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忽见舒希平连滚带爬挡到雷九夫身前,说道:“雷寨主,请您高抬贵手,大人不记小人过,还望放过我儿,千万不可以伤了他性命,舒某必当感激不尽啊!”
舒阳见他如此不顾性命地保护自己,心中甚是感动。
但雷九夫哪里又会听他求饶,只听他冷冷地道:“姓舒的,休要怪我心狠,谁让你那废物儿子太不知好歹,我今天若不杀他,必将成为我儿心中的一个阴影。”
舒希平还想再说,却被女儿舒含打断:“爹,像他这种冷血的人,你求他又有何用,不要贬了自己的尊严。”往前走了两步,一双妙目瞧了瞧雷九夫,冷冷一笑,又道:“雷寨主,你年纪一大把,有些道理你还是没有明白过来。”
雷九夫被她说得一愕,道:“此话怎讲?”
舒含道:“你杀了哥哥是很容易,甚至杀了我全家,也就举手之间,大不了就是一死,然而我们死后,你儿子受屈一事就能洗刷了吗?告诉你,事实就是事实,已然发生的事情,却是永远也改变不了,除非......”说到此处,故意卖下关子。
雷天豹在旁嚷道:“爹,这丫头有些鬼精,别听她胡说八道。”他两颗门牙被舒阳打落,说起话来有些漏风。
舒含道:“没错,你一定认为我是在激你们,既然不想听,我也不一定想说,你雷家的好坏又与我何干!”
雷九夫道:“老夫又不是三岁小孩,你是不是在胡说八道,老夫自然分晓,除非什么,不妨说来听听。”
舒含这才说道:“看来姜还是老的辣,遇事就是沉着冷静,我要说的是,除非令公子能够重新打败我哥哥,这可比什么都有说服力。”
雷天豹道:“你说来说去,那还不是想让我爹饶你哥哥不死,别以为我们都是傻子,任你哄骗,爹,休要听她胡言,赶快杀了这小子!”
舒含笑道:“这么说来,雷公子可是怕了,倘若我哥哥一死,即便你将来武功再高,也永远都是他的手下败将。”
雷天豹听了顿时语塞,觉得这话也不无道理。
舒含见自己的话渐渐奏效,心中暗喜,干脆来个火上浇油,转而又对雷九夫道:“雷寨主,你一心想将我哥哥置于死地,莫非也和你儿子一样,是心虚了?”
她生性聪明伶俐,鬼主意甚多,眼见哥哥就在生死边缘,生怕雷九夫一怒之下便将哥哥杀害,是以灵机一动,故意以言语相激,别看她嘴上说得十分轻巧,实则内心时刻都在担心,像雷九夫这等用心险恶之人,向来都是杀人不眨眼,凡事都得看他高不高兴。
雷九夫心想:“这丫头的话说得也不无道理,我若此时杀他,确实容易,然而这耻辱却是洗之不去,实乃不是上上之选。”转而又想:“这小子无非就是拳法怪异,并无独有内力,他再怎么刻苦努力,将来料想也没多大作为,假以时日,他断然不是天豹的敌手,我又何必急于一时?”
心理这么想着,嘴上却道:“舒姑娘,你确实很聪明,你所说的这些,老夫自然明白你的用意,不过你的话老夫虽然不愿意听,但好像也有那么点道理,也行,老夫就暂不杀他。”低头看着舒阳说道:“小子,你给我记着,这事可没完,哪天我让天豹再来和你较量,下次你可就没那么好运了!”说完,朝蓝衫汉子二人说了声:“咱们走。”
那蓝衫汉子忙道:“雷寨主,咋就走了,他还没有说出姓穆的行踪下落。”
青衣汉子跟着也道:“对呀!可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非让他说出姓穆的下落不可,这是家父再三叮嘱的事情。”
雷九夫道:“老夫虽然没有见过舒醒山本人,但他的武功与那姓穆的均在伯仲之间,而当年我却曾输在姓穆的手上,刚才我以一招开门见山试他,若是舒醒山本人,以他的自然反映,这一招他是无论如何都能避得开的。适才老夫观他神色慌乱,浑不知如何接招,可见此人并非是他,一定是你父亲弄错了。”
那蓝衫汉子似乎并不放心,又道:“可是,如果他是故意如此呢?”
雷九夫笑道:“贤侄是不是太过多虑了,老夫刚才乃是致命一击,试问天底下又有谁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好了,咱们还是走吧!”说着,领先出了大厅。
那蓝衫汉子和青衣汉子似乎还是心有不甘,又觉得雷九夫的话不无道理,最后也只得摔手离去。
雷天豹走在最后,复又回头冷然一笑,道:“姓舒的小子,你给我等着,哪天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言毕,这才闪身而去。
一场风波总算平息下来,大家似乎都松了口气,管家舒忠和几个家仆奔了进来,相继将舒希平和舒阳扶起坐在椅上,舒含却仍然忿忿不平:“这个雷家父子,简直是欺人太甚,平白无故的,不但伤了爹的眼睛,还差点要了哥哥的性命,真是不可理喻!”
走到舒阳身边,话音一转,眉稍略有得色,说道:“不过,刚才哥哥给那姓雷的小子几个耳光真的是痛快,那小子太过嚣张,不给他厉害......”
她正说得兴起,蓦听父亲舒希平一声暴喝:“给我住口!”
众人听得均是吓了一跳,舒含不解道:“爹,你、你怎么了?”还以为他是在为雷九夫等人的行径气忿不已。
舒阳坐在椅上,胸口还在一阵阵疼痛,这一掌确实伤得过重,好在身体底子还算过硬,并未伤及筋骨,但眼下却也十分的难受,只怕需得静心调养数日方可,忽听舒希平一声暴叫,不知他何故如此大火,当下朝他瞧去,却见他目光也正好投向自己,眼中似有怒气,正自奇怪,却听他道:“给我过来跪下!”
他话声虽然说得低微,却有着一股威严,众人听得均是一怔,不知他此举意欲何为。
舒含不解地道:“爹,好好的干嘛要哥哥下跪?”
舒阳心中也是大惑不解,难道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而让他这般生气?
正在纳闷,又听得舒希平低声喝道:“怎么,为父的话也不肯听了是吗?”
舒阳心里甚感委屈,自己刚穿越到这个时空,便稀里糊涂的就要罚跪,真是好没来由,想想他现在毕竟已是自己的父亲,既为人子,就必须遵守孝道,他的话不可不听,当下强忍胸口疼痛,起身走到他座前,双膝一弯,缓缓跪在地上。
舒希平神色肃然,说道:“你知道为父为何要让你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