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依感到有人近身的时候,那人却已在其身后,一只手正按在她的肩上。秋水依双手一扳,匆忙回过头来。
原来不是别人,白步川此时被秋水依扣住胳膊,正站在当中嗷嗷直叫。
秋水依甩开了他的手。雪海在旁边咯咯地笑了。
“白步川,你死到哪里去了?找你时不见人影,不想见你时跟个魂儿似的。”秋水依没好气地瞪了白步川一眼。白步川非但没生气,反而也笑了。
“嗳,大小姐!我在这里修墓,刚去拿东西,一回来就看到你们俩站在这,被吓到的是我嗳。”
“修墓!?”秋水依从没听白步川提起过。
“是啊,每隔三个月我就会来修整一下。”白步川道。
“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
“你又没有问过我啊。”白步川倒是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步川哥哥,你就别再气她了,小心......”话还没说完,白步川示意她别说话。他极快地掠过了几棵梅树,那人却早已不见踪影。白步川心中暗道:好厉害地轻功!
“白步川,怎么了?”秋水依朝着白步川喊了一声。白步川走了回来。“水依,你们来时可注意后面有人跟着?”秋水依与雪海听后一惊,互相对望了一眼,却摇了摇头。
“算了,可能是我多心了。你们是来看老夫人的?”白步川比刚才显得轻松了些。
“反正不是来看你的!我看论跟踪,谁也比不了你白少侠吧!?”
白步川听秋水依这么一说,也不禁脸一红。“我只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这样吧,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算是将功补过,行不行?”
“谁要你保护!”秋水依斜了白步川一眼。白步川仍然笑着,“那你到底要不要去?”秋水依牵着马,对雪海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到了前面。“要去,还不赶快带路!“
白步川摇了摇头,跟了上来。
秋水依想不到白步川带她来的竟然会是隐香小筑。白步川把马在树下拴好,便先进了院子。
“这是我放工具的地方,离老夫人的墓近,所有清雪和打扫的工具我都放在这儿。”
秋水依四下望了望,屋子四角果然多了很多器具,可是她上次来明明是没有的。“这地方是?”秋水依望了望道。
“是我三年前建的。”白步川说着擦了擦屋子四周的长凳。
秋水依朝前面的窗口望了一眼,那把琴也不在。
“到是个弹琴的好地方。”秋水依在窗子一侧坐了下来。雪海正坐在对面,四下看着什么。
“这我到是没想过。”白步川把带着的工具放好,也坐了下来。“水依,你觉得这地方怎么样?”白步川望着她。
秋水依望着窗口似乎在想着什么。
“水依!”白步川的话打断了她。
“你说什么?”秋水依方才缓过神来。白步川一笑,“我问你喜不喜欢这个地方?”秋水依站起来,四下望了望,“挺好的。”
坐在不远处的雪海此时也正朝窗外院子里望着,似乎只是在看着窗外的三匹马。
三人回到五家堡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秋蒲辕此时正正和秋若素商量着什么,见他们回来了,方道:“水依,刚刚家里捎来书信,说是镖局里出了些事情。我和你娘商量了一下,正准备明天回去。”
“出了什么事?”秋水依来不及坐下便问道。
“没什么,只是听说小楼的这趟镖出了些问题,我想回去看看。若素,堂舟的事郎总管自有安排。我回去后也会派人四下查找,你不要急。”
秋如素点了点头,秋夫人上来又安慰了她几句,便道:“水依,你留下来陪陪你姐姐,也先别回去了。”秋夫人道。
于是,转天早晨,秋老爷和夫人便离开了五家堡。
秋蒲辕回到龙福镖局后,才发现大事不妙。据回来的人说,秋小楼被一个叫作青水堂的帮派劫了去,东西与一众人马也都不见了踪影。秋蒲辕叫人马上去请华总镖头来。华三封是龙福镖局的老人,也是镖局里最有声望的镖师。
一会的功夫,一个灰布长褂,身材颀长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此人个子很高,看上去并不十分健硕。
“华兄,小楼的事......”
华三封点了点头。“信是我发的。我已经派人去四下搜索消息。这青水堂是江湖上隐匿了很久的一个帮派,要找到他们并不容易。”
“青水堂素来与我们没有瓜葛。”秋蒲辕眉头一皱。
“他们很少在江湖上出没,他们的堂主人称玉面刁狐,早年曾听说在峨嵋山一带收了不少弟子。”华三封像又想起了一些陈年旧事,“李青水一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要找到他们,并不是太容易。我已经派人四下去查,既然他们又现身了,就一定会有线索。”
“小楼这孩子年轻气盛,我只是怕他耐不住性子!”秋蒲辕此刻忧心重重,毕竟他是他唯一的儿子。
“我想他们是冲着这趟镖来的。”华三封神色有些凝重。
秋蒲辕叹了口气,“早知如此,这趟镖到是不接也罢!”
当下秋蒲辕叫人捎信到五家堡,未免秋若素忧心,也只能慌称家中一切安好,事情已经解决,不用挂心。
事实上,自打秋蒲辕走后,秋若素就一直忧虑不安,后来也就真的病了。请了大夫来,说是气血两亏,忧虑成疾,需放开心情,安心调养才好。收到龙福镖局的信后,方才稍稍宽了些心。
雪海一直在旁边照顾着,这孩子虽小,但却要比同龄的孩子懂事得多。秋若素也越来越喜欢她,在她找到姐姐之前,叫她安心住在这里。
白步川为了叫秋水依开心,偶尔带她去隐香小筑,并特意在那里放了一把琴。
秋水依有时候也开始怀疑,她那天看到的青衣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幻觉。白步川说他从来没在这里碰到过这个人,他说也或许只是路人。
可是那一天的琴声,却又如此清晰地常常浮现在她的耳边。
这一日,秋水依一个人在隐香小筑。白步川因为五堂舟的事这几日似乎很忙,郎清正派他四下打听五堂舟的下落。
她坐在琴边。不知为什么,香雪海三个字始终挥之不去。这个名字,如此熟悉,在第一次看到碑上血红色的字时,她就觉得了。
脑子里乱成一团,她起身走出了隐香小筑,虽然白步川一再叫她不要一个人来这里,但是她还是来了。不知不觉地,竟然又走到了香雪海的墓地前。
更令她想不到的事情是,此时墓地前正幽幽地站着一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