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流血啦,不好意思啊!”
高飞看了一眼,右手在胸口压了一压,对着夏雪摆手道:“我这是旧伤没好利索,和劫匪没有关系。咱们赶紧谈话吧,我真的着急要去沪市。”
“了解案情可以往后放一放,先把你的伤口止血吧,别一会再死一个,那我可要受处分了!”夏雪瞄了一眼车窗外,警车和救护车已经接踵而至,一把拉住了高飞紧往车外走。
被强行拉到救护车的担架床上,高飞又一次拒绝了医护人员帮他处理伤口的要求,理由就不能和在炎龙基地一样了,这次随口胡诌了一个。
“我这伤口啊,一般人可弄不好,必须得碰到心爱的姑娘才能愈合,这叫爱情的力量最伟大。我看姐姐你都有心上人了,就不难为你了啊,咱们下次再说!”
“这人怎么回事,受伤这么严重还油嘴滑舌的,人家可是单身呢……”小护士长白白胖胖,圆圆的脸蛋上蒙了一层红晕,就像秋天里的大苹果。
“你哪那么多废话,你这是有病、就得治!”女警夏雪眼疾手快,一把拉开了高欢的衬衣,就要来个霸王硬上弓,强行帮他处理伤口。
只见左胸靠上肩头靠下的位置,一块小孩拳头大的伤口高高肿起,中间一个深深的圆洞,周边皮肤裂开露出红色的肌肉。看似已经有大部分开始愈合,但是伤口没有经过任何处理,边缘有些地方已经开裂,鲜血就是从那些地方流出来的。
夏雪的眼神已经变得炽热,狠狠的盯着高飞的眼睛道:“是枪伤吗?怎么来的,快点说老实交代!”
“你说枪伤就是枪伤?你家一枪只打个洞?我这是翻跟头摔的,跟你有毛关系,我就是不愿意治,留个纪念不行啊!犯法呀!”高飞凝神盯着夏雪一眼,因为余光看到夏雪的手移向了腰间,熟练的打开枪套,握住了九七式配枪的枪柄。
高飞这一眼里掺杂的东西很多,一是对于夏雪拉开他衣服心怀不满,更有发自内心的条件反射,对于不是战友而持有枪械的人,不由自主而散发出的不信任感。
而夏雪感受到的是最最真切的杀机,是她从警以来第一次有毛骨悚然的感觉,好像被一头噬人的远古猛兽盯着,从头一直到脚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夏雪猛地打了个冷战,脚下发凉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靠在了救护车的车厢上,发出了嘭的一声。
而高飞忽的又笑容满面,看着夏雪因为紧张而绷紧的大腿,很夸张的咽了一声口水,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并且伸手去扶夏雪。
“哎呀,美女姐姐,撞疼了没有啊,怎么这么不小心啦,来让弟弟帮你看看有没有淤青……”
夏雪在也忍受不住,哇呀的叫了一声好恶心,抖着手臂跳下了救护车。她一边走一边琢磨,这家伙是个什么人啊,一会冷的吓人,一会又恶心的让人想吐,真是个奇怪的活宝。
不过夏雪可不是一转眼就会忘记高飞的伤口,他的胡搅蛮缠虽然暂时混过去了,但是胡法医在现场勘察组,那是战地医院专业的人命英雄,是不是枪伤他一眼就能确定。
尸体已经完成了初检和保留原始影像,胡法医刚刚摘下手套,正在笔记本上做着记录。他身边还有县局副局长刘镇海,两个人在交谈着什么,尤其是副局长刘镇海,显得表情非常的凝重。
刘局应该坐镇在县局指挥中心呀,怎么会突然到了现场,这可不合值班的岗位职责,按道理都该受罚。别说一个抢劫杀人案,就是在大的案子,主管的副局长也在坐镇在指挥中心,以掌控大局调配警力为主的。
夏雪转眼走到了跟前,看到刘局的表情,上前也不是后退也不是,正好胡法医看到了她。
“正好夏队长来了,不是你最先到的现场吗,你来给刘局做个简报吧,我这得写记录去了。”胡法医拿着记录本快速的离开,根本没有理会刘振海,好像刚才谈的不太愉快。
夏雪当下就急了,连忙闪身到了胡法医面前,拦住了去路道:“笔录还没做完呢,我怎么做简报,我来这是找您的,不是找刘局。有个伤口必须得让您过目看一眼,不然我心里不踏实。”
刘镇海平日和两人都很熟,尤其本来就是夏雪的叔叔长辈,没有自感无趣的躲开,而是凑上来问道:“咋了小妮,这时候不追案情,怎么还有心和胡法医逗闷。那伤口胡法医都看过了,你还有啥不放心的,怎么现在又要学医了不成。”
“刘镇海局长,咋说话呢你?”
夏雪白了刘镇海一眼,丝毫不给面子的眼神,转身接着对胡法医道:“有一个旅客,身上带着伤,我好心要给他处理包扎一下,还被他拒绝了。后来我打开他衣服看了一眼,好像是枪伤。”
“枪伤?走开我去看看,这辆大巴车可有些门道啊。”胡法医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凝神思索的刘镇海,紧跟夏雪走向救护车。
高飞已经穿好了衣服,和小护士有说有笑的在聊天,好像内容还涉及刚才的夏雪,因为小护士的脸蛋在夏雪回来之后,又红上了几分。
“哎呀,美女姐姐你又回来啦,刚才没吐多少吧?一定要注意身体吆。女人嘛,尤其在着特殊的日子里,就不要上班了,我要是你见了你家长,真的好好念叨念叨!为了工作不爱护身体,这可是不对的!”
高飞对着夏雪巴拉巴拉一通说,不光是夏雪一头雾水愣在当场,跟着走到救护车的胡法医和刘镇海,更是大眼瞪小眼呆若木鸡。看这个脏兮兮的小伙,浑身上下快没利索地方了,唯独那张嘴和一口白牙,吧嗒吧嗒的说的那叫一个流利。
可惜除了脸孔涨成一团红云的小护士之外,刚过来的三个人根本不清楚高飞在说什么。
“你、你说什么呢,什么保护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