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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初到王城

伊泽瑞尔吐出这句话,冷漠的眼神发出逼人寒光,双手一用力,匹克顿时一阵窒息,晕了过去。他松开手,缓缓站了起来。

他没有回到房间,而是窜出了战争学院。

“还是离开这个鬼地方吧……”

站在夜色里,伊泽瑞尔抬头望着战争学院的大门,第一次感到了留恋。明天一早,学校应该就会四处搜寻他的行踪吧。

他知道,尽管自己只是个年幼无知的学生,也没犯下不可饶恕的过错,但是,战争学院向来以严厉苛刻闻名。除在一年一届的天梯进阶赛之外,学校是不允许学生之间擅用玄技斗殴的,何况刚刚打伤匹克,还是故意所为。

他还知道,匹克在战争学院的身份,是很特殊的。要不是因为这个,匹克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狂妄眼中无人了。现在,自己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伊泽瑞尔没有害怕,没有内疚。

只是他根本不想解释毁坏图书这件事,也不想提起那个神秘的黑袍者,与其让战争学院开除,还不如自己走的利索点。

下定决心,他开始狂奔。

身后的夜色里,一个全身黑袍的人,朝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诡异的笑了两声,融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

十日之后,伊泽瑞尔终于来到了一个他熟悉的城市,皮尔特沃夫。在一个荒无人烟的郊外,他和祖母,度过了六年时间。

这里刚刚下过一场小雨,空气格外清新。晶莹的露珠挂在花草上,闪烁剔透,微风吹过,一颗颗静静滑落,煞是好看。

沿着这条石板路一直向前走,便能到达无数次在他梦中出现过的那间小木屋。

祖母大半辈子都住在这个郊外,现在,也应该在那里等着吧!伊泽瑞尔想到这里,不由越来越兴奋,加快了脚步。

这几天他一直没有停下赶路的步伐,战争学院那边,他可以猜测到,学校正在调查毁坏图书一事,还有他故意打伤匹克的恶意行为,说不定,战争学院已经将他逃学的消息传给皮尔特沃夫的王城政府了。

祖母知道这个消息后,一定大失所望吧,他决定向祖母隐瞒此事。他知道,无论如何,祖母都是爱他的,自己犯再大的错,都只会招来几句无关紧要的责骂声。

“对了,邪恶之血,那个神秘的黑袍者曾经提到过,我体内流淌着不一样的血液。正好,此次一定要向祖母打听清楚,我的父母,到底是谁!”

伊泽瑞尔望着前方,两年来头一次露出了笑容。

这里属于皮尔特沃夫最偏远的郊外,常年毫无人烟,除了大片的农田和花海,没有其它。此时尚是清晨,更加静谧无比。

伊泽瑞尔轻车熟路,来到了生活了整个童年的老地方。

眼前的一幕让他怔住了!

那熟悉的小木屋,已经坍塌。搭建房子的那些木板,还有熟悉的各种家中器具,正倒在地上,冒着火烧过的烟,不时发出哔剥的响声。

这里,竟全是被火烧过的痕迹,这间小木屋,竟然被夷为了平地。那些燃烧后的炭黑,混合着雨水,四处流淌着。

而地上,躺着一个人,正是祖母。

伊泽瑞尔脑袋“嗡”的一下,全身像是被雷劈一般。他发了疯的冲过去,抱起祖母。

祖母双眼已然闭上,脸上沾满炭黑和灰尘,身上衣服已被火烧出不少破洞,虽然大火没有直接伤及她的身子,但她已经奄奄一息。

伊泽瑞尔脑海里一片空白,手掌抵在祖母胸口,体内的能量潮水般的全数倾泻而出,输入祖母体内。

胸前的那个护符,似是受到感应一般,也源源不断的吸收着周围空间的能量,全数融入了他的身体,再被他导入祖母体内。

两年了,两年!

回到家中,竟然是这副模样。

他已经哭出声来。在战争学院无论受到何种欺负,他都没有落过泪,但此时,像是积蓄了几年的眼泪一下子找到出口,全部涌了出来。

他大声喊叫着祖母,手里的能量不停输出。突然,祖母的眼角动了动。

伊泽瑞尔眼见,受到莫大鼓舞,更是拼尽全力,将能量一丝不保留的全部导出。眼泪挂在眼角,汗水沁满额头。

良久,祖母在他的啜泣声中,缓缓苏醒过来。

只见她勉力睁开双眼,望着伊泽瑞尔,手指动了动,似乎要抬起,却无力为绪。

伊泽瑞尔太熟悉祖母这个动作了!

