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缓缓悠悠地走在路上,苏州的繁华真的很美,美到可以让一个原本清纯无比的人变得面目全非,完全失了本性。如果当初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她一定不会离开家,一定不会带着意志不够坚定的人出来。
现在怎么办,她沉沦了那她要怎么办,她要怎么跟她的父母交代,她要怎么做才能把她从那种错误的价值观里拉出来。
“谁说苏州绿化搞得好,再美的东西外面都裹着一层厚厚的糖衣,里面全都烂了!”看着柏油马路上躺着的可乐瓶想起正是这座城市的浮华才把吉祥变成现在这样的,心下的火瞬间高涨,脚尖用力一蹬把易拉罐一把蹬飞起来。
不到五秒钟就听到声响,半夏抬头一看,那易拉罐稳稳地就躺在前方一辆宝蓝色跑车旁,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么刚刚那个声音是......
还没往下想半夏就倒吸了口凉气,屏住呼吸慢慢地假装若无其事的转身,可还没迈开腿就被人从后面叫住。
“喂,那个女的。”
那个女的?!
不用脑子想也知道那个女的指谁,因为她刚刚从车厢后头隐隐约约看到车里头似乎有人影晃动,那个车的车牌她是真不认识但那车从外观看上去就很高端大气上档次,这要是蹭破点皮就是抽光她的血也赔不起啊!
想到这里半夏硬着头皮原本还算正常快速的步伐越发的快了起来,由于心理的发颤以至于最后演变成快速奔跑想要甩掉后面紧追不舍的叫喊声。
抱着包包一路狂奔,跑过两条巷子和三条马路半夏才觉得自己现在应高还算安全的,扶着路旁的一棵树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着。
“喝口水吧。”
“谢谢。”
实在渴得慌,听到有人说喝水道了声谢条件放射的接过水牛饮了起来,越喝越觉得不对劲,在这苏州的而且还是这大马路上的自己又不认识一个人怎么会有人请她喝水而且还把盖子都开好了,而且这个声音好熟,似乎......好像......在那里听过......
“你是不是在想......在哪里听过我的声音?”
这个男声很有磁性,浓厚的声带中又带着一丝丝沙哑和俏皮:“这个声音好像刚刚那个......”
“就是刚刚那个被你用易拉罐砸到的那一位。”
他的回答传入她的耳膜,她还含在嘴里的水瞬间喷出,弓着腰边咳嗽边想对策。
心里盘算着这个月的工资还有上个月没满一个月的工资那些加起来还没有五千块,距她那粗短浅薄的见识估计离赔那条小刮痕还差十万八千里。
借!
那是万万行不通的,前段时间刚帮吉祥借了,虽然没用到最后都原封不动的完璧归赵但再让她开口借,真的是比杀了她都难。
自己又不是故意的,他好端端的把车停在大马路上做什么,明摆着是想A人!可不管是不是那车后头的小痕迹就摆在那里自己想否认都难!
为今之计!打死不认!
“呵呵呵~~~”半夏挥开他还亲拍自己脊背的手,干笑地问道:“先生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诶。”
收回悬在半空中微微有些尴尬的手,交叉看着面前这个满脸通红,连戏都演的十分拙劣的女人,封乾痞笑道:“从来都是我占别人便宜今天倒是我人生中的头一遭!”他卷起袖管一步一步的接近她,语气也没有刚刚那般和颜悦色:“诶!我说女人,我追了你三条马路你以为我是在玩吗?你这身土的掉渣的衣服还有怂的要命的品味,我想我就算是眼花也不至于认错了你!”
他每接进一步半夏就很自觉的后退两步和他保持距离:“先生我真不认识你,你别过来哦,小心我喊非礼了!”
封乾好笑侧头冷笑:“非礼?就你这样的?!”
“我,我,我怎么了我,本姑奶奶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的那里让你瞧不起了!”说着还叉着腰高高地挺起胸怒瞪着他。
她这个样子让封乾一下子没绷住笑地直不起腰,他这一哈腰半夏的计谋得逞,撒腿就要再跑封乾虽然弓着腰但是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只听他慢悠悠地说道:“你确定你的两条小短腿跑得过我的跑车?”
刚跑两步的半夏一听顿住,睁大眼睛看着前方笔直宽大的柏油马路咽了咽口水,视线转向一侧的小弄巷心里又生一计。
“我在学校的时候是百米冲刺冠军!”
卡蹦!
计策碎了一地。
半夏哭丧着脸,两眼含泪都快挤出水来:“大哥你到底想怎么样,我真不是弄坏你车的那个人!”
“弄坏车?我刚刚说弄坏车了吗?”
