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殿下垂眸，长睫颤颤地将下睑遮了个扇形阴影，兀自沉闷着不言语，气氛有点儿僵，抬眼见老爵臣的笑容，说实话，那老爵臣笑里藏刀见风使舵的模样，真真让人讨厌。怎么说来着，子曰，巧言令色，鲜矣仁。
老爵臣见汐殿下不语，揖礼道：“王，山葡酒‘降价’出口一事，众议员商讨，可行实施。”
他们谈的是酒，不是战争。听大诚说，这洫国百姓个个儿都是酿酒的好手，书上说洫国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几百年来都将酿酒业和尸偶作为生产力。
我困惑地瞟了一眼王。
他把下巴搁在我的肩头，轻叹：“妃，朔夜帝国的芒城是果林圣地，一直给我洫国山葡供应，可去年，芒城主突然命其果农大肆种植山葡，今年自行酿了酒，而配方和技术，竟与我洫国，一模一样。”
这洫国本就面临经济灾荒，如果酒业也被他国挤兑……
我一惊，呢喃道：“配方和技术流入他国，要么是商业间谍，要么，就是有内部人出卖了国粹。”
老爵臣不屑我这一番这废说，笑道：“那芒城四季如春，并非酿酒的绝佳之处，根本不是我琅轩雪山地下酒窖的对手。”
汐殿下恻然：“但它的价格低了三十朔币，显然对我们是一种挑战，那‘琅轩’由我祖王亲自配制，工艺繁琐，雪藏多年，千百年来价格昂贵，深受各国王爵贵族与国宴的青睐……”
我顿悟：“贵族之酒。”
好比茅台和五粮液？
“罗爵是我舅舅。”汐殿下用下巴点了点傲慢的老爵臣，示意女婢端来金樽，樽中有血色山葡酒，斟出两杯，一杯递给罗爵，一杯递给我。我注意到女婢手中的瓶，上绘有人物花纹，端详许久，听汐殿下说：“那瓶上的头像，便是王族先祖了。”
举杯轻啜，很难想象这史蒂兰斯的酿酒术已经达到这等地步，比起我那世界的张裕解百纳干红特选，味甘微苦，浓香宜人，只怪我不是品酒家，也没尝过酒王拉菲，估计味道差不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