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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决心

天华市,少数没被战乱波及的城市之一,此刻清晨初至,淡淡的薄雾如同轻纱,流动在这座安宁的城市内。

市区的斯太尔医院,一架直升机此刻降落在天台。

“监察完毕,over”在斯太尔医院的周旁,无数狙击手在天台就位,他们手中巴雷特的镜头对准了斯太尔医院的各个通道,严阵以待以防止天行者的潜入。

天台上,直升机的舱门打开,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出来,只见阳光下他的西装隆起,暴起的肌肉似乎就要撑破身上的西装。

此刻,他松了松领带,脱下西装,古铜色的肌肤在温和的阳光下显得十分有力,他对着阳光深深的看了一眼,似乎很久没有站在阳光下,此刻他用手微微遮眼,胡子拉碴的,神色有些疲惫。

“上尉,您的衣服”一旁的助手递过黑色风衣,神色严肃。

古龙对着助手点了点头,此刻他接过风衣,目光转向近处的医生,淡淡道“带我去见他”

医生点头,引过古龙走下了天台。

随着古龙的走动,无数狙击手迅速变换镜头,因为每一个上尉在这场战争中都有着极其重要的地位!他们得确保古龙的安全。

病房里的男孩此刻还在熟睡,医生轻轻的推开病房,只见云幕呼吸平稳神色安详的躺在铁制病床上。

当看到病床上熟睡的男孩,古龙神色有几分愤怒,战争带来了太多悲剧,无可挽回的悲剧,即使是这么小的孩子也难免遭受流离之苦。

医生冲着古龙点了点头,“恩”古龙应了一句,示意他可以退下。

病房里的人陆续退去,很快就只剩下了沉睡的云幕和古龙二人,此刻古龙静静的坐在窗前,打量眼前的男孩。

和煦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在男孩的胸膛之上,古龙一点点掀起男孩的衣服,一道可怖的伤口蔓延在他的胸膛之上。

古龙眉头一皱,缓缓放下衣服,他是上尉,但同样是个父亲!他的妻子在“索达尔”之战中去世,女儿一度面临死亡边缘,那时,作为上尉的他第一次感到了无力。

那也是他的第一次迷茫,他不知道战争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除了带来无休止的混乱、众人流离失所外,又能带来什么?

正义与邪恶,也许并不存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正义,自己身为“神谕者”组织的上尉,为了反抗“天行者”而被迫发起战争,但“神谕者”又是完全正义的吗?

不是!不管战争的正义与否,都将带来灾难!他同样是个罪人……

“小悠……”云幕似乎是梦到了什么,睡梦中他的眉头微微皱起,脸上闪过一丝痛楚。

古龙一愣,当即想到了什么,此刻他摊开手掌,一颗精致的钢铁圆静静的在掌心处摇晃了一下,他看向钢球时,我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却是渐渐凝重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天边已彻底亮了起来,蓝云漂浮,看似是个好天气。

云幕醒来,缓缓的睁开了双眼,朦胧间他看到了身边坐着一人,他的身子一颤,爬起了身,一脸戒备的看了过去。

古龙对着云幕淡淡一笑,顺手递过削好的苹果,“放心吧,如果我是坏人,你也不会醒来的”

云幕一愣,身子松了下来,但还是有些警惕的看着眼前的陌生人,他不知道对方为何会救下自己,又将自己囚禁在这里。

“我知道你饿了,快吃吧”古龙将苹果朝前递了递。

云幕吞了吞口水,有些犹豫的伸出手,从遇难那天开始,他就没吃过食物,仅依靠每天的葡萄糖注射液维持着体能,如今见到了食物,他只觉得肚中咕咕作响。

古龙又朝前推了推,十分坦诚的看向男孩。

云幕最终接过苹果,“谢谢”他咬了一口,十分鲜甜。

“你叫什么名字?”古龙擦了擦手掌,盯着男孩,和蔼的问道。

云幕此刻已然没有了戒备,对于眼前的中年男子他反倒有几分好感,只见阳光下他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但他仍旧腼腆的笑着道“大叔,我叫柯云幕”

古龙粗糙的手掌拍了拍云幕的肩膀,看向窗外道“好名字!云幕,如果我没猜错,你的父母是希望你能和云彩一样,自由漂浮吧?”

