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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牛刀小试〔三〕

钟庆此时的武功已非昔日可比,在武林顶尖高手的指导下,不光内力强盛,指风“嗤嗤”有声,反应速度也不容人小觑,一招使出已经逼迫对手赶紧收招旁移。与此同时钟庆身上所罩掌力已解,心中顾念着对方手中的杏儿,也唯有飘身而退。

只见一旁的易慧却“咯咯”一笑,已向那人上前施礼道:“大师姐这招‘阴阳怀抱’,果真威力无比。”

没想到对方此时遭到挫折,丢了面子,正在气头上,闻此只管愤愤的应道:

“小妮子瞎捧什么……看不见我这招已被这傻小子所破,现在已经落在下风。老姐本想试试他的武功,没想到这傻小子竟然有如此大长进,果真应了那一句:士别三日、应刮目相见!至于他现在的师傅是谁,小师妹不会连我也要保密吧?”

“小妹不敢,只是我那杏儿妹妹现在是否安全?”

蒙面女人颇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休要闲扯,老姐保证她连一根头发都少不了。我如果想害她,何必费事把她弄到这里,你只要把这傻小子武功来历说出就够了。”

“这……这……”易慧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两人武功虽得益于怪老大的指点,但是怪老大一直不肯承认双方的师徒关系,只好道:“此事与师姐及其仇家毫无关系,小妹一时也不便细说。只是不知师姐过去口中的‘小主人’,如今为何变成‘傻小子’了呢?”

易空初见师妹一副难言之隐,又听说此事与仇家毫无关系,因此根本不理会易慧所问。她这几年被天下各大门派捧为头领,脾气自然也非往日可比,无形之中对人养成一种颐指气使的派头,只管转身向钟庆问道:

“听人说你现在武功已非同一般,我还认为那是人家拍你的马屁,今日一试果然长进惊人。用句不该出口的话来说,就是师父她老人家亲自操劳,也未必培养出你这等本领。只是不知你现在是要帮你爷爷助纣为虐呢,还是站在你奶奶一边来帮大师姐一把?”

钟庆闻此大惊,立即问道:“难道我奶奶已与爷爷公开闹翻了吗?”

“那倒还不至于,不过我看那也是或早或晚的事,你想你奶奶的位置现在已被飞天魔女替代,你奶奶能忍下这口气吗!”

“这……这……这……”,钟庆一时结舌。

“别婆婆妈妈的,帮谁就要说个明白,省得日后我手下打错了人。”

“我是谁也不会帮的。这位前辈你也不想想,一边是我奶奶,一边是我爷爷,你叫我帮谁是好。我帮谁都是不孝,都是罪过,叫你说我能帮谁?”

“既然这样,我劝你还是好自为之,千万不要为你爷爷出力,否则你我再见面时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钟庆闻此心中十分不悦,虽知道易空是奶奶门下第一高徒,自身又是带艺学徒,早在投入奶奶门下之前就已经是武林中著名人物。但是眼下对她一副高高在上的派头很是不以为然,私下不免暗道:

“你有什么了不起,如果真打在一起,我不信你能把我怎么样了,本少爷已不是过去那个令人随意宰割的钟庆了。眼下只是看在易慧姐姐的面子,暂且给你一顶高帽罢了。”

钟庆心中虽然不服气,但是经过这几年的磨练,在人情世事方面已经成熟了许多,因此在表面上则恭恭敬敬表示道:“谢前辈手下留情。”

此时易空手下已将杏儿放出,杏儿见到两人后一下子扑到易慧怀中,酒劲早已失去大半,只是哽咽的问道:“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会在这里?”

易慧为了安慰她的情绪,故意道:“老熟人拿你来给姐姐我开个玩笑呢。”

“这个玩笑也未免太过分了吧!”杏儿并不傻,看出其中另有隐情。

易空闻此后两眼微眯,然后狠狠地道:

“要想在江湖中混,自然少不了腥风血雨,你连这点玩笑也经不起,以后如何在大风大浪中过日子?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大多数过的是刀头上舔血的日子,我劝你不如早做打算,趁早脱离江湖赶紧回家去学绣花织布为好!”

说罢一扬手,原在祠堂内显身的人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此时她特意对易慧道:

“我知道鬼使神差夫妇为了摸清老姐的底细,曾经私下为难过小妹,老姐确实没看错人,小妹确实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见到师傅时代我向她老人家请罪,就说徒儿主意已定,不除掉那些武林败类绝不罢休!”

说罢一转身就没了踪影。易慧就此向钟庆解释道:

“你可看见了,大师姐的‘缩地三尺’轻功,竟然不亚于怪老大前辈传给我们的‘转瞬即逝’。看来这武学修炼一事无尽无休,除了个人修炼还要悟性好些。我过去虽然也学过此项功夫,但是要想做的和大师姐一样漂亮迅速,还需要有一段时日才行。”

钟庆为此也颇谓感叹,深知自己的武功貌似什么都会,似乎已经进入高手行列,实则缺少坚实的功底支撑。想起过去所遭到的磨难,私下不免自警:做人千万不要张扬,日后要在实践中多下扎实功夫才行。

当三人回到客栈时已近天亮,经过这大半夜的折腾,三人十分困乏,因此各自回房休息。当三人醒来时已经是下午时分,客栈老板已为三人重新买来马匹,马匹虽是一般,三人倒也无话可说。

看天色已晚,再想赶路天黑之前不一定能赶到下一家客栈,三人只好决定在这里再住一晚。第二天一早,三人吃罢早饭,当钟庆去支付客栈门板损坏钱时,客栈老板连连摆手,并赶忙解释道:

“有一个蒙面女人,已经将三位的住宿费用全部预交,小的怎敢再受客官的银子。”

钟庆也不知道那人是易空还是飞天魔女,此时心情不佳,自然懒得去问。走出客栈只管驱马向东走去,十多天之后,三人渐渐靠近东海边。

这一天三人在一家酒馆停下吃中午饭时,刚到酒馆门口就突然被酒馆内一阵争吵声所惊动,随即看到一个客人被人腾空扔了出来。

钟庆看那被人扔出的客人不会武功,落地后有可能会摔坏身体,自己又恰好首当其冲,自然也不好闪到一边,不由得伸手将那人轻轻接住放在地上。但是在他还没看清里面是什么人将他扔出来的时,就听到里面有人大声叫骂道:

“老子扔出去的贱货,你小子也敢接着,真是岂有此理……你不妨连这个也接住试试!”