他小的时候脸庞胖嘟嘟的,祖母疼起他来,老用双手捏他的脸庞,呵呵的笑,然后一把抱起他,不断的亲吻。

以前伊泽瑞尔特别不喜欢祖母这样,有时候还叫着喊疼,但这个时候……

他哭泣的喊着祖母,握住她的手,放在脸上。

“伊泽……”

祖母欣慰的笑了笑,发出微弱的声音,还没有叫完他的名字,那只手就垂了下去,双眼闭上。与此同时,他猛然感到,自己的能量,竟然停止了向祖母体内流动,噌的四下消散了。

“祖母……”

伊泽瑞尔发狂的喊叫着祖母,一瞬间将身体内所有剩余的能量全部导出。

这在符文之地是非常危险的,等于自杀。一个人的体内若能量一丝不剩,生命也就枯竭,不再具有活力。同时,人死之后,便不再有能量的流动的能力。

瞬间,伊泽瑞尔双眼一黑,意识模糊,双手无力,几乎抱不住祖母。但就在此时,胸前的那个护符,突然暴涨而出一股能量,迅速在他体内流窜着。

他一下回过神来,毫不迟疑的抱紧祖母,放声大哭起来!

伊泽瑞尔就这样不知疲倦的哭叫着,悲伤的痛苦声响彻在空旷的四周,直至声嘶力竭。

……

空气的凉意让他逐渐清醒,他突然觉得这件事有很多可疑的地方。

祖母虽然年事已高,但并不是毫无行动能力,房间起火,祖母绝对有时间和力量逃出屋子。

而且,若真是木屋起火,祖母没有逃出来,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全身没有被火直接烧到的痕迹,只有衣服烧有几个破洞。

眼前这间倒塌的木屋,只有最上面和散落在四周的木板烧着了,最中间和底层的木板,完好无损。也许是因为昨天下雨的原因,火势并没有将整个燃尽。

最重要的是,刚刚在治疗祖母,向她体内传输能量的时候,他能感到,祖母的五脏六腑,已被某种力量剧烈创伤,支离破碎了。

这只可能是,有人杀害了祖母,然后屋子推倒,放火毁尸灭迹。但恰好,一场雨,却浇灭了这场火,使得这里没有燃尽,而自己也见到了祖母的最后一眼。

伊泽瑞尔低头望着怀里的祖母,将她抱的更紧,左眼中的红光,再次蔓延开来。脸上的肃杀之意,比以前更浓,比以前更为可怕。

他就这样静静的抱着祖母,没有再动过。时间慢慢过去,转眼间,冷冷苍穹,一轮冷月,高悬天际,他仰首望天,痴呆许久。

“我是伊泽瑞尔,有仇必报!”

他缓缓的吐出这句话,放下祖母的尸体,跪在了地上,整整一夜。

……

第二天清晨,伊泽瑞尔将祖母埋葬在了木屋位置,并树立了一个墓碑。碑身上什么都没刻,在没有手刃凶手之前,他不打算刻上祖母的名字。

一切妥当之后,伊泽瑞尔转身离开,径直向皮尔特沃夫王城出发。

凭现在的他,就算苦守在墓前,也无异于守株待兔,更加不可能做到任何事。外表无伤而震断人的五脏六腑,这绝不是件易事,即便是青焰召唤师,也办不到。

何况,留在这里他极可能会有危险。荒郊野外,凶手能轻而易举找到这件偏僻的房子,甚至对年迈的祖母下狠手,心狠手辣可见一斑。

现在,祖母已经不在,他更加孑然一身,无所依靠,已经没有任何可以投靠的人。只能在繁华的王城找法子生活下去,然后一边修炼黑袍者留下的那招玄技,一边寻找凶手。

只希望王城政府不要发现他的踪迹,不然,自己又将被送回至战争学院。

……

王城,自然和郊外不一样,这里到处都是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的景象。刚刚踏进城镇中心,伊泽瑞尔就已听到,他在战争学院失踪的消息,已传到了政府内。

他已经不能像个普通孩子,随意在大街上走动了。这样的话,一旦被城镇执法官发现,毫无疑问,最终结果便是,被送回到学校,重新面对匹克那帮人。

伊泽瑞尔摇摇头,将衣领高高竖起,走到了一个水果摊前。数日来的连续奔波,加上作业整晚没睡,早已身心疲惫,饥饿无比。身上仅有的一枚银币,就装在一个小袋子里挂在腰间。

正在他流着口水,望着眼前那个摊子时,“嗖”的一声,一个浑身酒气的人从他身边跑过去,手里拽着他腰间的那个钱袋。

“站住!”

伊泽瑞尔大感诧异,惊叫一声,毫不迟疑的追了过去。

那人健步如飞,伊泽瑞尔一时之间竟然无法赶上,只能勉强远远跟着,他大怒道:“抢小孩子的钱,你也太不要脸了吧!”

前面那人东摇西晃,醉的厉害,饶是如此,脚下却一点也不含糊,看来实力不弱。

伊泽瑞尔叫苦不迭,那可是自己仅有的一枚银币,没想到刚刚来到王城,就被偷走了。

他心下愤怒,紧追不舍,左拐右拐,竟然追到了一个地下通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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