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被发现,绝不能被发现,我不要回到那个鬼地方,幽黑之中恍若听见心脏澎湃喷射血液的声音。而,那二人原地站了一会,便又折身往回踱了去,难道是打更或巡逻的兵士?
可,为何仍能听见细微的谈话声?
近在咫尺。谁在说话?是谁……
背脊靠在墙壁上,笃定是被折磨得犯了精神衰弱耳鸣之恶疾,而下一秒钟,却清晰地听见有硬物的突兀撞击声。
“当啷——!”虽然微弱,但寂静之中过于突兀地震了耳朵。四顾无人,闭了眼拼命地喘息,往右边蹭了几步,手指头触碰到墙壁挂着的一副战争布画。僵直而立,心惊胆战,又蹭了几步……周遭,的确没人,远处男人的寒暄声终于消失,于是,舒心地靠在墙上……
——仰头栽了进去!
失焦中的大头朝天,翻腾之中见黑暗空间的藏金色天棚有红色华丽吊灯一掠而过,不免心惊肉跳,却根本来不及反应,失足滚将了下去……
再一次陷入天旋地转,我只反复在问,这个世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台阶不多,三两级,一瞬间反应过来,原来走廊的左右两侧,那一幅幅战争壁画,竟是一个个的暗室入口?!
侧身俯在大理石地上,惊痛地仰起头——是个奢华的密室,空间极其逼仄,大概是因为前方有一缕光线,所以台阶下才略显昏黑。
于是,往光亮处踉跄走了去,犹见一帘血色帷幔,那光线正是从纹理缝隙涌来的。顾不得疼痛,大力按住“无偿献血”的针孔,扶着墙壁恍神地凑近了帷幔边缘的缝隙,忽地,一阵新鲜的空气袭入鼻底,清凉宜人。
这不正是外面的气息?被困在密不透风的冷冽池几天,被树木绿叶清香所围绕,这种山峦与雪麦的粗犷气味太诱人,来的不猛烈,却是幽淡入鼻有了种倔强的骨性。登时,冲昏了头脑,疾速闪过活命和自由二词,狂喜地掀了一手帘子——
“什么人——?!”
吼叫瓮声瓮气,仿佛被飓风或湍急的流水席卷过似的。来不及适应微白泛粉的光线,身体被兵器的清脆声惊震,三名军统大衣的侍卫,本是战战兢兢单腿跪在地上,高喝一声,敏捷地跳起来,从左侧向我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