话音方落,就见一条板凳夹带着风声迎面飞来。钟庆为此勃然大怒,暗自责怪这人做事毫无道理,怎好不问青红皂白就胡乱伤人?本来想将它轻轻接在手中,恼怒之余竟然迎着板凳一头撞去,看看里面这个人到底有什么本事,竟然这般凶残成性?

板凳打在钟庆脑袋上立时如同朽木一般被他震碎成数块,此举不由得获得里面众客人的一片惊呼,不知从何处来了这么一个高手?钟庆向酒馆内那扔出板凳之处一看,立时就傻了眼,原来那人竟然是哥哥夔兴营,与他同桌的还有他那四个老随从。

“怎么会是你!”夔兴营也颇为惊慌的问道。

“是我,”钟庆伸手轻抚了脑袋上碎木渣,无可奈何的问道:“原来是哥哥在这里,你不是去找奶奶了吗,怎么还没离开中原?”

“愚兄这是从奶奶那里刚刚出来,奶奶一切安好,你就不用挂念了。只是不知道你身后这位公子与小姐是谁?”夔兴营此时眼光闪烁,站起来回答之余,似乎对女扮男装的易慧与杏儿更感兴趣些。

“怎么……你竟然连我也不认识了,五年前在……”

不待易慧自我介绍,夔兴营突然认出五年前那个让自己出丑的假男人。唯恐她把自己当年的丑事在弟弟面前重新抖了出来,立时打断她的话道:

“原来是奶奶的弟子易慧姐姐,幸会、幸会。姐姐这一身男装打扮更是英俊潇洒,小弟这才领略到什么叫做红颜不让须眉。”夔兴营一脸谄笑,尽力胡乱吹捧,并向钟庆继续问道:“与弟弟一块来的这位小姐,一定也是出身名门吧?”

“要论她的门第当然非同一般,不过有件事情必须事先给你说清楚,”不待钟庆开口,易慧又一次不客气的插嘴道:“这一位是我与钟庆的结义小妹杏儿姑娘,论关系也等同是你的妹妹,你说话可要当心些了!”

“那是那是,原来你我都是一家人。”夔兴营看到易慧将要向自己施礼的杏儿强行拦住之后,不由得脸上一阵发烧,神情十分尴尬,只好自我解围道:“今天不妨由我来做东,大家也好畅饮一番。”

就在夔兴营吩咐酒馆伙计重新安排酒菜之际,夔兴营的四个随从也纷纷过来向钟庆请安问好,但是对同来的易慧则躲躲闪闪,不肯上前打招呼。钟庆虽感到奇怪,当时也没有在意,当大家坐下之后,只听夔兴营不无怨气的对弟弟埋怨道:

“弟弟有所不知,你我兄弟在外叫人很难分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的熟人为了辨别你我,几乎是一见面就给我一两下拳脚。哥哥我可没有你那番功夫,自然是吃了不少苦头。所以你要对周围所熟悉的人事先有个说明,免得他们以后再以拳脚验证。”

众人听罢不免哈哈大笑一番。殊不知夔兴营对弟弟的一身武功颇为嫉妒,私下竟有怨恨之意。他认为戒戮大师所准备的练功方法,原是应该为夔家后人共同分享的,只是因为机缘巧合反而只成全了钟庆一人。为此私下甚感不平。

吃喝之间,当钟庆问起哥哥适才为何与人打架时,夔兴营则含糊其词的解释道: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这人特不识趣,明明是我们五人要占下一个桌子,他却以来的早为名,迟迟不肯让开。你说他气人不气人?”

“在外闯荡江湖,比不得在自己家中,可以任性所为。小弟奉劝大哥以后还是少与外人造成摩擦才是,万一伤及无辜,岂不令人终生不安?”

“哥哥我又不是小女人,哪有这么些多愁善感,谁不叫我顺心,我就叫他难过!”

钟庆与哥哥谈吐中分歧太大,自己好意劝他,没想到没有半点作用,为此心中很不痛快。所以继续接下来的谈话因双方缺少诚意,终至不欢而散。在兄弟俩要告别时,夔兴营方才告诉弟弟,他要去寻爷爷。

钟庆闻此不由得想起了夔自行对自己下的毒手,不无担忧的对他劝道:“休怪小弟没告诉你,爷爷那里可是一个极大的是非窝,其中鱼龙混杂,什么人也有。一旦卷进去,就连奶奶也恐怕救不了你,哥哥最好三思而行。”

夔兴营对此劝告似乎有些不信,并道:

“你不要认为哥哥这几年就这么白混了,四年多来我已得到奶奶的真传,并非一般人所能欺负的人。哥哥现在唯一缺少的就是爷爷的那套‘鬼魅十三式’,只要能练成鬼魅十三式,我看天下谁还能害我!”

“那也未必!”旁边客桌旁突然有一个陌生道士插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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