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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初生牛犊不怕虎〈一〉

“辣手判官”的突然变脸,顿时叫上官夫人与现场两个朋友措手不及。然而他此时虽然抓住了那孩子,但是只提起那孩子后背衣服,那孩子遭此袭击后本能的抬手向对方还击。“辣手判官”对他的手指颇为顾忌,左手猛的向上一提,急忙改抓那孩子后颈要穴。

于此同时他在心中还不由得暗中盘算道:“不管你小子背后有什么靠山,只要抓住你的要穴叫你不能自主,其他人碍于你小子的安全,自然不好与我动手。到那时老子就掌握了现场主动权,要想保证这孩子的安全,不怕对方这些人不听指挥!”

没想到当他左手抓住那孩子后颈时,手指刚接触对方皮肤,猛然感到左臂内力顿泄,整个身体半边突然行动不灵,如同虚脱一般。“辣手判官”久经战阵,应变能力特强,在他猛然意识到陷入他人陷阱之际,右足猛踢的同时左臂急抖,立时将那孩子甩出半丈开外。

现场的上官夫人和两位同伴,从辣手判官表情上虽然看出他似乎吃了亏,但是各都莫名其妙,自不知这个奸猾之人又在耍什么手段?唯有“辣手判官”私下叫苦不迭,除了身躯适才奇特的感受之外,自己的右足犹如踢中铁石一般,脚尖处如同骨折似地疼痛。

当他看到对方被自己连踢带摔后从地上爬起来的那副神态,十分狼狈,似乎可以认定这孩子也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最令人感到安慰的是他失去内力的左臂此时恢复如初,“辣手判官”这才渐渐恢复了镇静。

但是他对适才所产生的怪现象,仍旧百思不得其解,疑惑不解之余,他不由得向那孩子仔细端详一番,然后问道:

“你到底是人是妖,小小年纪哪里得来的如此深厚内力?就是从你娘胎中开始修炼,也不过十多年的光景,老子怎么感到你小子内力十分老到古怪,同时还学会了武林人士所不齿的‘化功大法’,此功法最早露世于宋朝,没想到如今又在你这小娃娃身上重现!”

那孩子已经从地上爬起,对自己挨人一脚之事似乎并不在意,稍一拍打自己身上的尘土,唯有对对方的一番横加指责而嗤之以鼻,并道:

“什么‘化功大法’……亏你还是行走江湖的什么高人,怎么连这点道理也不明白,这是一个蒙面老前辈在梦中传给本少爷的‘移花接木’……本少爷适才从你一脚之中所得到劲力还不曾发挥呢……现在不妨将你的内力一块还给你!”

那孩子说罢抬手就向对方点去,耳听指风“嗤嗤”有声,竟然比初次显示时有力了许多。“辣手判官”一惊之际唯有连连躲闪,幸好对方见打他不着,在出手十几次后也不得不停下攻击。

此时上官夫人爱子心切,最关心的是自己儿子的受伤情况,急忙来到儿子跟前从上而下仔细观察一遍,然后还不放心的问道:

“他踢你那一脚不要紧吧……儿子?对面这人坏的很,看来他哪是你爹爹的朋友,很可能是你爹爹在外得罪的仇家,适才我们娘俩都上了他的当。他们这些人一向信口雌黄,没有半点诚信可言,你以后行走江湖,千万要记住这次教训。”

其实“辣手判官”之所以欺骗对方,全都是为了对手那招“纯阳玄箭”招来的。

据他师父说,“纯阳玄箭”本是师父宿仇的拿手本领,早在江湖上消失数十年。眼下突然在这里发现它的传人,正是师父复出之后第一个要寻找报复的目标,这怎么能不让他激动!直到此时他方才意识到要对付眼前这个怪物一般的少年,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

对方小小年纪浑身如同铁铸一般,双手同时可以施展“纯阳玄箭”,让人防不胜防。要想对他下手犹如狗咬刺猬,无从下口。此时“俏夜叉”与“铁掌轻风”已经挡在孩子身前,两人要与上官夫人一起来对付“辣手判官”。

就在这个时候,寺外突然有一个大汉跑到“辣手判官”身旁,并对他附耳说了一句什么,“辣手判官”神色一怔之际,尽管对面前的状况有些不舍之情,但还是随即身躯一晃已经在几丈之外,眨眼间不见踪影。

此时的上官夫人已经无心进庙上香祈祷,唯有向“俏夜叉”打听他们适才与“辣手判官”的遭遇。樵夫也顺便讲了一下自己被人击败的经过,上官夫人听罢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并表示道:

“没想到对方竟是这样的一伙人,看似颇有头脸,一旦为了达到目的竟然会这般不择手段。”

“俏夜叉”此时则对龙吟山庄少公子的武功赞叹不已,没想到师弟家的公子竟然有这么一手厉害本领,她一边打量这个孩子,一边表示道:

“直到今日才知道我这表外甥,竟然有这么一手武功,如不是亲眼见他与人相斗,打死我,我都不会相信眼前这一幕是真的!”

