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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变(39)

清朗的清晨,潍水宫一片安宁,连湖水都静止了。

红桑走出房间,本打算去寻些早点,却远远看到长廊另一头那似是熟悉的人影。不由一惊,连忙向辑画舞寝间走去。

“小姐……醒了吗?”红桑推门而入,询问着。

良久,那帷帐里面才懒懒发出声音,“唔……你不进来可就没醒呢。”

“红桑有事与您说。”

“进来吧。”

红桑走进,看着那半露香肩,迷离双眼还惺忪睡意,不由一笑,然后道:“潍水宫外……好像是夫人站在那儿呢。”

那睡意矇眬的紫眸悠然睁开,瞪着似是询问。

“她进宫来做什么?还是在我潍水宫?”辑画舞边利落着衣,边道。

匆匆忙忙的,辑画舞与红桑几乎是在水廊上小跑着到湖边的。虽然她与舒玉娴自辑留天一事已不再是七年前那般亲密的母女,但……她会遵循着自己的原则,会敬她一如亲母,只要她不排斥她。

“娘,您这么早来这儿……有事吗?”辑画舞问道。

舒玉娴柔弱的身子动了动,什么也未说,只眼眶微红,却倔强的别过头不想让人看到。

辑画舞与红桑对看一眼,很是不解,红桑却还是恭敬的上前搀扶,道:“夫人,先进去吧,这湖边可比湖上的房子要凉。”

……

“画舞,你要帮帮娘,娘怕……真的害怕……”

坐在潍水宫前厅里,舒玉娴沉默良久,终是忍不住泣声柔语,而之前还在辑府的无涯时,那坚决又明露的恨意,了无踪影。

“娘这是怕什么?宰相府内有大哥二哥和爹这样的高手,难不成还能让人威胁什么?”辑画舞真诚的问着。

舒玉娴摇了摇头,凄婉的说道:“不是……我是……”她顿了顿,看着辑画舞,似有难言,但最后还是一倾而语,“昨夜,你爹他一次没来娴婧楼,更未回灯楼……”

辑画舞皱眉,不解,“那他会去哪儿?”因为她熟知,辑相度向来不会夜不归宿,而他每晚会去的地方,如今就是除了娴婧楼,便只有灯楼,舒玉娴却说他两个地方都未回,那是为何?

“他在……静雪阁。”

蓦地,辑画舞惊讶,却突然明白舒玉娴为何会大清早来她这里?可是,辑相度留宿静雪阁?

“娘是怎么知道的?”

“他让一个丫环捎话给管家,说不回灯楼了。”舒玉娴苦笑着回答。

可是,辑相度夜寝妾居,无伤大雅,更无失体统。“娘啊,爹有那么多妻妾,偶尔歇在谁那儿也再正常不过了,您怕什么?”辑画舞婉言安慰,那话,虚伪,却字句在理。

“不,这不正常,你爹他从来不会在静雪阁住下的,连去静雪阁也甚少的……”舒玉娴急切的说着。

另一面,辑画舞却满目期待与好奇,仿佛等着她接下来的话,仿佛完全不明白这是何意。

“我知道你对娘有怨恨,可你要体谅娘,可怜天下父母心,天儿是我心心念念的心头肉,你那样对他……我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可是……尽管如此,娘心里还是疼你的。可记得小时候,你进宫后偷偷回家看娘,娘曾经跟你说过,只要你过得好,娘便好,你若过得不好,娘亦难过的?……这是真心话,就算如今,也是如此……”

“娘的心意画舞明白,只是画舞不明白,娘告诉画舞这些,是要我做些什么吗?”辑画舞一脸甜笑,曾经那么真诚的眼神,早已深遂似海。

舒玉娴听着,心里一喜,忙道:“也不用做什么,只要……你让皇上将留烨召进宫陪你,那样……你爹他就不能以留烨为借口去江上雪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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