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4年7月25日,清政府雇佣英国商船“高升号”护送清军前往朝鲜,遭到日军的截击,英国商船“高升号”被击沉。英国远东舰队司令官斐利曼特获悉高升号被击沉的消息后,立即照会日本联合舰队司令长官伊东祐亨,两人进行了一番谈话。
斐利曼特愤怒的对伊东祐亨说:“伊东司令,日本军舰竟敢明目张胆的击沉从事正当业务的英国商船高升号,你们日本国是不是不把大英帝国放在眼里?”
伊东祐亨听不懂他叽里咕噜在说些什么,通过身边翻译的一番解释后,伊东祐亨笑着回道:“斐利曼特司令,你听我解释,前月25日,我军浪速号在与清军交战时,是遇到一艘挂着英国国旗的汽船,然而该船满载清朝士兵,按照当时的情况,如果船上载有敌国的军队,便自然而然视为参战对象,虽然最终发生了不幸的后果,我代表日本政府表达深深的‘歉意。”
斐利曼特也通过翻译的解释,大致明白他的意思,说道:“伊东司令,你不觉得你这样的解释太牵强了吗,我在这里代表大英帝国,向日本政府表明一个态度,如果日本政府不给出一个满意的答案,那时,我大英帝国就要用战争来找回应有的尊严。”
斐利曼特说完就走了,留下伊东继续听着翻译的解释,听完解释后,伊东祐亨颇为头痛,他心里大骂浪速号舰长东乡平八郎没事找事,英国是那么好惹的吗?
当初,高升号船长认为自己的船上挂有英国国旗,就足以使高升号免受一切敌对势力的攻击,然而他想错了,浪速号舰长东乡平八郎是个求功心切的家伙,当他看到高升号满载清军时,他立即命令浪速号发动攻击命令。击沉高升号后,东乡平八郎在日本军营大肆庆祝,却遭到伊东祐亨的斥骂,骂他是个会惹事的家伙。果然,高升号被击沉不久,英国远东舰队司令官斐利曼特就气势汹汹找上门来,这可为难坏了伊东祐亨。然而,此时最担心的莫过于日本政府,他们害怕高升号事件招来国际舆论的谴责,日本政府在事件发生不久,就派人去调查,并且给无辜受难者发高额抚恤金,他们所做的一切,无非就是做给英国人看的,让英国政府明白,他们无意击沉高升号。
自从清政府向日本开战后,丁汝昌率领水师奉李鸿章的命令在朝鲜近海巡航,并极力避免北洋舰队在外海作战。然而身处平壤的叶志超和聂士成,眼巴巴的看着一天天过去,仍见不到清政府支援部队的到来,甚是着急。此时日本政府不断向平壤增兵,对驻守清军形成包围之势。
聂士成实在忍不住了,他是个急性的汉子,天天窝在这,实在不是他的性格,然而他看向叶志超,觉得这个人毫无进取之心,一心只是听从李鸿章的固守政策。此外还有一名将领与聂士成意见相同,他就是左宝贵,左宝贵,字冠廷,回族,山东费县人。此次他奉命率军入朝,到达平壤后,他请求率军南下,对日军进行南北夹击,但遭到李鸿章的拒绝。不知不觉中,他带来的两万清军已在平壤窝了十几天了,他发现将士们心里都快窝出火来。
聂士成和左宝贵一同去见了叶志超,聂士成说道:“总统大人,咱们整天窝在这里也不是事,咱们干脆来个痛快的,直接与倭人干吧。”
左宝贵也附和道:“对呀,我带来的士兵特别想大干一场。”
叶志超看向两位将军,无奈地说道:“两位兄弟,我也想和倭人干一仗,但是李中堂明令我等固守平壤,你们让我怎么办?”
左宝贵冷笑道:“哼,我看你是贪生怕死,不敢和倭人打仗。”
叶志超说道:“左兄弟,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咱们现在是站在同一条船上的,我怎么能怕死?”
聂士成急躁的说道:“那叶统领,咱们也不能这么一直被动固守吧?”