原来这“俏夜叉”与上官夫人是姨娘表亲,除此之外她与上官天华又是同门师兄弟,在“俏夜叉”与上官夫人谈话之际,早在寺中与这里的方丈对弈的另两位师弟也闻讯赶了过来。上官天华是“赌山四残”最小的师弟,上官夫人赶忙以弟媳身份向他们见礼。

龙吟山庄少庄主名字叫:钟庆。赶忙以后辈身份与四位师伯见礼,此时已经中午时分,由“赌山四残”中的老三“独眼财神”张罗,要到附近一家酒馆中替四人压惊。当大家来到酒馆坐下之后,四人不免对钟庆所学武功产生了兴趣。

“铁掌轻风”首先向上官夫人问道:“请问弟妹,我这贤侄的武功是何人所授?”

上官夫人闻此不由得一愣,似乎另有什么难言之隐,稍一沉吟方才解释道:

“此事说来话长,自从这孩子出生半年之后,山庄突然遭到外敌深夜偷袭,尽管贼人大败逃跑,但是临走前却抱走我的一对儿子。最后在大家威逼之下那贼首将其中一个顺手丢入山庄练功房内一个药缸,在大家忙于抢救这孩子之际,却带着另一个孩子趁机逃出山庄。”

“独眼财神”闻此之后首先表示道:“此事我已经听说,不用说眼前这一位就是从药缸中捞出的那位孩子了。另一位至今没有消息?”

不待上官夫人回答,“赌山四残”中的“铁脚道人”接着问道:“山庄练功房中的药缸为何人泡制?”

“那是我公公不知从哪里得到的一个秘方,采集多年方才凑齐炮制,本来是准备给孩子们长大后练金钟罩、铁布衫外功所用,谁想到那贼人竟然将孩子抛入缸内。”上官夫人说到这里,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场灾难之中,浑身不由得开始发颤。

“对上官老庄主我们是十分熟悉的,”樵夫插嘴道:“从没听说他老人家也会什么武功,怎么也掺和到这种事情当中来了?”

“这……这……有关这个问题,其实我也糊里糊涂,不过这孩子从药缸内捞出之后由于喝足了缸内的药水,已经奄奄一息。原来那缸中药水虽对人练功有奇效,但是其中不乏诸毒药物,只能外用不能内饮。一旦喝入腹内,医药无效,必死无疑。”

“过去听说这事时,我还以为你家当时请到什么名医或奇方妙药了呢,现在听来不免令人有些奇怪了,这孩子喝下缸中药水之后,既然是医药无效,那他又是怎么康复的呢?”“独眼财神”不解的问道。

“按理说小孩喝下此药水之后,必死无疑,要想康复根本是医药无效。要不是公公他老人家终日将这孩子抱在怀中,从来不敢将他放下,并解释说这是用自己的真气来延续这孩子的生命,说不定这孩子那时就完了。”

“上官老庄主还练有真气……这真是叫我们都看走了眼,原来你那公公竟然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隐士高人?”铁脚道人有些迷惑不解的问道。

“问一下这孩子不就解决了吗,”“独眼财神”一向善于推算,不免从身后背包内取出一个黄金项圈,在钟庆脑袋上一套,然后表示道:“三师伯本来打算明天到山庄给你爷爷拜寿时,顺便送你小子的礼物,既然在这里碰上了就不妨先送给你吧。”

钟庆尽管生在富裕之家,不在乎什么金银器皿,但是也知道此黄金项圈贵重,急忙起身施礼表示感谢,并道:“谢三师伯的厚礼。”

独眼财神闻此呵呵一笑,并道:“其实你小子也不用谢三师伯,只要把传你这身功夫的那个高人说给我们听听就得了。”

“至于谁传给我的武功……说句心里话,其实恐怕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钟庆挠挠头皮不由得有些为难的表示道。

“怎么……连我们也保密?”俏夜叉首先不满的表示道。

“不是保密,而是压根就说不清楚。”钟庆急忙解释道:“就说这‘纯阳玄箭’吧,是一个蒙面老婆婆传给我的,她每次来到山庄时总是在我已经躺下睡觉之后,然后在睡梦中传给我,一切犹如做梦一般,晚辈实在说不清这个蒙面老婆婆是个什么人?”

