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见到景玄上神以后,我便茶饭不思,如着了魔般,对他念念不忘。
好像是一直生活在黑暗中,忽然见到了一束光芒,就如飞蛾扑火般渴望追随。
也不知道为何,就像是冥冥之中注定非他不可了。
我开始打听他的事情,无奈打听的范围不过小小一片玉池,自然无法得知更多,兜兜转转,也不过只知道他是天帝的养子,拥有五分之一的上古神龙血脉,年纪不大却战功累累,在神,妖,鬼三界都赫赫有名,传闻是天帝接班人候选之一。
之后,怀着“无论如何也要见到他”的信念,我开始疯狂修炼,希望早日成龙,就有机会,见到他了……
白驹过隙,时隔变迁。
我再没见到他,却在终于即将越过龙门的那一刹那,望见天边两道夺目的光芒缠绕着冲破云霄。我心中仿佛遭受一记重创,自喉咙涌上一股腥甜。这两束光芒,是高等神祇结姻时,才会发出的。
那玄色的光柱带着不可侵犯的气息,我却莫名熟悉。
是他。
我着眼万物,却发现一切皆失色彩,两行温热的液体自眼眶跌出。
不记得谁说,鱼没有眼泪,
是两滴凄红的血珠,滴落下来。
化入水中,无声无息。
仿佛龙门离我越来越遥远,我已失了越过去的力气。
跃龙门失败者,必将遭到十二道雷劫的反噬。
我自然不能扛过,万念俱灰散为了几粒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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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再有意识时,已到了阴间。
忘川河旁,奈何桥头,一个风烛残年却精神翼翼的老妇人静静伫立着,手中端着一碗汤。
不难猜,这老妇人便是孟婆,她手中的,正是孟婆汤。
我突然犹豫起来,我怎么能够,怎么舍得,忘了他?
孟婆只是用她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看了我一眼,悠悠道:“你若愿意忍受抽筋剥皮之苦,便可直接进入轮回转世。”
“好。”
为了你,再苦也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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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一次睁眼时,是在一片池塘。
事实上,这是我第二次转世了。
谁知上一世我好不容易成了蛟龙,却得知景玄上神与鬼界鬼君莫凝同归于尽了。
造化弄人。
原来这么多年的执念,终成了一个可笑的梦。
我浑浑噩噩过了好一时日,忽然瞥见水中自己的倒影,幡然醒悟:“我都会转世轮回,那是否景玄上神,同样也会转世呢?”
想到这里,我的心如死灰复燃,又再一次来到阴间。
即便见过她一次,我依旧看不透眼前之人。
在漫长岁月里千年如一日地伫立在奈何桥头,向过往投胎转世的人送孟婆汤的人。
她——一定不简单。
孟婆很快认出了我,笑中带着琢磨不透。
“怎么,还要选择去炼狱受轮回之苦吗?”
我轻轻笑了一声。
“您说呢?”
孟婆用她那双饱经风霜后睿智的眸子凝视着我,随机拿出一个青花蓝瓷瓶:“我欣赏你的执着,但若这段感情无法善终,切记,莫要强求。这瓶里仅有一颗丹药,若你决定放弃,便可服下。——但一定要慎重选择。”
我道声谢,接过瓷瓶,向炼狱走去。
我害怕这个地方,却心甘情愿忍受抽筋剥皮之苦,只因你是我的信仰。
为了你,痛一点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