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山顶,果然跟冬天一样冷。遍地积雪,满眼都是洁白,风刮脸上疼疼的。典型的北方的冬天啊。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不住在山下过夏天,非要在山顶过冬天呢?
山顶地势趋于平坦,在一些墨绿松林的围绕中,他们来到了一个大院子前。那是用木头夹成的围墙,木头大门,上有匾额,写有四个大字:长白剑派。
大门没有守卫。小木过去推开,里边是个四合院,正房是长长的一溜,红砖雪顶,两边还有厢房。院子好大,一群汉子正光着上身在练功呢。扎马步,出拳,踢腿,动作一下,便喊一声。一个个皮肤黝黑,健壮如虎,精神倍足。
场外站着两个男子,一个是三十多岁的青年,身材魁梧,浓眉大眼,一脸的严肃,嘴里正喊着动作名称。那些汉子在他的声音中,不停地变换着姿势。另一个则是十八九岁的少年,一身蓝色劲装,生得大眼高鼻,带着谦和的笑容。
小木领着鲁王走进去,没有人看他们。他们来到那青年的跟前站立,不发一声。那少年看到他们了,只看了两眼,又去看练武的汉子了。
等到那些汉子练完拳,自由活动时,小木这才把鲁王引见给那青年。原来那青年就是蓝大侠的大徒弟王涛,人送绰号冷面判官。有一身高强的武艺,还有一颗嫉恶如仇的心。
小木介绍鲁王说:“这是山东的孙善孙公子,是一位读书人,也学了一些武艺,想投在长白门下。”
鲁王连忙行礼,说道:“王大侠好。本人孙善,虽然读书,但是向来崇敬象您这样的侠客,也想成为一名侠客,为百姓做点好事儿,请王大侠收留。”
王涛行了礼,打量一下鲁王,说道:“孙公子,看你的外表,你的家世应该不错的。当个读书人,考取功名不挺好吗?学武可是很苦的事儿。再说,本门是有规定的,不收十岁以上的人。”
鲁王解释道:“为了学武,我是不怕苦的。至于年纪嘛,我想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也学过一些武艺,自信还可以。我想带师投艺,还是有优势的。请王大侠通融一下。”
王涛想了想,说道:“这件事儿还需要跟师父和师母说一下,得他们同意才行。”
鲁王说道:“那就有劳王大侠了。”
那些练武的汉子也在观察着鲁王,见他长相俊美,双眼水灵,是千里挑一的俊男,不免生了轻视之心。有的低声说:“长得跟大姑娘似的,是练武的材料吗?要是进了咱们派,别丢了咱们的脸。”
还有人说:“还是别进来了。要是进来了,那宋玉兄岂不是多了一个情敌吗?”然后,大家笑成一片。
王涛脸一板,朝他们说道:“乱哇哇什么呢?还不赶紧练功去?想被师父师娘骂吗?”
那些人乖乖地又去练功了,谁也不敢吱声,乖得象一群孩子。
鲁王瞅了瞅小木,心说,咱们怎么办呢?不能就在这山上等着吧?这里怪冷的。不过看这帮人,好像都不冷的样子,就象过夏天一样。幸好自己现在功夫强了,不那么怕冷了。
这里虽冷,他还是挺乐意住下来,因为可以有机会见到蓝夫人了。那个风姿绰约的女人,可是她暗恋的尤物啊。这个秘密谁也不能说。
王涛看了几眼练武的汉子,又转眼对鲁王说:“孙公子,你都学了些什么武功啊?都跟什么人学的?”
鲁王回答道:“我学的东西太杂了,有拳、掌、暗器、剑法、刀法等。也不是专学一家。看见谁会武,就磨着人家学几招,结果学得乱七八糟,不一样精的。实在叫人笑话。”
王涛点点头,叫那群汉子停下,说道:“王学礼出列,你和孙公子过几招,不能伤人啊。”
那是一个五六岁的少年人,身材瘦削,个头跟鲁王差不多。
王涛介绍说:“这个王学礼是五年前加入我派的。学艺五年,表现不错。师父都挺满意。孙公子,你们切磋一下功夫。只要你能支撑五十招,我就跟师父推荐你入门。”
鲁王听了高兴,说道:“好的。”小木在他们耳边低声道:“不可大意啊。这个王学礼是后起之秀。在他们这一批人中,他的功夫最好。公子,你一定要小心了。”
鲁王嗯了一声,和王学礼相互行过礼,便过起招来。
王学礼几步滑来,一拳打向鲁王肩头。鲁王晃肩闪过,反手一掌打去。
王学礼反手去抓鲁王手腕,看似慢,其实快。鲁王翻掌切他手指,王学礼退后一步,一脚踢向鲁王胸口。
这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在电光石火间完成。这个王学礼果然不同凡响。一招一式,带着劲风飘荡。稍有不慎,便可能叫鲁王当场趴下。
要是换了逃亡前的鲁王,肯定早被王学礼放倒了,可是鲁王今非昔比了。经过逃亡路上的历练和洗礼,他的武功和经验有了一个飞跃似的提高。尤其是经过荷花的指点,更是进步飞快。幸好这不是拼命。要是拼命的话,鲁王只要使出蛇毒掌,管叫他一命呜呼。
王涛望着他们在场中蹿高伏低,龙争虎斗。见鲁王的武功果然是五花八门,什么招式都有。前一招是少林的,后一招就变成武当的了。再一招是昆仑的,再变一招就是华山的了。这个孙公子果然是个杂家,让王涛大开眼界。
那个青年则一声不响地瞅着,面上带着微笑。连小木都不知道他是何人,
那些汉子们则大呼小叫的,一会说王学礼这招黑虎掏心用得好,那一脚足定江山踢得妙。三十几招过去了,打个不分高下。
王学礼心上有压力,生怕别人小看他。他可是后起之秀中的高手代表,要是拿不下一个未入门派的家伙,可是丢人的事儿。
鲁王也有压力,生怕败于五十招之内。那他容易进不去门啊。他的要求不高,只要能撑到五十招就可以了。
在第四十招时,王学礼的双掌在鲁王眼前一晃,趁鲁王注意掌上时,他的脚猛然踢出,令人防不胜防。
众人一片惊呼。这可是王学礼的杀手锏呢。这招叫幻影神脚。掌是虚的,是幌子,出脚才是真的。这是蓝大侠创造的,王学礼学得精。就是他的这些同门们,有时跟他过招,要是他使出这招来,还经常被他踢趴下呢。何况根本不见过这招的鲁王呢?
在大家的想像中,鲁王肯定趴下了。因为王学礼使这招快如疾风,掌一出,随后脚踢出。你防了脚,掌就是实打。你防了掌,就要中脚了。
在大家的一惊呼中,只听啪一声,怦一声,结果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