叶志超说道:“李中堂已经派出北洋水师来支援我们了,我想过几天就应该到了,两位兄弟,再等等吧。”
天津,李府。
李鸿章得知高升号被击沉后,心里莫名的高兴,先前他是有意用英国商船运送大清士兵的,他心里明白日本再疯狂,也不敢招惹英国人,然而他没想到的是,日本人打起仗来真的很丧心病狂,居然不顾一切后果,击沉了高升号,李鸿章作为一名出色的外交家,深知国际舆论的重要性,他知道这次日本惹了大麻烦,他在想:“也许这次战争就会因英国的介入而终止。”然而,历史的轨迹永远让人捉摸不透。
英国。为了更好地解决高升号事件,日本政府指派日本驻英国公使馆的法律顾问巴伦·希伯特,约见英国外务次官巴鲁奇。巴伦·希伯特从小活跃在翻译界,明治时期开始被日本外务省录用,在外交交涉中颇有手段,得到很高评价。此次日本政府命他处理高升号事件,希望他可以凭借出色的外交才华成功的让日本走出“高升号事件”的困境。
巴鲁奇问道:“阁下,今日请我来所谓何事?”巴鲁奇这一说属于明知故问。
希伯特见巴鲁奇在和他兜圈子,说道:“是关于贵国商船高升号的事件。”
巴鲁奇明知故问道:“你说的是日军有意击沉高升号的事件?”巴鲁奇把“有意“两字说得特别明显。
希伯特婉转的回道:“想必阁下还不了解事情的经过。”
巴鲁奇问道:“那事情的经过是怎样的呢,使日军的不宣而战,还是日军对高升号的无情攻击?”
面对巴鲁奇的质问,希伯特回道:“是的,当浪速号命令高升号停船时战争尚未开始,可是几分钟后,清军的军舰济远舰率先向我军舰发动攻击,这就已经意味着交战的开始。”
巴鲁奇见希伯特把锅甩给了清军,他说道:“阁下,我想这不太可能吧,据我所知,当时济远舰面临的可是三艘强大的日本军舰,清军怎么可能会率先攻击呢?”
希伯特坚定地答道:“阁下,我以我的名誉保证,确实是济远舰率先开炮的,至于理由,我想可能是无谓的抵抗吧。”
巴鲁奇听到希伯特满口的胡言,心里不禁冷笑,他说道:“济远舰开炮属于另外一件事,咱们还是谈谈为什么浪速号攻击高升号吧。”
希伯特回答道:“高升号可以说是英国船,也可以说是中国船,如果是英国船,清朝军队就没有干涉的权利,浪速号当然不敢开炮。如果是中国船,清朝军队就有权利干涉舰船行为,且船上满载清朝士兵,所以浪速号就没有不开炮的理由。”
巴鲁奇说道:“高升号是英国船,但是浪速号已经命令停船,就没有继续攻击的理由了吧。”
希伯特回道:“本来应该是这样的,但是没想到济远舰开了炮,开了炮就等于发动了战争。根据战争法,交战国有权叫停中立国运送战争禁输品船舶的权利,高升号当时满载清朝士兵和战时武器,我想阁下承认这点吧。”
巴鲁奇没想到希伯特绕来绕去,又扯回了济远舰先开炮的事,他说道:“是不是济远舰先开炮还有待商榷,此时,我只想私底下告诉阁下,高升号事件,是你们日本军队做得非常愚昧的事。”
希伯特说道:“我和本国政府都抱有遗憾的心情,我只希望此事件不会给日英双方的友谊关系带来影响。”
巴鲁奇说道:“在没有拿到更充足、更详细的报告之前,本国政府还不会采取任何行动,好了,今天就谈到这里。”
希伯特起身恭送巴鲁奇,希伯特非常满意此次谈判的过程,他总算没有辜负政府对他的期望,没有让巴鲁奇抓到任何把柄,并且他还成功的诱导了巴鲁奇的观点倾向,使日本在高升号事件中渐渐隐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