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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利益至上

临近签订承包合同的最终期限,强胜提出由他做东在石市的国宾大酒店设晚宴招待参与项目的各方人马,并在晚宴过后正式签署承包合同。三叔、章则明、陈延庭等都受邀参加,林城也收到了请柬。但等三叔带队来到国宾大酒店,才发现原来出席晚宴的还有经工的一班人马,带队的是经工的副总经理高天,对方显然也没有料到天宇和长维的人会出现,各自惊讶不已但都心照不宣地相互寒暄。

原来强胜跟经工也签署了合作意向书,他要把工程分包给经工和天宇长维两方,让两方相互牵制,这样虽然在施工过程中会产生很多责任划分方面的纠纷,但是两个承包方都失去了在价格和产品上的主动权,强胜可以牢牢地掌控局面。高天虽然只是经工的副总经理,但却是现在经工所有业务的全权代表,名义上经工是省发改委控股的国有企业,但总经理高建林凭借着自己的手腕和经营能力,以及与邹志武的亲属关系,已经牢牢把持着经工总经理的位子十年之久,近年来高建林年龄逐渐增大,身体也逐年衰老,有心培养高天做自己的接班人。在父亲的全力支持和舅舅的授意下,高天大学毕业就进入经工工作,逐渐一步一步坐上了副总经理的位子,近年来高建林已退居幕后,经工的经营管理基本都掌握在高天手中。

说起来强胜和高天之间还有一段故事,两人都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贵公子,强得生的背景也不弱于高建林,都说一山难容二虎,强胜和高天当年互相谁也不服谁,背地里当着自己朋友的面提起对方时也都是一脸鄙夷,在消费方面两人也不断攀比,跑车一辆比着一辆买,两人甚至还曾为了省电视台的某个主持人大打出手。但果然是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看着晚宴上频频碰杯言语亲切的强胜和高天,众人都大跌眼镜。

林城和陈延庭也喝了几杯,现在双方已经成为合作伙伴,没有必要把气氛搞得剑拔弩张。刀疤刘没有出现在晚宴上,他和陈延庭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没有人知道。

承包合同正式签署,强胜不仅把天宇长维拿到的承包合同里使用的轻型型钢订单给了天宇,为了保证整个项目中轻型型钢质量和尺寸的统一性,以及生产的及时性,他把整个新厂项目中要用到的轻型型钢的生产都交给了天宇来做。当初林城和天宇公司签订FCR机组的承包合同时,双方约定由承包方自行承担运行费用、独立获取利润并要保证天宇公司订单的优先生产,但新厂项目中使用的轻型型钢数量巨大,三十万平方米的厂房项目中需要使用的轻型型钢按延长米来算超过三万米,总价超过三百万,百分之十的定金强胜已经打到天宇公司的账上,但远不足以支付生产这些型钢需要的原材料的费用。在天宇和长维的联合方案中,天宇获得的产品生产订单比重较大,需要垫资的地方也多,而长维主要负责的是施工承包方面,当初陈延庭找上天宇,目的就是为了在资金上更加灵活。林城自己是不可能拿出这么多钱的,只能请求三叔的帮助,虽然资金量不小,但是是为了自己公司的订单,三叔在资金上给予林城大力支持,林城坚持一定要约定利息,三叔拗不过他,但好在生产期不长,也在合同中与强胜约好产品进场即支付全款,算起来也不会产生多少利息。但天宇公司还要负责项目中部分大型型钢及板材的生产,各方面都有大量的资金需求,所以天宇公司账上的现金流捉襟见肘,几乎全部都投在了耀光的项目中。

林城面临的人员缺乏的问题更加严峻了,FCR机组开足马力,全力保障耀光项目的型钢生产,其他订单只能在生产间隙里赶工,好在很多订单的型钢规格都与耀光需要的型钢一致,不用来回调试设备。林城到处借人,严光明已经被他借了好几次,甚至有时候他必须放弃一些小的施工合同,把队伍全部拉到车间,几班倒替着进行生产。

林城早上还是坚持去教练场跑步,时间充足的时候他还是会跟孙哥和虎哥一起出操。但他还是没有亲眼看见过毡布底下的飞机,也没进过那座“神秘”的岗楼,不过他尊重两位老兵的原则和责任,没有提出过过分的要求。但有一天早上收操之后,虎哥突然邀请他当天晚上到岗楼里跟他们一起吃饭,孙哥也没有异议。原来那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虎哥和孙哥是同一批兵,每年的八月一日不仅是建军节,也是他们入伍参军的日子,在这个荒芜而没有生气的教练场里,在这些一成不变的日子里,八月一日是他们最重要的节日。虎哥说每年这一天都是他们两个人,几年来两人几乎把能说的话都说遍了,这样特殊的日子里经常也只是每人面前摆上一杯酒,相对无言地默默喝下去,比平常吃饭多坐一会儿,看一看军事频道的纪念节目,就算是过节了。这些日子他们跟林城混熟了,岗楼里也没有任何军事机密,他们决定今年邀请林城跟他们一起过。

林城心里很是感动,他对两位老兵的意志和信念一直都很佩服,几个月相处下来,也对两位老兵的性格有所了解,他们两个都是真性情的汉子,能在这样重要的日子里邀请他一起过,心里是把他当成兄弟了。林城也不是矫情的人,他答应他们忙完白天的事晚上一定过来。

当天晚上,林城跟张林雪和老郭头儿都打了一声招呼,提着买来的熟食、几个小菜、两瓶白干去陪两位老兵过节。张林雪听林城讲过两位老兵的事,心里对他们也非常尊重,也为林城能有两个这样的朋友而感到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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