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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小鬼上身

冯天美带着她的儿子来到表妹家中的时候,恰好是大中午。

之所以选择大中午,完全是表妹的要求。据说是因为中午邪崇的力量会大幅度减弱。

为什么会提到邪崇呢?冯天美担忧地望了一眼怀里刚满一岁的儿子,后者脸色苍白浑身冰冷。

这种情况是前天夜里突然发生的。毫无预兆地,孩子就变成这个样子。

年迈的婆婆说这是鬼上身的征兆,需要请法师来作法驱邪。

冯天美大学期间就怀上这个孩子,毕业不久就嫁人生子。脑子里的观念还停留在当学生的年纪,因此不怎么相信鬼上身之说。

但是昨天医院挂号检查也没能查出什么重大疾病,再加上老人家三番四次地叨唠。最后冯天美也只能来找自己的表妹求助。

冯天美的表妹叫做赵小蕾,她的父亲赵刚之前是村子里有名的算命师,专门帮人趋吉避凶。听说这些祖传功夫向来传男不传女,不过赵小蕾好像天赋异禀,小时候就能见到鬼怪之类的存在。因此后来女承父业,赵小蕾也做起了卜卦驱邪的行当。

冯天美进入赵小蕾家中的时候,后者还在招呼客人。客人是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这样的男人上门,不是为钱就是为权。

果然,男人问道:“请问我今年职业会升迁吗?”

“抓一把米,撒在桌子上。”赵小蕾扎着马尾辫,十分明显的黑眼圈,眼眶深陷。

男人照做。

“稀稀松松,米多而不聚。野心大而力有不足。如果想要升官发财的话,最好专心在一件事情上。看这米的形状,前多后散,近来会有好事发生,抓住机会,后面则该脚踏实地,巩固地位。”

机会?男人想到近来部门主管席位空缺,难道这就是自己的机会?一时间男人有些兴奋,连声道:“好的好的,多谢大师。”说完从钱包里摸出几张毛爷爷,兴奋地离开。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待男人出门后,冯天美询问,“就一堆米,能看出这么多东西?”

“米是人抓的,命运也是人决定的,真假不好说,关联总是有一点的。”

“好吧。反正我对这些迷信之说还是半信半疑。”

“还是宁可信其有吧。”

“话说回来,你来光州市读大学,怎么又干起这些行当。不影响学习?”

“当做兼职而已。刚来这地方,没什么名声,偶尔来几个客人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约好时间跟课表错开,倒也没有什么大的影响。”赵小蕾回答。

“虽然说不影响学业,但你一个女孩子家做这种事情,难免会被人非议。尤其是同宿舍的,人言可畏。”

“所以我才搬出来一个人住,不需要跟其他人打交道。”

“可是,”冯天美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赵小蕾打断,“表姐你找我什么事?”

“是这样的。小轩他从前天夜里开始生病,现在浑身冰冷,去医院也查不出什么毛病。我家里那位婆婆,硬要说什么鬼上身。被她逼得没有办法,想到了你,只能来找你看看。”

赵小蕾从冯天美怀里接过孩子,孩子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得有些发青。赵小蕾把手探进衣服里,心脏跳动十分微弱,全身发冷。

“确实是鬼上身。”

“真的?有鬼?”冯天美半信半疑。

赵小蕾知道要对方一时间接受不同的世界观恐怕有点困难,所以也不再多做解释。“我会帮这孩子祈福驱邪。表姐你好好想想,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鬼是不会无缘无故上人身的。”

“得罪什么人?这个肯定没有。”

“换个问题,你有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不一定是最近的,也有可能是两三年前。”

“啊?!”这么一提醒,冯天美忽然回忆起什么,“以前读大学的时候,确实有过愧疚的事。”

“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

突然的敲门声让正沉浸在新闻震惊里的刘倩倩又吓了一跳。刘倩倩赶紧过去开门,竟然是西追段命两人。

“啊。是你们!”

“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惊讶?”

“雪燕死了!你们知道吗?”

西追点点头,“她死的时候我们在场。”然后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因为刘倩倩是通灵体,跟她讲鬼怪什么的,估计也能很快接受。

不过西追还是高估了她的承受能力,在讲到杨雪燕自割皮肤救姐姐那段时,刘倩倩忽然就哭了。

“雪燕,好可怜。”

西追拍拍她的肩膀,“节哀。”

待到情绪稍微稳定,刘倩倩又想起昨晚的声音:“这么说的话,昨晚的声音就是雪燕和她的姐姐?”

