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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归乡三

一间大屋里几个长长短短的沙发,女人们看似坐的随意,实际上处处都是规矩,端木影不是不懂这些,他很清楚哪个位置是留给自己的,所以熟门熟路的走到了中间那张龙椅般的大型单人沙发上坐下,随后顺势一带,让玉欣容紧贴着坐在了自己的怀里,胳膊也自然的搂住了她,手也就势摆在了小姑娘的大腿上,十五岁的小姑娘完全就还是个孩子,大腿都还没有端木影的胳膊粗。

端木影不放玉欣容走的样子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但是没有人会说什么,更有好事的婶婶笑道:“你看看,他们兄妹两个真是亲啊。”稍稍延迟之后,就有好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开口附和,甚至笑着开起一些不三不四的玩笑。

端木影不以为意,只问在场地位最高的那位,也就是自己的大伯母:“大妈,我爸妈呢?”原来现场的女性之中并没有端木影的生母,不然他还可能收敛一些。

大伯母笑着回答道:“你爸妈为了能多点时间陪你,最近一直在忙着把族里的琐事处理完,天黑前应该就会到。”

端木影点了点头,又问:“那我老婆呢?”

一瞬间,周围的气氛开始透出一丝的诡异,大伯母勉强笑了笑,说:“惜朝不爱和我们这些中年妇女玩儿,她屋里的姑娘说了,等你到了再去喊她。”

端木影点了点头,他虽然没见过自己老婆真人,却早就知道她的一些基本资料,知道她姓安,叫安惜朝,听起来倒是个大家闺秀的名字,就是不知道本人如何。大伯母说着,就对站在自己身侧的使唤姑娘说:“铃儿,快去请安少奶奶,就说少爷回来了,做我的小车去。”

大家族里,使唤的姑娘都不说是“丫头”或是“丫环”,一来这不是古代,她们并不是你的奴隶,二来这种叫法也早就过时了,还显得不高雅,所以大家的共识是:除了她们的主子会直呼她们的名字之外,其他人多是喊她们“姑娘”。毕竟下人也是大家族的一种门面,有钱人家的姑娘要比穷人家的小姐更光鲜,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这位铃儿姑娘应了一声就快步出了屋子,在这个巨大的庄园里,有时候离得太远的两栋房子还真的需要坐车来回。庄园之中也有一种小车,类似于高尔夫球车,庄园里的很多人,特别是较少离开庄园的女人们,都用这个代步。

十五岁少女的体香是香水公司花多少钱都无法开发出来的,闻着怀里玉欣容身上的香气,端木影甚至觉得整个人都精神了,不自觉的身体也有了反应,玉欣容虽然还是个孩子,但是在网络和传媒都如此发达的年代,她当然不会那么天真,也第一时间感受到了身体侧后方这个男性的明显变化,她整个人瞬间都惊慌了起来,却无法挣脱这一切,带着求饶的目光回过头去却只撞上端木影肆无忌惮的笑容。

看似无耻的端木影其实是在示威,他可不是个任人摆布的主儿,不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要跟我装熟就装熟,其他人可能还觉得还好,但是玉欣容此时已经开始有些后悔了,后悔不该轻易答应家里人的要求来招惹这头熊,她此时已经开始害怕,害怕这头熊真的会把自己怎么样,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自己的母亲,母女眼神交换不过一个瞬间,玉欣容就已经明白了一件事:如果端木影今晚真的把自己抓回他的房间,恐怕不会有人反对。一时间,说她是万念俱灰都不过分。

“你中午还没吃午餐吧?”大伯母是个周到的人,还没聊几句就想起了这件事,所以笑着问道。

看着大伯母大胖的身子,端木影还真有一点亲切感,特别是她弥勒佛般的笑容,即便是第一次见到她的人都会有一种:“这是一个老朋友”的错觉,“是有点儿饿了。”端木影点了点头,也不客气。

大伯母看了看钟,说:“三点多了,现在给你传菜又影响吃晚饭,就吃些我们这群娘儿们常吃的茶点吧。”说着,她对站在不远处的大妈使了几个眼色,对方点了点头,就出去了。

很快的,一个个的佣人端着一个个的餐盘摆在了端木影面前的茶几上,不一会儿,十几样各花各色的糕点小吃便摆满了一桌,说实话,端木影并不爱吃甜食,什么蛋糕啊,饼干啊,巧克力之类的都不太喜欢,苦一点的巧克力还行,那些满是奶油的蛋糕真是看到就觉得腻。所以他扫过桌面上的食物,最后拿起手边的一块海苔饼干吃了起来,好歹是咸口的。

