一动也不敢动。冯六见大哥脸上鲜红地手印,不等吕文佑命令已经站的笔直。
吕文佑笑了笑,又再次点了两人穴道,给两人铺满稻草,远远看来,就如两垛草堆。他哈哈大笑,显然对于自己的得意作品十分满意,道:“明天正午,穴道自然解开,好好站岗吧!”说罢,一边大笑一边回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