“嗯?什么声音?”西追询问。其实他和段命两人来这绝非偶然,完全是舔了杨雪燕鲜血的尸虫引导他们追踪而来。

刘倩倩把昨天深夜听到的话复述了一遍。

西追很快有了自己的判断,李冰雁做鬼太久,心底的怨气太重,与昨晚事情相关的人,她一个也不想放过。这么说来,就连刘老三和老乞丐也很危险了。毕竟在最后他们也有份重伤女鬼。

“现在怎么办?”段命问道,他已经和尸虫确认过,两个女鬼应该还躲在这间宿舍里面。

估计是察觉到段命古怪的眼神,刘倩倩猜测:“雪燕她们还在这吗?”

段命点头。

西追本以为刘倩倩会害怕得走出房间,谁知她忽然转身,“雪燕!你在吗?在的话出来见我!”

“你疯啦?”段命想要拉住刘倩倩,不过却被西追阻止。

“我们来这,不也是为了见她们吗?”

刘倩倩喊完后,宿舍忽然陷入片刻的安静里,三人近乎停止呼吸一样盯着宿舍这块狭小的空间。

“唉。”一声叹息响起,阳台门忽地关上窗外的阳光弱了许多。杨雪燕生前的书桌椅子上,浮现出一个人的模样,缓缓变得清晰,正是杨雪燕。

“雪燕。”刘倩倩急走过去,想要抓住杨雪燕的肩膀,却直接从她虚无的身体穿过。

“雪燕你?”

“刚才你不是看到了吗?我已经死了。”杨雪燕苦笑着点点网页上的新闻,“原本我以为回宿舍应该是安全的。没想到你竟然有阴阳眼,早上吓到你真的很不好意思。”

刘倩倩想到早上起床趴在床边的女鬼,“原来那真的是你。”

“嗯。之后我刻意隐藏了自己,没想到你又知道了我的死讯。”杨雪燕望向站在门口的西追段命,“昨晚多谢你们两个帮忙了。”

“不用谢。我们什么忙也没帮上。”西追说。

“已经帮很多了。要不是你们帮忙,我可能都没有机会救我姐姐。”杨雪燕摇摇头,“如果早知道你们有这么奇特的能力,一开始就求助你们的话,可能就不至于现在这样了。”

西追默然。如果他早一点知道女鬼和杨雪燕的关系,他肯定会阻止杨雪燕继续接触郑磊,这样一来可能也就不会有共生印,杨雪燕也不用以命换命了。

“过去的事情已经注定。”西追说,“我来是想告诉你们,郭守贤请来占卜大师追踪你们的位置,你们会很危险。”

“占卜大师吗?”杨雪燕皱眉。不待她开口,另一个声音先响起——

“如果他们敢来,我一定要他们陪葬。”李冰雁浮现在杨雪燕旁边。

西追摇摇头:“你们昨晚已经被打成重伤,今天还有什么能力去抵抗?就算你是三年的厉鬼,杨雪燕呢?她刚死不久法力不稳。就算你们可以融合接近鬼王,但这种状态又能持续多久?到时候郭守贤先抓杨雪燕,你还有什么能力让他们陪葬?”

李冰雁冷眼盯着西追,“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们?”

“我?我只是一个懂点茅山术的维修工而已。原本追查命案是出于好奇,后来牵涉到杨雪燕,想着能帮就帮。谁知道还是眼睁睁看着她自残而死。”西追苦笑,“这么算起来,杨雪燕的死多多少少跟我有些关系。”

“不关你的事,你不必自责。”杨雪燕劝解道。不知为何,西追决定杨雪燕变成鬼后反倒是和善许多,不想生前待人那般冷冰冰。也有可能是之前为了报仇而作的伪装吧。

西追摇头:“现在我帮你们,一方面是因为我对你的死有一点愧疚感,另一方面,也是最主要的原因,我答应过一个小鬼,要帮他找回妈妈。”

“小鬼?!”李冰雁的分贝骤然提高。

“你之前在这个宿舍对吧?你的孩子也是在这里死掉的?”西追说道,“几天前我在这里的厕所见到你的孩子,我答应他要帮他找回妈妈。”

“他现在在哪?”

“不知道。”

“什么?!你不知道?!”李冰雁忽地飘到西追面前,凌厉的眼光似乎要将他看穿。

西追面不改色,淡然地与李冰雁对视。“鬼市那天晚上,他跑掉了。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既然你来这里告诉我这些,那你一定有办法吧?”李冰雁猜测。

西追点头,而后指着段命,“这是段命,他手上有尸虫,只要你分出一道尸气给它吞食,它可以追踪到与你的尸气相似的鬼魂。”

“好。”寻子心切的李冰雁即刻答应。

但杨雪燕却阻止道:“不行。姐姐你已经受伤,再分出一道尸气,到时候郭守贤找上门来,恐怕你连逃命都没有机会。”

“唔...”李冰雁沉思,郭守贤的追击确实也是个迫在眉睫的问题。

“关于这个,我倒是有个办法。”西追开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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