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皇子怎么会好好的变成了公主呢?怎么会这样?皇上知道吗?”
“是龚天一,对天下宣布惜恩是皇子的,知道惜恩真是性别的人几乎都已经死完了。我也犹豫了好久,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轻寒,可是,今天看他那么高兴的样子,我有些于心不忍……”
“可是,这是欺君之罪啊,不是吗?姐姐还是趁早告诉皇上,另想他法的好啊,不然……”
雁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大门倏地开启,碧落手中的动作猛地停顿住了,她呆呆的看着门口脸色阴沉的轻寒……
轻寒快速走到碧落的床边,孩子睁着大大的双眼无辜的看着面前的二人,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欢快的蹬着自己的小短腿。
轻寒走进,一把掀开惜恩包裹着的尿片,碧落都没有来得及阻止,轻寒已经做完了这一系列的动作。
“轻寒……我……”
“娘娘,奴婢把尿片都洗好了,奴婢刚才忘记问您了,小皇子是公主的身份,您给皇上说了吗,这么久了,奴婢担心迟早会露陷的……”叶子擦着自己白净的双手头也没有抬的走进屋内说道。
屋内的气氛顿时陷入一片僵硬,叶子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她猛地抬起头,却瞬间吓得跪倒在地道“奴婢参见皇上,奴婢不知道皇上在此,请皇上恕罪。”
轻寒的脸黑的犹如子夜的天空,冰冷无比。他冷声道“你刚刚说什么?把你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叶子害怕的偷偷瞄了眼已经愣住的碧落,随即咬牙道“皇后娘娘,奴婢对不起您,奴婢真的不知道皇上在这儿啊……皇后娘娘恕罪……”
“你不需要她恕罪,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朕,朕可以赦免你……”轻寒说道,看着碧落的眼神充满了冷漠和疏离……
“是,是皇上,其实,皇子是个公主,奴婢早就将这个事情告诉皇后娘娘了,还提醒娘娘早日告诉皇上,奴婢人微言轻,害怕皇上一时怒极杀了奴婢,所以,奴婢才托付皇后娘娘的,皇后娘娘也答应奴婢了,还说这个事情就交给她了,可是奴婢不知道皇后娘娘没有把事实告诉给您,还请皇上恕罪……”叶子跪在地上把头低的低低的,身子不断的颤抖着。
“喂,叶子,娘娘待你不薄,你怎么能这么说娘娘呢!”雁子对叶子吼道,叶子吓得向后缩了缩,轻寒走到雁子身边,当即甩出一巴掌道“这是给你的教训,朕早就警告过你,不要再在朕的面前放肆,皇后惯着你,朕不会,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没有朕的准许,你凭什么在朕的面前如此嚣张?”
雁子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恨恨的看了眼叶子后,低声道“皇上赎罪,是奴婢冲动了,奴婢不该越举。”
轻寒冷冷的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碧落,指着惜恩道“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朕?你明明知道她是个女孩儿,你还在一边看着朕像个傻子一般到处宣扬自己的儿子,你究竟安得什么心!”
“不,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我,我没有有意要隐瞒的,只是看你那么高兴有个儿子,不忍心……不忍心让那一份高兴消失了而已……”碧落苍白的解释道。
轻寒却不理会碧落,一把甩开碧落抓着他的手,冷然的说道“泉碧落,你太让朕失望了,朕以为,你是最为朕着想的,最懂朕的心的人了,没想到……你和他们一样……如果,今日,朕不是偶然听到这些,你们要预备瞒朕瞒到什么时候?等到公主以皇子的身份长大成人吗?恩?”
碧落看了眼颤抖的叶子,倏地讽刺的笑了笑,她好似明白了些什么了,只是……她太不长记性了,竟然再一次的这么轻易的相信了别人……
看着轻寒那酝酿着怒意的双眼,她自嘲的说道“陌上轻寒,我只问你一句,你可信我?”
轻寒一愣,看着碧落那纯洁的眼睛,他的心有那么一瞬间的动摇,可是却马上被自己的怒意所掩埋。
“不要说别的,朕信你如何?不信你又如何?”
“成亲前,我们说好的,要彼此信任,你忘记了吗?”
