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一片白色的天花板出现在眼前,男人醒来的时候,感觉头部剧痛,他费力地想抬起左手来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手却在离开床几厘米的地方停住,男人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手被绑在了床沿上。他定了定神,左右活动着脑袋,仔细打量自己所在的屋子。
白,异常的惨白,四周白色的墙,甚至都没有窗户,他又眯着眼睛看天花板,天花板异常的低,中间吊着一盏白炽灯,发出恐怖的白光,整个房间就像是一个白色的盒子压得他喘不过气。不知是什么原因,他总感觉灯在以微小的距离左右晃动,就像死神的钟摆一样,自己的生命也在钟摆的来回摆动中倒数起来,纯白的屋子也仿佛跟着灯的晃动一寸一寸地变小,最后将他整个碾碎,化为碎片,一丝不剩。
男人终于忍不住这种内心的恐惧,他想大声喊出来,但是他知道他不能,所以他紧咬着嘴唇,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过了一会,一个身穿军装的中年男人打开了白色的门,他手里还拿着一本书,他缓缓地走向男人的床边,就像一个喜欢阅读的退休老人漫步在公园中一样,步伐缓慢,男人以为他会停在自己的面前,但是他错了。中年男人停在他的床尾,顺手把书放在床的左下角,他放书的位置让男人记起来了什么,嘴巴大张着,眼神惊恐地看着中年男人,但他在心里却总想否认自己的猜测。
军装男人抬起头,把视线从男人的床转向了床上的男人,同时手捏向床上。男人感觉到他的手用力的掐在自己的腿上,军装男人微笑地看着他:“刚刚做过手术,是截肢。”
“啊!”强烈的疼痛冲击着男人的身体,让他更加清醒也,也让他本来就脆弱的心理防线濒临崩溃,他终于记起来了。自己在战斗中,腿部中了弹,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腿飞了出去,之后昏死过去。他也终于明白军装男人放书的地方正是自己缺失的腿部方位。
“看来麻药的效果已经过去了。”军装男人踱步到男人面前。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西城部队的副将军。出于礼貌,您是不是也应该介绍一下自己呢?”副将军依旧带着他标志性的笑容。
男人把嘴咬的更紧,他想在这个微笑的副将军面前尽量保持应有的尊严,也要为自己争取一些更有利的条件。
“看你的情况,可不像一般的幸存者,应该是受过训练吧?”副将军说道。
男人依旧一言不发。
“我想你还不清楚自己的处境,几天前的战斗我们抓获了两个舌头,当然,其中一个是你,你的同胞——另一个舌头也关在白盒子里,对了,就是这样的房子。这间房里除了你躺在的床没有任何家具,四面墙壁和天花板也都是白色的。在人类的认知中,白色虽然纯净,但是在长时期的暗示中,它也总是让人想到死亡。你是不是现在觉得天花板的灯在晃动?”副将军看着男人,眯着眼睛说道。
男人觉得奇怪,副将军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些。
“其实,灯并没有晃动。”副将军把手揣进兜里,拿出一只表说道:“在另一个房间里,也有一个人在与你的同伴谈话,我们无非是想知道你们的底细,你应该想清楚,毕竟你们两个只能活下来一个,当然就是说出我们想要知道的那个人能活下来。我希望你能尽量配合我们。”副将军说完仔细观察着男人。
见他还是咬着嘴唇,鲜血依然从嘴角流出,但是他的嘴唇已经开始有微小的颤抖。
“看你的表情,应该是要保持军人最后的气节,我现在更好奇你们的来历了;当然我敬佩你的精神,也会遵从你的选择。”说着回头拍拍手,几秒种后,一个身穿白色大褂,带着白色口罩的男人从门外走了进来,之后回身轻轻关上门,床上的男人清楚的听见“叮”的一声,他知道门锁已经关闭。
白大褂带着口罩,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露在外面的眼神让他害怕,那是一个极度狂热和欣喜的眼神,像是一个发疯的孩子看见了让他执着的玩具一样。他一步一步走向病床。
“介绍一下,他是我们的医生,你之前的截肢手术就是他完成的;当然他也有一些副业,比如说审讯之类的!”副将军拿起书走到墙边看了起来,又扬了扬头示意。
白大褂慢慢把箱子摊开在男人残缺的腿下面,一件一件拿出装备,那是做手术需要的医疗器械,手术刀、钳子、还有些男人根本叫不出名字,但是看到它们形状,他知道,绝对不是自己想要的那种用途。
白大褂拿出一副蓝色的胶皮手套,迅速带上。又拿出一条白色的毛巾,展开。
“副将军,现在就开始吗?”白大褂彬彬有礼地问道。
“请!”副将军伸出一只手在身前做着请的手势。
白大褂双手展着毛巾,蒙向床上的男人,男人惊恐地睁大着的眼睛,慢慢被毛巾蒙住。
“你要干什么?”男人尽量用冷静地口吻说道,但是声音还是充满颤抖。
“吧嗒”,白大褂摘下口罩,掏出烟点上,又将烟和打火机揣回兜里。
“放心,我会尽量小心的检验你的身体机能。”白大褂拿起一瓶液体说道,盛装液体的玻璃瓶碰到金属的器具发出特有的声音,这声音让床上的男人一阵心惊,身体也轻微抖动。
“首先我们来给你消消毒!这是酒精!”白大褂用医用棉花沾着瓶中的液体,看见男人反应如此大,用安慰的口吻说道。
白大褂用医用棉自己的擦着男人的手指,男人奋力扭动手腕抗争,白大褂一只手控制住他的手腕,白大褂的力气极大,让男人动弹不得。
仔细地消过毒后,白大褂拿起钳子,说道:“等一会,你会比较疼。”说完用钳子夹住男人大手指的指甲,用力扯动,却在指甲即将掉落的时候松开了钳子。
细小而强大的疼痛冲击着男人的神经,但是他还停的住,他依旧咬紧牙关。
白大褂又依次拔下剩余的9个指甲,男人疼的冷汗直流,嘴巴却依然紧闭。
白大褂突然捏起男人的小手指,“喀吧”一声,将小手指掘折,“啊!”男人终于忍不住剧痛大叫了起来,身体也跟着剧烈的抖动。
“打起精神,现在才是开始!”白大褂抑扬顿挫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