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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暮色

艾拉渐渐地熟悉了现在的生活,教会她并没有花我多长时间,她呆呆的,仿佛不会有什么烦恼,我也舒了一口气,起码我们放出来的并不是恐怖的凶兽,而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小吸血鬼。血猎们最近收到了消息,渐渐地也安静地许多,或许是害怕艾拉是个长老级别的吸血鬼,他们没有怎么骚扰我们。我将最近的文件和情报整理好,处理完最近重要的事情后,我舒展了一下身体。

“主人,需要休息吗?”旁边的血仆问道。

“帮我拿一杯血,我要休息了。”

“好的。主人。”血仆鞠了一躬,然后就去准备了。

“还有一件事,告诉警卫们,注意周边警戒。”

“恩,知道了。”

我很放心血仆的办事效率,很多时候,这个庞大的庄园却少不了他们的帮忙,我们家族是不会看不起这些血仆的,毕竟跟随了我们,做一些恩将仇报的事情是不符合我们的风格的。但是其他的同胞家族给血仆的地位很低,和牲畜没什么区别,很多时候,有的血仆是走投无路,还有的是出于投机的目的来依附血族。我们的血仆大多数是无人收养的孤儿,他们无依无靠,生活所迫,他们成为了我们仆人。

喝下了鲜血之后,我静静地睡下了。周围的窗帘把窗户包的严严实实,确保不会有阳光钻进来。我静静地闭上了眼,不再去思考更多的事情,沉沉地睡下了。

“都是,你的错。”

黑色的影子在我的梦中徘徊,我看不清它的模样,我只看到了破败的城池,还有被血之渴望逼疯的低级吸血鬼冲入静谧的村庄。他们如同嗜血的野兽,四肢着地咆哮着追捕自己的猎物。死亡和绝望笼罩了整个村庄。手无寸铁的村民们哀嚎着,没有任何人来救他们。领主的骑兵在不远处的山头上看着村庄化为地狱,虽然每一个骑兵都去全副武装,但是没有一个人冲下去制裁这些吸血鬼。为首的骑士冷眼看着人们死去,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一个村民跑到了他们待命的地方,骑士立即冲了过去,本以为能够获救的村民大声地呼救,骑士却用利剑刺穿了他的胸膛,将他重新扔下了山。嗜血的恶魔一拥而上,将他撕裂。骑士完全没有怜悯,长剑上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

“放箭。”

燃烧的箭雨就像密集的萤火虫一般飞了下去,火焰在木头和茅草的作用下瞬间燃起,很多来不及逃离村民被火焰包围,低等吸血鬼因为被嗜血的本性逼疯而丧失了理智,他们只是一味地捕食,忘记了疼痛和恐惧。和他们的‘食物’一起葬身火海,火焰燃烧着,将村庄吞噬,骑兵们这时候才冲下去,将残留的吸血鬼和村民杀掉。

“愿主宽恕你们的灵魂。”为首的骑士手握十字架,为死去的生灵默哀。

很多时候,事情就是这个样子,这个噩梦在我的头脑中挥之不去,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发生的,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住,但是我总可以在那个骑兵团中,看到那个悲伤的骑士,他的心很善良,在他的眼中我也能看到曾经那些光明又正义的童年,他想做一名骑士守护正义,却无奈成为了刽子手屠杀无辜的民众。

“年轻的骑士,主会宽恕你的。”

他经常来教堂做祷告,作为骑士,他的手上还是会沾上鲜血的,每一次心里不安的时候,他就回来祈祷,和蔼的神父总会倾听他的忏悔,人们会记得有那么一个年轻的骑士,他很虔诚,是一名正直的教徒。他敢于忏悔自己犯下的错误和罪行。

“神父,我是不是该下地狱?”

“不,孩子,你审判的是恶魔,我想主会宽恕你的所作所为的。”

“真的吗?”

“义人的口谈论智慧,他的舌头讲说公平。”

“我明白了,神父。”

年轻的骑士虔诚地祈祷,希望上天赐予他更大的勇气。

他听从着领主的命令,每天都在维护着自己的理想和信念,每一次结束都要进行祈祷。他相信神赐予他勇气和智慧。

“我将毫无保留地对抗罪人!”

骑士又一次冲锋陷阵,冲进被吸血鬼占领的城市里战斗,几万人的城池里到处都是吸血鬼,骑士在街道上穿梭,在辉煌的城市里,他随时都可以看到血迹和尸体。面对这些他默默地为亡者祈祷,同时拔出骑士的佩剑斩杀那些恐怖的吸血鬼。他一次次地清除罪恶,可是却被成群的吸血鬼包围,他在拼死战斗,而昔日的战友们为了逃命抛弃了他。

“撤退,这座城已经陷落了。”

怯懦者不配冠以骑士的荣耀头衔。没有勇气的人根本就无法通过骑士的测试。骑士必备的品德之一就是勇敢,无所畏惧地向邪恶宣战,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保护弱小,决不能退缩。而现在,他们没办法做到了。为了保存实力,他们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他眼睁睁地看着战友们撤退,而自己孤零零地待在成群的敌人之中。

他渐渐地被吸血鬼吞没,饥饿的吸血鬼将他包围,它们的利爪的尖牙撕开了他的盔甲,犬牙刺进了他的身体。

“我还是被神,遗弃了。”

他痛苦地死去,淹没在战火之中,那些抛弃他的人也没有活下来,血族在这个城市的周围设下了陷阱,他们没能逃出去,在混乱中成为了野兽们的晚餐。

“都是,你的错。”

魔音在我的耳边又一次回响,我不想再在回忆起这些和我无关的哀嚎,于是睁开了眼睛。

“又做噩梦了,看来这几天没有休息好。”我自言自语道。

天已经慢慢变黑,黄昏来到了,暮色渐渐地替代了明媚的阳光。我听到了动静,躺在床上转了一下头,看到了在房间里玩的艾拉。她很安静,并没有发出什么声响。旁边的血仆和她玩的很开心,两个人丝毫没有等级的观念。

我没有打扰他们,而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像这样的画面,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过了,看着她们在一起玩,我的心里也没有像过去那样沉重了。艾拉的模样也越来越清晰,这个曾经灰暗的庄园,慢慢透露出了明亮的颜色,仿佛有花在深夜盛开。她和我们不同,不是因为经历不同,而是内心的那种颜色。

我没有打扰她们,只是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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