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像水晶的另一边,兽皇家一众吃瓜群众们无语的看着水晶球里的结局,之前热闹的气氛瞬间变成了一种怪异的安静。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群人的安静气氛很快也就变成了一种微妙的尴尬,就在这尴尬时间里,皇后开口对自己的丈夫赛尔特埋怨道“你看看你,越老越像小孩子,还这样由着性子胡闹,也不怕带坏了孩子们。”
皇后的话,明显是在给所有人找台阶下。但是,因为之前一众皇子公主们,对丁一的各种预测、评论、评估太过笃定加肯定加确定。所以就造成了,即便是玛丽皇后的台阶,但还是显得矮了些。更何况,大家的话可以随风飘,说撒就散,但是桌子上的各种首饰,押条,随身配饰却是真金白银,实实在在的,皇后的风,还吹不走这些。
这时伟大的兽皇赛尔特终于开口道“这次丁一与白水都不错,我圣兽帝国的年轻人,该出手的时候就应该全力以赴,不留余力。该拼的时候就要倾尽所有以命相搏。这一点,你们要学啊!不过这一次闹成这样的结局,却实有些过了。”说完,赛尔特又看着桌子上的押注,犹豫了一下,又说道“今天的事也给我们提了一个醒,世间的事,最要不得的就是自以为是,今天的赌局是我开的,原本想着小赌怡情。皇后说的是,是我孟浪了。我做主今天的赌局作废。伊莎贝你可愿意。”
兽皇的话刚说完,伊莎贝立刻行礼接道“今天的决斗女儿已经受益良多,这赌局本来也是女儿不懂事才和父皇打赌的,现在想起来实在是不应该,女儿听凭父皇安排。”
伊莎贝的话让兽皇夫妇很是受用,就这样,一众皇子公主在兽皇三个人齐心合力铺成的台阶前,终于能顺坡而下,而不显唐突。
就在大家拿回各自赌注的时候,玛丽皇后起身走向伊莎贝,一边走,一边解下了自己颈上的项链,对伊莎贝说道“这条项链是我外太祖婆婆传下来的,我一直戴着,从未离身。今天就送给你了,你父皇的错,也不能让我女儿一个人吃亏不是。”
兽皇看着玛丽将自己的项链给了伊莎贝说道“皇后说笑了,都是我的孩子,我还会让自己女儿吃亏?!”等皇后给伊莎贝带好项链,兽皇又问道“伊莎贝,我记得有次晚宴,丁一好像和你一起跳过一支舞?你还记得吗?”
伊莎贝看着自己颈上的项链,犹豫了一下说道“女儿虽然有些底子,但丁一皇叔的舞蹈与普通舞蹈大为不同,女儿也只能记得一半多些。”
兽皇听完伊莎贝的回答,心里更是满意自己的女儿,夸道“一只舞蹈,匆匆跳了一遍,就能记住一半,我女儿果然聪慧。一会儿伊莎贝留下,为我和皇后要单独和伊莎贝说说家话。好了,今天就这样,大家都散了吧!不过皇家开赌这件事,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回去以后,大家就不要再提了。对外就说是考校功课好了。我不想外面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影响我们皇家威仪。”
新兵营的军医室里,我们的丁一同学正躺在床上,小心翼翼地缓慢扭动自己的脖子,努力的看向自己左边的床位。虽然小心,但是肿胀的左脸还是不可避免地碰到了枕头,那淤青被触碰的疼痛,让丁一不自主的急吸一口凉气。因为吸气太急,又牵动了肺部的内伤,一时让丁一疼上加疼,表情痛苦。但即便如此,丁一也没有放弃转头的动作。
丁一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将自己的头转到了左边。丁一的左边,既没有什么A4小腰,也不是什么三十六D。丁一的左边,有的,只是一张肿胀的比丁一还厉害的脸。
那张脸肿的也是左脸,只是因为肿胀的实在太厉害,牵扯的脸的右边也跟着变形。完全睁不开的左眼,同肥肠的嘴唇,以及因为肿胀被拉扯的皮肤,惨烈中带着一丝滑稽,已经让人很难看出,这张脸原来样子。
虽然外人可能看不出来,但丁一却不是外人,自然知道自己左边床位上的这位是谁。丁一每每想到自己的内伤,毁了容的左脸,以及当初第一次看到这张脸,而收到的暴击伤害,就会转头看一会儿白水现在的样子。每一次忍痛看着白水的脸,似乎是占到了某些单方面的便宜,心中也会生出一种莫名的畅快与愉悦感,脸也不疼了,胸也不痛了,就连精神也会好很多。尤其是在看到白水那即想躲又无处躲的尴尬神态之后,丁一就会有一种大笑三声的冲动。心里别提有多舒服了。