“咦——这件事就怪了,这催眠传功的方法过去虽然听过,不过谁也没见。问题是她既然传给你武功,对你来说应该算是一件莫大恩惠,为何又将真面目蒙住?”樵夫首先表示不解,并且连连摇头不止。

铁脚道人则直接不客气的斥责对方道:“你们母子撒谎的方式都一样,没有一点新的花样令人信服,之前我曾问过你母亲的‘沾衣十八跌’是从何人所学。她也是如此糊弄我等,现在问到小的了,你还是如此支吾,大家作为朋友,你们娘俩未免太缺乏诚意了!”

“你能信这孩子说的全是真的吗?”俏夜叉不理四师弟的埋怨,只管转头向上官夫人质问道。

“尽管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这件事情的,但是我敢保证我这孩子和我一样,是从来不会向亲人或朋友撒谎的!”上官夫人尽管想来有些迷惑,但还是斩钉截铁的举手发誓道。原来她对自己武功的来路,并不是不愿向他人吐露,而是想说也说不清楚。

“既然这样,这孩子一身铜头铁骨硬功,总不能是也是那蒙面婆婆在睡梦中传给你的吧?”独眼财神仍有些疑惑的问道。

“这个应该算是我爷爷的功劳,”说起这个事情钟庆似乎就轻松了许多,并解释道:“自从我记事以来,不知为什么爷爷总是将我抱在怀中,其间并有一股温暖舒适的热气从他双手传到我身上,令人身心十分舒服。”

“难道这就是你的全部解释?”铁脚道人不信的追问道。

“四师弟先别打岔,”不待钟庆开口,俏夜叉就颇有耐心的打断道人的话,并道:“且听这孩子到底想给我们讲些什么?”

钟庆因此稍一沉吟,方才继续解释道:

“记得有一天他甚至将我重新泡到练功房的药缸内,然后抱出后全身拍打按摩。长而久之,不知不觉中我就感到浑身坚硬如铁,脑袋可以将墙壁撞个窟窿而毫无疼痛感觉。当我以此事向爷爷询问时,爷爷告诉我那是药缸内的药水起的作用,并禁止我向任何人炫耀。”

“除了这些,你这孩子还练过什么功夫?”独眼财神不免问道。

“除了‘纯阳玄箭’就是‘移花接木’,别的什么也不会。”钟庆坦率的回答道。

“除了这些,不知你还有什么忘了告诉我们?”樵夫不甘心的问道。

“我还模模糊糊记得当蒙面老婆婆,在教给我‘纯阳玄箭’与‘移花接木’武功后不长时间,爷爷在给我日常拍打时突然从我身上感觉到点什么,顿时十分生气。就在当天晚上当蒙面老婆婆再来时,爷爷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两人关系似乎很熟,彼此并发生了争吵。”

“接着呢?”俏夜叉赶忙问道。

“接着就是蒙面老婆婆因此一怒而去,从此再也没有回来。”钟庆十分疑惑的回忆道。

“他们为什么发生争执?”俏夜叉关心的问道,并希望从这些蛛丝马迹中找到问题的最终答案。

“这似乎与传给我的武功有关,爷爷预言我很快就会因内气不合而生病,并责怪那老婆婆只管叫孩子逞能……其实我自己也听不懂他们所争论的事情。不过从那以后不久,我果然就得了一种怪病,发病时体内有两股气流乱窜,头痛欲裂,不知身在何处,犹如发疯一般。”

“这孩子说的可都是真的?”俏夜叉有些迷惑的向上官夫人问道。

“如不是这样,我哪有心思来外边为他求神拜佛,祈求这孩子平安!”上官夫人心烦意乱的回答道:“听公公解释,他这是自身练功所产真气,与外来所输真气不合所致,要想彻底解决,唯有在他犯病时在其内气郁结处外击一掌,从而迫使体内两股真气为抵御外力合为一体。”

“这么说来,这孩子的自身真气来源于他所修炼的‘纯阳玄箭’与‘移花接木’,自从修炼此两项武功后他自身才能自产真气,与过去别人输送他体内的真气不合,方才导致的这种毛病。”樵夫说到这里突然不解的问道:“既然这样,为何还不为他找人医治呢?”

“据我家公公解释,只是这外来之击的力道必须恰到好处,最难掌握。稍有差池重则丧命,轻则终身残疾,况且出手时又必须要恰好把握住时机。因此谁也不敢轻易出手。”上官夫人幽忧的表示道。

“哪要等到何时来治?”俏夜叉不由得关心问道。

“真是一伙废物……说了半天不就是一巴掌的事吗!只要你把我们这桌酒钱支了,不妨就让我来做他的救命恩人好了。”就在上官夫人与赌山四残谈论之间,没想到旁边酒桌上突然传来一句让人难以置信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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