“是你对不起朕在先的,你别忘记了,是你先欺骗了朕的,你要朕如何相信你!”轻寒捉着碧落的手吼道。
碧落甩开,冷漠的说道“陌上轻寒,你挺好,我只解释一次,你信不信由你,前日,未央宫,我首次知道孩子的真是性别,这个奴婢说,她害怕不敢让人知道她犯下了欺君之罪,是,我是答应了她这个事情我来解决,可是,我从没有打算让事情托那么久,更没有想要看你任何的笑话,你我是夫妻,我笑话你便是笑话我自己,我为何要那么做?我之所以,没有当天就告诉你,一是因为做霉菌耽误了,二是因为今日看到你喜爱孩子的那个表情实在让人不忍心打断,所以,我才再一次隐瞒了下来。这就是事实……”
碧落说完直直的看着轻寒,想要看到轻寒的最后答案,轻寒看着碧落无愧的眼神,捏紧了拳头,他现在十分的混乱,一个……是落儿的脸不停的在他脑海里晃悠,一个则是自己的面子。
如今天下人皆知他的大皇子是个皇子,有可能是将来成为太子的人选,如今,他要怎么和天下人说?说自己的孩子一夜之间变成了公主吗?不,不,他做不到,他那样岂不是会被天下人耻笑吗?
看懂了轻寒的矛盾和挣扎,碧落冷笑道“陌上轻寒,孩子的性别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是男是女,不都是你的骨肉吗?你排斥什么?就为了你哪点面子吗?它值多少钱?”
轻寒瞪着碧落,想要怒斥的话,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猛地甩袖怒气冲冲的离开了龙息宫。
看着恢复一片宁静的龙息宫,碧落走到雁子的面前,轻柔的抚摸着问道“怎么样了?还疼吗?”
雁子委屈的摇摇头,碧落叹道“都肿了,还不疼,去,让其他宫女给你上点药,今日的事情,且不要说出去……”
“知道了,姐姐,那我先出去了……”
碧落点点头,从头到尾都没有去看跪在地上的叶子一眼,叶子颤颤巍巍的抬头看了眼碧落,猛地磕头道“娘娘饶命,娘娘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只是……只是奴婢实在是害怕了……”
“你害怕,便将所有的过错推到了本宫的身上吗?叶子?”
碧落端坐在屋内的卧榻上,冷淡的说道。
“不,不是的,奴婢……奴婢……呜呜呜,娘娘饶了叶子吧,叶子再也不敢了,叶子再也不会这么做了,请娘娘放过奴婢吧……”
“叶子,本宫待你如何?”
“娘娘待我恩重如山,从没有像娘娘这样将奴婢当做一个人来对待的,奴婢感激娘娘……”
“那你可知,我最恨什么吗?”
“……奴婢……奴婢不知……”
“本宫最恨……女人犯贱,为了一己之私出卖主子。叶子,你真的以为本宫那么好欺负,那么好骗吗?本宫是傻,可是,还不至于傻到要被你卖了还给你属钱。今日的事,本宫不再追究了,以后,本宫不想再看到你,现在,滚出去……”
叶子猛地抬起头,梨花带泪的脸看向碧落,“娘娘就饶了奴婢这一次吧,奴婢真的不敢了……”
“本宫这里不留小人,你自己另谋生路吧,记住,以后不要招惹本宫,否则……本宫不是不狠,只是不想狠,那样实在太累。本宫不管,今日你出于何人的指使陷害了本宫,本宫只想告诉你,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诛之……滚吧……”
一种慎人的冷意侵入叶子的心间,她颤抖着双腿,跪着往后退了几步便三步跨做一步跑了出去。
碧落的手一瞬间放松,整个人瘫软在榻上,眼泪迷蒙……陌上轻寒,你说过的,我们要相互信任的,如今,你对我的信任呢?还是说,你已经开始厌倦我了呢?世人说的,最容易得到的,越容易失去……难道是真的吗?我要失去你了吗?
另一边,轻寒带着漫天的怒意,将轻功发挥到了极致,一路赶回了御书房,一下子他便瘫坐道椅子上,拳头握的紧紧的捶着自己的额头。
落儿……落儿……你为何要欺骗朕?为什么?
轻寒自我摧残了半刻钟后,他倏地坐起身子,他一直将处于自己的愤怒中,竟然忘记了最重要的事情,那个给他传递信息的人,究竟是谁?她又是如何知道惜恩是公主的事情呢?她给他传递信息的用意是什么?就只是为了给他和碧落制造分歧吗?
也许吧,能肯定的就是,这个人无论是谁,都是熟悉皇宫的人,而更加重要的是……他已经进入了这个人设置的陷阱里了,这个人,他成功了,现在,他一刻都不想回龙息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