云幕忽然间低下头来,年幼间的记忆早已经模糊,甚至父母的模样自己也已记不清了,其实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名字有什么含义,但他还是重重的点头,“恩”的一声。

“好孩子”古龙又拍了拍云幕肩膀,看着他的双眼道“就叫我古叔叔吧”

“恩”云幕又是点头,古龙一脸笑意,刚想说些什么时,却是云幕急急开口,“古叔叔,你见过我的妹妹柯雨悠吗?”他一脸的期待的看着古龙,但隐隐又有几分不安。

古龙从男孩身上缓缓移过目光,他在想一位老朋友,脸上有犹豫之色,片刻后,却是释然一笑,“恩,她过得很好……”

云幕欣喜的笑出了声,但大病初愈,此刻他心中太过激动,不禁动了心神,此刻间他捂住胸口,连连咳了几声。

古龙眉头一皱,轻轻的拍了拍云幕后背,希望替他梳理一番。

但云幕浑然不在意身体,此刻他又咳了一声,急不可耐的问道“她在哪?能带我见她吗?!”

古龙直截了当的道“不能”

片刻前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房间一时间沉寂下来。

云幕突然有几分怒意“为什么”

古龙与云幕对视,淡淡道“她被收养了,前提是……不再见你”

沉默中,云幕缓缓垂下头去,脸上有一丝失落,但片刻后,他却是突然间望向古龙,一字一顿道“我怎么才能信你”

古龙将掌间的圆球放在云幕的手上,“这是她临走前录下的一段视屏”

云幕一愣,手掌竟是有几分颤动,钢球在他的掌心处发出蓝色的光芒,光滑的球面上竟是有纹理分布,紧接着光芒闪烁,凭空间云幕的眼前竟是出现了投影。

投影中,只见诺大的病房里,小悠独自坐在病房里,瘦小的她对着窗口愣愣出神,不久后,那间病房被人打开,一对陌生的夫妻走了进来……

整个过程没有出现声音,就连那画面中的身影也有几分模糊,但云幕看着看着却流出了眼泪,幸福的笑了出来。

当投影结束时,房间又是一阵寂静。

“我还能见到她吗?”云幕擦了擦眼角,笑着问道。

古龙慢慢合上云幕的手掌,将那颗金属球扣在了他的掌心,认真道“恩,不过得等几年,至少等到她彻底把你忘了”

云幕心中一颤,脑海中立即想到小悠的那副撒娇模样,他沉默的低下了头,但掌心处的金属球却被他握的更紧了,“恩,没关系的,只要她过得快乐就行了。”

古龙拍了拍云幕肩膀,安慰一番后,神色凝重道“过几天会有人来接你,到时候你去还是不去,都随你的想法”

云幕一愣,怔怔的望着古龙。

“提前告诉你,如果你选择去了,就是选择了一条不归路”古龙的神色更加凝重,他不希望眼前的男孩卷入这场战争,管它是不是神谕者,像他这样的男孩就应该如白云般自由自在,而不是走上战场!

云幕并没有立即答复,而是静静的看着古龙。

古龙此刻摸了摸男孩的头发,笑着说道“你让我想到了女儿”

这般又静坐了一会,云幕一直没有答复,神色上隐隐有几分不愿,他在考虑如果去了,以后还能不能见到小悠。

古龙似乎察觉到了云幕的不愿,反倒欣慰的笑了笑,“你躺下好好休息吧,我有事得走了”说罢,他拿起风衣望了云幕一眼后,便有几分仓促的走了。

等到他走到门前时,身后却是传来一句话语,无比坚定“我会和他去的!”

古龙身子一顿,却也没说什么,径直走了出去。

直升飞机随时都准备起飞,此刻间古龙踏了上去,随手却是打了一通电话,在接通的那一瞬,他对着另一头淡淡道

“告诉那个女孩她叫柯雨悠,她还有个哥哥叫柯云幕。”

病房里再次只剩下云幕一个人了,但此刻的他却并未因此感到孤独。

此刻,他十分欣喜的握住那个金属球,但又有几分担忧,他在怕这个东西不能再次放出投影。

他满怀希望的对着金属球的凹槽处点了一下,只见虚幻投影再次出现,但仍旧有些模糊,此刻间,云幕突然间伸出手指,放在了雨悠的头部…………

“小悠别怕,几年后,哥哥一定会去找你的”他在暗暗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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