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月绮与岁寒樱起了个大早,而老婆婆却早已开始热情地为两位女孩烹饪早膳,倏尔,三大碗牛肉面便端了上来。热热闹闹吃罢牛肉面,一神一魔告别老人继续踏上征程。此地既然离万里于渊如此之近,怕是又会遇到什么妖邪,可是前路如何未可知,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前面依旧是密密的树林,却也并无什么古怪只是寻常模样。兴许是刚刚下过雨,地上的落叶湿湿的,不时还有一颗颗水珠自上方滴落,浸湿了刚刚绾好的满头青丝。无奈,只得催动神力在头顶展开一个金光屏障,挡住了那些冰凉的雨滴和晨露。空气中有一种湿润而干净的味道,清爽宜人,五识倍感清明再无一丝倦意。清风徐来,刚刚换好的粉色纱裙裙摆随风微微扬起,轻纱层层叠叠缀满宝石与珍珠在风中有几分飘逸,长发简单用一支金钗松松绾了个髻,清丽可爱慵懒而随意。见月绮换了一身打扮,岁寒樱有些好奇打量了她好久,倏尔,露出赞许的笑容。
“月绮妹妹这身打扮清丽明艳却又不俗,不愧是神族之后。”
“寒樱姐姐谬赞了。”月绮坦然一笑,眼珠一转透出几分俏皮。
再看岁寒樱,只见她墨色长发绾成了两个精致的小锥髻饰以碧色的丝绦,薄薄的刘海在额前微微卷曲额间隐约有一抹桃红。肤色白皙,眼睛顾盼生辉,下巴圆润好看,身上则是一袭青草色的丝缎长裙华丽而又端雅。不过,和身侧的小神姬比起来还是略逊一筹。
走着走着有几分渴了,下得坐骑来到溪水畔鞠水饮用,泉水甘冽可口连一旁高冷的独角兽都被吸引过来垂首优雅地舔食了几口润润嗓子。
正在此时,远方隐约传来了幼童的哭闹声,撕心裂肺似是痛苦万分,月绮和岁寒樱面面相觑——怕是又是圈套啊。也对,这荒山野岭又离可怕的万里于渊如此之近,就算真有人家也该都被碧妖仙捉去练功了,又怎会有小孩竟敢明目张胆地再此地大声哭闹不止——难道不要命了吗?但只听见那孩子的哭声愈发的凄惨,月绮与岁寒樱再不忍袖手旁观,只道量他一个小娃娃也使不出多少手段。而若是那小孩真的无辜,却因为未被及时相救而惨遭不测,又该如何是好啊。。。
幼童的哭声在林中回荡不绝,似有几分诡异,而一神一魔却再也无法淡定地饮泉水了,不顾自己安危随施咒循着哭声赶去救那陷于危难的小娃娃。也不知跑了多久,哭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沉寂,仿佛刚刚的哭闹声只是一个不真实的幻觉,岁寒樱立时面色苍白暗叫不好——中计了。见岁寒樱面色异样,月绮也出了一身冷汗——难道这果真是个圈套?待到察觉却也为时已晚,只见周围的树木飞速移动着似在布阵,一时间将周围围了个水泄不通。岁寒樱舒了一口气,道是此番还好性命无忧,虽被困阵中但这里至少有吃有喝又无瘴气侵扰,顶多被关几日自会安全。毕竟,她可是万魔之王的幺女,放眼魔界谁敢招惹?月绮能得与她一路相随前往魔地却也是月绮的造化啊。
周围的树木每隔半个时辰变换一次队形,上面缠绕着的淡淡金色光环似乎是由布阵者的灵力操纵的流光锁。传说得流光锁者定能称霸六界,因而为抢得修炼流光锁的秘籍曾在六界掀起一番血雨腥风,无数生灵瞬间惨死。而风波平静后,流光锁的秘籍却突然消失难觅行踪,只岁寒樱幼时偶然从父尊口中得出他已将流光锁秘籍赠予了魔族不学无术的纨绔公子九鬼,换取魔族贵族九婴的信任。从此,九鬼的“九鬼魔阵”名声大噪,六界却很少有谁知道九鬼法术突飞猛进的真正缘由——因为亲眼看见流光锁的人神仙妖魔鬼都已死得差不多了,而侥幸活下来的则都被割了舌头。如今得见传说中的流光锁,岁寒樱有几分兴奋,冷不丁耳边传来梦呓般的低语。
“少尊来得真不是时候,待在下杀了那神姬再好好为少尊接风洗尘。”
“九鬼,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岁寒樱从容说道。
“魔阵危险,还请少尊躲得远远的,莫要再管那不知死活的小小神女!”梦呓般的呼唤声再次响起,岁寒樱身子一软正巧倒在了月绮身上——这区区九鬼竟敢对她使用摄魂咒,委实可恶。月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岁寒樱突然倒了下来便立刻伸手相扶,轻轻一个净衣咒岁寒樱又缓缓睁开了眼睛。周围的树依然在流光锁的控制下变换着阵法,岁寒樱紧紧握住月绮的手誓要共死与共,看着岁寒樱眼中的坚定与决绝月绮心下一暖,也反握住了她微微有些湿热的手掌。轻轻起身,一神一魔并肩站在这诡异的魔阵之中细细思量着破解之法,一站就是三个时辰。
“既然少尊如此糊涂,就别怪九鬼忘恩负义了。毕竟,少尊离家几万年杳无音讯,如果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了魔尊什么也不会知道。到时候再用少尊的血肉做一个傀儡,还怕魔尊不赏赐些什么珍宝和美人儿报这‘救女之恩’?”
“那你就尽管杀了本尊吧,也好早日去领赏享乐,逍遥自在。”岁寒樱并不上当。
“你死到临头还这么桀骜,真不愧是魔尊之女。可惜啊,你活不过今日了!”
“父尊贵为万魔之王,又岂会被你那些小技俩哄了过去?况且,有哪个父亲会连自己亲女儿被掉了包都毫无觉察?你难道以为父尊会如你这般痴妄吗?”岁寒樱语速不紧不慢,似乎只是在说着什么寻常笑话般面带笑容。
“你。。。”刚刚还得意洋洋的九鬼一下子语塞,流光锁的光芒明暗闪烁。月绮见状微微一笑——原来如此,这破阵之法竟如此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