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绮离去整整一周了,后羿和嫦娥的生活则依旧如同寻常。这日,后羿在后山无意间挖到了一颗鲜灵芝。灵芝个头小巧玲珑,质地光滑坚硬,后羿第一回看见野生灵芝也不知如何分辨,只开开心心挖出来心想可以给全家补补身子。
这天一切似乎无比顺利,肩扛两只山鸡,手提一只野兔,怀揣一个灵芝还没到中午便到家了。
由于月绮曾用河神的乐曲无意间相救,看见后羿居然吓退了凶残的神兽狰如今山野间的猛兽们见了他都绕道走,自然一路安全。
回到家中,两只山鸡留着卖钱,野兔则剥了皮烫烫准备留作今日的两顿肉菜。拿着灵芝仔细端详,后羿将它顺手放在了灶旁的架子上。
正值午膳时间,不一会儿一大份香喷喷的红烧兔肉便端上来了,外加两道小菜和一大锅野菜汤。众人大快朵颐不亦乐乎,转眼间兔肉便被吃了个干干净净。为解腻再吃几筷子小菜喝几口汤,一顿饭下来也就饱足了。
午膳过后后羿又进后山准备再多点收获,凑凑或许还能在明日赶集时给嫦娥添朵新的珠花。
后羿离去后嫦娥端着碗筷进厨房刷刷,视线无意间便落在了一侧的架子上。只见一颗小小的灵芝静静躺在那里,色泽新鲜外表光滑,虽然个头小了些仔细辨认却也是上品。却不知,这乃是凶禽毕方鸟的鲜血幻化而成,对凡人是滋补佳品,对神仙却是致命的毒药。
看着这个精致可爱的小灵芝嫦娥心生喜爱便轻轻咬了一口又放回去。待到继续刷碗时身子有些乏,放下碗筷径自去隔壁卧房躺下了。这一躺就再也没能醒来。
后羿这次捕到了一只野生孔雀,回家时恰逢村中的首富拖儿带女在山野玩耍。看后羿手中的孔雀格外美丽又知道后羿家有美人,首富便提出以天蚕羽衣相换,后羿心下欢喜立刻应了下来。待回到家中,后羿拿出那套衣裙想给嫦娥当做礼物却四处寻她不到。悻悻踏入卧室却突然发现嫦娥已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那灵芝。。。有毒。。。不要。。。”嫦娥双目紧闭全身冷汗似是梦魇了,从她嘴里语无伦次的喃喃自语间后羿也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嫦娥姑娘别怕,后羿这就去给你寻郎中。我知道村头有个郎中姓李医术高明,我这就去帮你寻他。”后羿一下子慌了,放下天蚕羽衣便向村头奔去。
不一会儿,一位肥肥胖胖的老郎中一步三摇的走了进来。念到男女之间有大防,老郎中便选择了隔一层纱悬丝切脉。
神的脉象自然与凡人不同,老郎中诊了许久只觉脉象微弱也许不久于世,但具体是什么病却一筹莫展。
“这里居然有在下诊断不出的病症。小伙子,老夫爱莫能助,还是想想后事该如何办吧。”老郎中不收一分钱颓然离去。
后羿全身似被抽空一般,一下子瘫坐在地上面色苍白。他千不该万不该去采那朵“毒”灵芝,然而这却报应在了嫦娥的身上。身子一颤,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淌了下来,最后从轻轻啜泣变为了嚎啕大哭。老猎户见状无奈摇摇头,眼中干干的涩涩的却没有泪。
“后羿小子,这是一点盘缠,你带她去镇上看看吧。镇上名医多,或许有救。”
“谢谢爹爹。”后羿止住了眼泪,接过包袱背着嫦娥踏上了征程。
还好后羿天生神力而嫦娥体态轻盈,背着嫦娥一直走到镇上却一点也不累,而且也许是运气不错,刚到镇上后便遇到了一个醉醺醺的老郎中。
“人笑我颠,我笑人痴,痴痴颠颠,把酒问青天。哈哈哈,好酒,好酒啊!”
老郎中摇摇晃晃正好来到了后羿的面前,只一眼便立刻发现了背后的嫦娥。后羿以为那位老郎中疯疯癫癫似乎只是个酒徒便打算绕开他去另寻名医,不料老郎中嘴角一牵道:“血灵芝啊血灵芝,我醉半仙寻了你半辈子不料你却在一个小姑娘的肚子里。”
后羿闻言一震,随后转身却看见了醉半仙一双清醒而深邃的眼睛。
“在下后羿不识礼数怠慢了仙尊,还请恕罪。”
“你一没打我二没骂我三没杀我又有何罪可恕?哈哈哈,小兄弟可知道你背上的才是一位货真价实的神仙啊,唤老夫一声‘仙尊’真是折煞了。”
“仙尊。。。”后羿似乎没听懂,也觉得有点难以置信。
“不知小兄弟可曾见过‘血灵芝’?你背上的那位神仙正是中了血灵芝之毒。”
“血灵芝之毒?我曾采到一棵模样可爱的小灵芝,被她吃了一半还剩下一半。”说着,后羿从怀里掏出了剩下半截灵芝。
“血灵芝,果然是血灵芝啊!”醉半仙一下子两眼放光。
“仙尊若是喜欢就拿去吧。”这灵芝左右也不是个好东西,既然醉半仙喜欢,正好可以送得远远的。醉半仙立马接住了那半个血灵芝,抚摸了一下便揣入怀中。
“既然仙尊知道她中的是血灵芝之毒,那请问此毒如何解得?”后羿似抓住了最后一丝救命稻草。
“这位姑娘命中还有一劫,天劫已在路上了。天机不可泄露,恕老夫无能。”醉半仙无奈摇摇头,喝上一口酒又醉颠颠离去了。
后羿本以为嫦娥终于可得救,奈何只是被骗走了血灵芝。继续辗转求医,几天后盘缠已快用光了。
后羿带着嫦娥来到一家小饭馆,坐下后点了一个馒头和一壶劣质梅花酒。正在此时,一位小乞丐悲惨的哭声远远传来,随后就是拳打脚踢发出的闷响。一会儿,连闷响也消失了,小乞丐奄奄一息。
后羿已木讷,因为嫦娥昏迷多日未进食就算没病死也会饿死,直到噪音小了下去才反应过来立刻冲到了门口。只见小乞丐眼睛肿肿的,手中紧紧攥着一小片被踏碎的馒头残渣瘫坐在地。
“吃吧。”后羿将自己仅有的一块馒头塞进了小乞丐手中,小乞丐拼命啃着眼泛泪花。
啃完馒头,小乞丐注意到了后羿背上那位姑娘。
“大哥哥,那位姐姐怎么了?”
“她中了毒快死了。”后羿默然答道,“连仙尊都说无力回天。”
“大哥哥,我有办法可以救那位姐姐。三年前我听一位仙人说在昆仑山瑶池畔有一位西王母娘娘,西王母娘娘有一个香囊里面全是灵药可以长生不死。姐姐不是快死了吗,吃了长生不死的丹药一定可以活过来!”小乞丐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停下来喘喘气。
昆仑山?西王母?后裔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