“别看着我吃啊,大家也都吃点吧。”一块饼干吃完,端木影才说了句客套话,招呼大家都吃东西,他的举动看似客气,实际上却有些故意,一来,他没有第一时间招呼大家一起吃,而是让所有人看着他细嚼慢咽的吃完那块饼干,二来他有些无视主人的嫌疑,毕竟大伯母人在现场,他可以请她来说,而不是自己像个主人一样邀请大家。

其实大家族的规矩多的像是一门学科,确实有好些麻烦之处,绝大部分人学了很久都还是会时常犯错。但是端木影是因为做不好才会这样吗?显然不是,他从走进这个门开始就在演绎着另一种人生,纨绔,愚蠢,再加上一些色胚。

虽说女人们时常会有这种下午茶时间,但是今天的人却比任何时候来的都齐,为什么?无非就是来看看这个十年没有露面的嫡公子到底是个什么货色。此时此刻,恐怕在场不会有任何一个人给他及格分,甚至有些人心中嘲笑:端木家有这么一个主,恐怕离完蛋也不远了。也有人窃喜:看来这个胖色胚没有能力挡我家孩子的路了。

“小影啊,你这次回来会到总公司上班吧?叔叔伯伯们给你安排了个什么位置啊?”终于,有人问出了这个所有人最想知道的问题。

端木影笑着摇了摇头,说:“这个问题我和长辈们都还没有聊过,但是我应该不会留在总公司上班了,我想到处去看看。”端木影这话说的没什么大问题,但是在场很多人可不是这么想的,她们接收到的信息就是:“这个端木大少不想工作,准备再玩几年甚至一辈子。”

大伯母却说:“就算不想长时间留在公司里,也可以预留个职位嘛。”她的这句话说的看似理所当然,却又让许多人心中一紧,的确,就算不想上班,也不代表他没有权利,他作为这一代唯一的嫡出,天生就拥有着绝对的话语权。这个大伯母看起来只是个傻傻的胖女人,可事实上要比在场的这群傻女人都聪明的多。

端木影才不会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装作是第一次想到这件事的样子,迟疑了一下,才说:“我也不懂这些,到时候听长辈们安排吧。”

许多人对于这个答案都很不满意,有人心中骂道:“长辈们?哪来那么多长辈,公司的话事人是你老爸,他还能不为你着想?”

就在这时,屋子的大门又被打开了,两个女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走在后面的明显是个下人,她年纪不大,看起来顶多二十岁,但是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一看就是个人小鬼大的丫头。走在她前面的姑娘看起来就显得端庄而沉稳,明显是个大家闺秀,黑色的长发简单一束,古井无波的双目甚至让端木影一瞬间以为她是盲人,她全身上下都是规范,从走路到行礼,完全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仿佛是刚从古代穿越而来似的,以至于她的那一身当季的长裙反而显得奇怪了。若是说她有什么不好,就是她的穿着和打扮稍显老气了,想想也是,大街上像她这样二十一二岁的姑娘,哪一个不是风风火火蹦蹦跳跳的?正当是想要走遍天下的年纪,谁会像她这样看起来像是个年过半百的贵妇?

从进门到走近,不过两次呼吸的时间,但是端木影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心态已经起了许多次的变化,从还没看清时的好奇,到看清后的惊艳,从对于她美貌产生了一瞬间的向往,到对她太过于稳重的不喜,前一刻希望她是自己的女人,因为她真的很美,后一刻又希望她别是自己的女人,因为她看起来很无趣。矛盾是人的天性,但是端木影以前都没有对于这句话有过这么直观真实的感受。

“惜朝啊,你终于来了,快,坐到小影旁边去。”大伯母率先打破了宁静,两步上前拉住了这个姑娘,笑着把她推到了端木影的身前。

端木影坐在那儿一时间忘了起身,甚至没有想起来做出任何反应,但是手却下意识的推了推紧贴着自己的玉欣容,玉欣容忙就势逃了出去,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

这张沙发虽然说起来是单人沙发,但其实是够大的,如果是关系好的女性三个人挤一挤坐着也很开心,可是端木影实在太胖了,所以他如果瘫坐在沙发上,真的留不下多少空子,因而即便送走了玉欣容,安惜朝依然找不到地方下屁股,端木影也很快注意到了这一点,忙坐了起来,稍稍往旁边移动了一些,一时间,他自己的样子反而显得有些害羞和扭捏,这一点恐怕他自己都不会注意到。

安惜朝全程都没有开口,只是在看着这只熊挪了个位置给自己时淡淡的笑了笑,她的笑容不甚饱满,只是微微一笑,但是笑容之中的谢意却能清楚的传达给端木影,这也是一种大家闺秀的风范吧?她随后理了理裙子,规矩的坐在了端木影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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