半夏苦笑:“呵呵呵~~~”天呐,她到底在说什么啊!自己把自己给招了.......
“其实你可以一直说不知道的,反正我也没办法逼你承认。”
对啊!
半夏的心顿时松了口气,可还没等她匀过气来就听他就这道:“我上个月车子被不知道某个眼红的人给划了,害的我把车空运回美国原厂家重新上漆打磨,至此之后我就给车安了个隐秘的高清摄像头所以刚刚的女人的一举一动乃至于脸上的每一个毛孔应该都录下来了吧。”
空运回美国!
安了个高清摄像头!
连脸上的毛孔都能看的清楚!
天呐!现在有钱人都这么玩的吗?
就在半夏魂游太虚之际,封乾已经走到她的面前,问道:“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看一下那个low女人。”
半夏的头摇的给拨浪鼓似得:“不......不....不用了,我赶时间,上班要迟到了!”
“喂110吗?我这边......”
刚走两步的半夏一下扑过来抢过封乾手上的电话直接挂掉,恨得咬牙切齿又压抑着情绪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只想你把我的车的损失赔给我!”
他手上的证据不管走到哪里她都是吃亏的住,像奔赴刑场一样地闭上眼睛:“多少钱!”
“不多二十二万,零头就不给你算了,二十万。”
“二十万!妈的你疯了吗?就你那破车还二十万!”
“破车!就我那破车是破,可破最少也值200万。”
封乾的两百万一出口,惊的半夏半天说不出话来,一个箭步跑到车子旁边围着它转了两至三圈回到封乾面前死死看着他:“人家是一老人碰瓷,你是他.妈.的开着两百多万的跑车出来碰瓷,你有病吧!你说你碰瓷就碰了吧,你也擦亮眼睛找有钱的,我这样的口袋顶多也就两多百块,哝,都给你了!”说完把口袋里还有包包里的整钱零钱都塞给他。
看着她又要走远的身影,封乾不急不缓的有掏出手机:“看来这事还是找警察叔叔靠谱些。”
他一提警察半夏的脸都绿了,狗腿笑着原路返回,逼死了爹妈还要惨地哭丧着脸:“大哥,你看我这一没文化么没学历的打工仔,抽光我身上的血再卖了我那两个不争气的肾也值不了二十万啊!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我这中穷人一般见识好吗?!”
“原本我是想认栽的,但是你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还让我追了你三条街.......”
“油钱我出,我给你加满!”
急急的开口语气之急切却俨然把说成封乾一个付不起油钱却开着豪车的**丝,半夏嘘声看了眼冷着脸的封乾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我错了,我不是说你出不起油钱,而是......那现在油钱确实挺贵的,让你这么白瞎瞎的追着我跑这么远也太过分了,所以我就是......哎呦越解释越乱,我这人嘴巴笨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您继续,继续.......”
“我,我刚刚讲到哪了?”该死注意力居然都被她牵着走了。
半夏怯生生的回答:“您说您追了我三天街。”
“哦,是,是三天街。你一句道歉都没有让我追了三条街,追到了居然还狡辩不认。”
“我该死!我不是人,我罪该万死。”
余光瞟了眼半夏那张清秀的圆脸还有大大地唿扇唿扇的眼睛刚觉得不错,视线越往下审美视觉越是疲劳:“既然这样钱你赔不起,那你能干什么?”封乾退后了两步,眼睛上下打量着就像看货品一样估价着。
他的视线让半夏立刻一惊,护住胸口道:“士可杀不可辱!”
封乾很不屑地冷哼:“辱?!就你!”
听他的语气半夏一点也不生气,只要不让她做那种以身还债的事情,她什么都可以!再说这是大街上大不了闹到警察局去:“那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是这人有个癖好,喜欢看人游泳尤其是那种旱鸭子。”说完已有所指的看向道路一旁用横栏阻隔的河堤。
“你让我跳河!”
“没有,我只是说我开心高兴了什么事都好商量。”
“你!”
半夏小步挪到河堤旁看着深不见底的河流,心里的拔河正式开始。
跳和二十万显然跳更轻松些,再说这苏州河堤旁人来人往的到处是人,总有人会游泳就自己吧!可要是没有呢?自己不就会死在河里了!转头看了眼封乾只见他嘴角挂着耐人寻味的笑,右手握着的手机现在还亮着屏。
‘不管了,跳就跳死就死,如果自己真出事死了的话那他也脱不了干系,拉他当垫背够本!’
心里这般安慰着,在那里徘徊了一阵,正在她犹豫的时候一不小心脚被栏杆处的小石子一滑,之后只听噗通一声她就那么不打一声招呼华丽丽地掉进了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