白水躺在病床上,面对丁一那“兴致勃勃”的眼神,和看不出表情的左脸,心里自然明白,丁一在得意什么。白水不得不拿出自己当初在近天道修行时的心境,告诉自己:不理,不气是大修行。自己只要能视丁一的眼神为无物,当丁一的肿脸是狗屎,自然也就没什么好在意的了。
那天决斗最后的生死时刻,斯坦科在接住丁一的同时,那遥遥的一指中,看似是随意急点,实际蕴含了斯坦科本人近乎全部的修为。斯坦科与白水一样,练得都是近天道的套路。只是斯坦科一边要用劲气护住丁一的心脉,一边又要救白水,虽然斯坦科的劲气已经练到了登堂入室的“大”境界,但毕竟不是宗师。虽然震散了丁一的水线,但因为水线离白水太近,甚至已经触到了白水的皮肤。斯坦科无法将劲气把握的那么精准。所以劲气依然波及到了白水。如果当时不是曼斯汀用控风术,拉了白水一把,以及在白水身前生成了一道风佑屏障,再加上白水自己的护体劲气,以及长期打熬锻炼的筋骨,凭着斯坦科这大半生的修为,说不定,白水没有死在丁一手里,最后却死在了自己老师的手里。
其实面对丁一那越来越精神的眼神,白水本可以也学丁一那样,将自己的脸也转向左边,来个眼不看心不烦。之所以没有这样做,不是因为白水比丁一怕疼,而是因为白水的左边的床位上也有一个人。白水一看到这个人,就会变得比被丁一看还要烦躁,连近天道的修心心法都不管用。这个人就是丁一与白水决斗时的裁判冷昊。
只见冷昊平趴在病床上,屁股撅的老高,包缠上面的纱布渗出了些许血迹,最有意思的是,冷昊的左脸也是一片青紫,肿的老高。
据冷昊自己说,在决斗结束后,一路后怕的自己刚回家,就被自己的父亲堵在了自家门口,大门刚一关上,不由分说就是一通家法。自己十几年来,从没挨过这么重的家法。到最后,打到自己的屁股都烂到没地方打的地步,如果不是自己的姨娘多,最后拼命劝住了自己的父亲,任由在气头上的父亲就那样打下去,自己的下半身可能就废了,克拉伦斯·冷家可能就此断子绝孙都说不定。而自己的脸则是在抬到这里来之前,自己父亲特意命管家总管下重手打的。说是只有这样才能显得病房协调,不唐突。
当然,白水不想看冷昊,肯定不是因为怕被一个猥琐的的瘦子,却顶着一张胖脸的滑稽样子给逗笑。而是因为,白水一看到冷昊,就会想起自己那“逝去”的五千金币。每当想到这,白水心底深处那无尽的懊恼与悔恨就不可抑制的跳出来折磨自己。五千金币,每一枚硬币都是一枚钢针,不停地在白水的心上来回的扎,真真是痛彻心扉。只是白水自己都奇怪的是,可能是因为知道内情,面对丁一,白水却没有这种感觉。虽然白水也知道,自己的这种想法有问题,但白水还是宁愿让丁一沾些精神便宜,也不愿意看冷昊一眼,因为自己的心实在太痛。实在承受不住这种折磨,为了缓解这种痛苦,白水心里一直盘算如何把损失降到最低。
一个病房三个人,各自摆着各自的姿势,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本来虽然有些太安静,但是氛围还算不错。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伴随着一个急切的关心声音,打破了这种平静。
艾莉娅一进门就跑向中间白水的床位,看到白水的样子,心里又是歉疚,又是生气。想到罪魁祸首就在一边,转身抬手就想揍丁一一顿。
看着艾莉娅怒气冲冲冲进来的样子,丁一心里就慌的很,想到自己的状态,和以前艾莉娅出手的力道。强烈的求生欲望激发了丁一的求生本能,丁一顾不得胸口的疼懂,连忙对艾莉娅喊道“我伤的比他重,会死人的,真的会死人的。”说完就咳嗽起来。
艾莉娅本来就是一时心急,听到丁一那急切而又嘶哑的求饶声,便知道,丁一不是在看玩笑。可想着最亲自己的哥哥现在的样子,艾莉娅心中怒火依然难平。这是艾莉娅看到了另一边的冷昊,心里想着“哥哥受伤,你也有份儿”。于是来到冷昊床边,根本不给冷昊机会,“啪”的一声,在冷昊的屁股上来了一下。安静的病房瞬间传出杀猪般的惨叫,久久不能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