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天气就是老天的悲痛哭泣的天气。
“哒,哒,哒”毫无疑问,雨是越下越大。
何宜轩迅速将伞打开,遮向她。
由于不曾这么近距离和女生独处过,他有些拘谨,不敢靠得太近,结果他的一大半身子都在淋雨。
“咳,咳。”何宜轩猛咳嗽几声。
是因为这一个月以来,不管是刮风还是下暴雨,他都是每天下午准时来这里等她,而染了风寒。
她凑近他,把雨伞推到他中间,一脸关心看着他。
“没关系的,不用担心。”何宜轩笑笑,心里突然有一种感觉,能再看见她,真好。
她的笑容好像能治愈人心一样,天真无邪,没有半点杂质。
眼见着打雷闪电,雨势越来越大,而他们却像对傻瓜一样矗着不动,略显尴尬。
“我们去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何宜轩开口问。
“要不去我家避下雨吧?在附近很近的。”
也许是习惯写字,她写字笔画速度比似闪电一样快。
“好。”何宜轩笑笑。
然而他发现,和她在一起,他的笑容多了,并是纯真的,不复杂的。
也许是他能感觉到她对自己没有任何防备,戒心,这才是让他敞开心扉笑的原因。
很快就到了她家门口。
她家有三层,楼下经营着一家小小的休闲站,因为很小,大概有十人左右的位置,这样的店面足够她们一家每月开销。
“小柔,妈妈不是说让你好好休息一天吗?”女孩的妈妈见到她进门很温柔的说。
女孩笑笑,摇摇头。
“你好,啊姨。”站在后面的何宜轩上前跟小柔妈妈问好。
小柔妈妈眼神愣愣,带着疑问打量着他,看他穿着打扮,行为举止,明显透出一种高贵的气质,根本不像是她们区里的孩子。
“快,进来,衣服都湿了。”小柔妈妈冲他微笑的说,客气的招待他,心想不管怎么样都好,毕竟这是她女儿的第一个朋友。
“好。谢谢。”何宜轩恭敬的笑笑。
何宜轩坐在靠窗的位置,打量着周围,外面还下着大雨,复杂又吵闹,里面却是简单又温馨。
这时小柔已经换好衣服拿了条毛巾给他。
“谢谢。”何宜轩擦了擦头,问“我叫何宜轩,你呢?”
“李小柔,何宜轩?这样写对吗?”李小柔递给他看。
“嗯,是这样写。”他看了看,心里暗念,李小柔,人如其名,温柔又美丽,然后他的把看完的所有便利贴都放进口袋。
“你听外面雨声,滴答,滴答的,如果你难过的时候可以数数雨滴,心情会好些的…”李小柔快速写了递给他,并指向窗外。
李小柔总是面带笑容,他的心情已经没有那么糟糕,但是静下心来,慢慢数,脑袋确实是一片空白的,不再有任何烦恼。
“来,喝杯茶,暖暖身子。”李小柔妈妈客气的端来两杯茶。
“谢谢啊姨。”
李小柔拿起杯子很自然的顺时钟转了一圈然后轻轻的拿到嘴边咽了几口,静静的望着窗外。
这些无声的动作安静又优雅,但不难看出她是有着满身故事的人。
何宜轩隐约感觉到她心事重重,但是丝毫在她脸上看不出任何破绽,如果不是看见她在数雨声的话,他大概不能知道她的内心是苦涩的。
因为她掩饰了太好,或者是她这样日复一日的伪装笑容,如今已经是收放自如了。
之后的每一天,何宜轩都会来她店里帮忙,偶尔何毅博也会跟着一起来,久而久之,他更了解她,对她的感情逐渐变成爱情。
后来才知道她父亲得了心脏病,住在医院已有2个月时间,因为没有足够的钱给他做心脏塔桥手术,所以一直拖着住院。
“小轩,怎么好意思让你天天这么跑来跑去啊。”李小柔妈妈冲着刚进门的何宜轩微笑的说。
“没关系的,小柔呢?”何宜轩很自然的走进的前台里面忙活洗起盘子来。
要知道他堂堂一个富家子弟,从来过的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现在为了她居然干起日常家务来,大概也只能用爱情的力量来解释。
然而,这样的生活让他感觉无比充实,更多是满足。
来这里是他最开心的日子。
“嗯,去医院给她爸爸送饭了。”
“噢。”
何宜轩停下手中的动作,思前顾后,心事重重的样子。
“小轩,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见状,李小柔母亲连忙走过去问候他。
“啊姨,我没事…这个,这个你先拿去,赶紧给叔叔交上手术费,不能再拖了,里面有20万,密码小柔生日。”何宜轩顿了顿,还是决定从口袋拿出张银行卡递给她。
“不行,小轩,这个你拿回去,这是我们大人的事,你不用担心。”她愣愣,不明白他怎么能拿出这么多钱,更何况她也不会接受这笔钱。
“就当是我借给你的,啊姨,您放心,这都是我的零花钱,再说了,叔叔这病可不能再拖了,您就先收下。”何宜轩硬是把银行卡塞进她的口袋,一脸诚恳。
他只是想为李小柔做点什么。
李小柔母亲知道这样做,有些不合情理,但也是已经是燃眉之急了。
“这,那姑且先收下,这几天啊姨打算把店面卖掉,到时候再还给你。”她忐忑不安的收下卡,这几个月的开支已经让她们负债累累,卖掉房子是唯一的选择。
“不行,不能卖。卖掉这里你们去哪?”何宜轩震惊,情绪有些激动,几乎失控喊了出来。
这里的一切都是小柔那么熟悉的地方,换了新环境她要怎么适应。
更何况,他又何去何从。
“你真是个热心的孩子。那这里交个你,啊姨现在就去医院把费用交了。”她揉了揉他的头发说,那些顾虑她怎么会没有考虑到,只是,没有办法。
“啊姨,房子的事情,请您再认真考虑,也许还有其他方法。”
“好的,啊姨会的。”她再次揉揉他头发,便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