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说下就下,没一点犹豫不管你在做什么,这雨也不知怜悯是何物。
‘百叶门’被磅礴大雨笼罩在雨幕中,本还是干燥的地上汪起了水来,屋檐流下的雨滴连在一起,就如同在雨中的众人忐忑的心一般。
这,时高时低的雨声仿佛就是这些人的心里写照。
咏叶道人脸上已经看不出一丝的慈眉善目和以前那个总是一脸淡然和仙资颜容的老道完全不一样。
老道悲天,更是悯众弟子,自从读了天道,便相信‘道可道非常道,明可明非常明,’道生万物,可如今道却要毁在这里。
天见可怜,只恨天不知仁义道德为何?做苦的多是好人。
长老看着雨中已经淋湿了的众弟子,不断摇头心中做苦,再看闭目养神的咏叶道人不知该说什么。
听得山下传来粗鲁的笑骂声,和兵器的摩擦声,众弟子脚上不禁移了小步,眼神不断漂着四周。
正当众人心里恐惧上升到心眼,不知如何自处时,
咏叶道人突然开口,长呼一口热气对着众人说道:“众弟子心中可有道?”
弟子们仿佛看到一盏明灯驱散了心底的恐惧齐声喊道:“道在我心!”
声音比天上的雷声还过之,震得地上的雨珠跳了三跳。
听得这声响咏叶道人不再迷茫,不再悲悯,眼中发出了好几十年不曾有过的凌厉,皱纹堆中可以看到怒容。
他再道:“是何道?”
众人再次齐声道:“天道,人道,修罗道”
咏叶道人点头道:“道可明?”
众人心中燃起了道义,奋起心里的力气喊了出来:“非常明!”
咏叶道人浮尘一番,一伸手从殿中高堂上取下一把白色宝剑,凌空而来,拔剑而出,剑光闪动,射过场中几百弟子眼中,取走了畏惧。
他气运丹田,用句霸道的话大声问道:“要明何道?”
弟子们群起愤然,吼道:“修罗道”
“天道不通,人道不随,改为修罗道,一入修罗难回头,万劫不殆,百难不死,脚踏修罗门,说我道门道”
咏叶道人的话点燃了百叶门弟子心里的愤怒,众人一齐冲入屋内去取尘封多年的宝剑,道门弟子左手拿的是浮尘,右手拿的是玉剑,这才是道者。
长老已经很多年没看过这般场景,看到过如此凌厉的咏叶道人,当年咏叶道人乃是‘荒城’出了名的滴血剑客,见血封喉,杀人不眨眼,在遇到了他师傅才被点化带到‘百叶门’从此放下了右手的玉剑,拿起左手的浮尘。
长老笑道:“师兄,豪情壮志不减当年,”
咏叶道人拂过手中的宝剑叹气道:“若是可以,我再也不想拿起这把剑再造杀戮,可惜,我恐怕要枉费了师傅的重托。”
长老惊奇道:“师兄点起众弟子的熊熊斗志,怎么这样说?莫不是师兄怕了那两门门主,”
咏叶道人笑道:“一界屠夫有何可怕!”
长老不解其中缘由问道:“我看师兄是有惧意,师弟不明其中道理。”
咏叶道人把抽出来的剑,放了进去,摇头道:“若是那屠夫背后没人撑腰可敢前来。师弟快些一封书信给‘畏宗’前去求救,但愿能来的急”
长老走了,留下咏叶道人看着越来越大的雨水笑道:“风雨欲摧我百叶,何苦来得这么急!”
说罢融入了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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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叶门被‘修罗堂’和‘枯叶堂’两门共七百多人围了起来,在番天星和冷无风的带领下,登到了山头,众人身上被雨打湿,七百多人甩了甩手中利刃上沾着的雨水,千百水珠齐洒出,比雨势还壮观。
百叶门鸣钟,此钟不绝,不歇。恰似一头沉睡的雄狮发出的怒吼。
三百多身穿道袍的门中弟子,手中执剑,剑指院子外边的群匪。
眼睛已经发了红,整齐的站在雨中任由雨水冲刷,就像一柄洗干净正准备伸张正道的大剑。
人群中让开了一条道,这条道上,咏叶道人踏步前来,用一缕柔和关爱的目光看向门中两边每一张年轻的脸庞。
不顾番天星等人的面,轻轻为一名道童掸去脸上的雨珠,这名道童便是先前在山门口受辱的道童。
咏叶道人问道:“怕不怕”
三百个声音齐响:“七百屠夫有何可惧!”
咏叶道人豪情一笑,冲着番天星等人问道:“可听见了?天地浩然正道长存!哈哈,你们这些邪魔外道今日必遭天谴”
番天星脸上铁青,手中的黑镰握紧,骂道:“牛鼻子老道少在那吹牛,待会定要血洗你百叶门,看你还笑得出来,”
咏叶道人依旧轻笑道,“试问,谁借你们的胆子,敢扬言血洗我宗门?”
番天星含了一口雨水吐出来骂道:“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想来便来,倒是你这老道,谁给你胆子和我这般说话”
咏叶道人轻笑一声:“贫道一向胆子都很大,尤其是和一头野狗说话,胆子更大。”
此话一说,百叶门的弟子大笑起来。气得番天星咬牙切齿。
咏叶道人说完番天星并未停下,转头对着冷无风笑道:“可记得,上次在你脸上留下的记号,真是****的狗该不了记性。”
冷无风依旧那么冷,不怒,不气,平静的说道:“你还是那样让人可恨”
话才说完,手提阔刀便上前劈向咏叶道人,咏叶道人单手握剑,挡住劈来的阔刀,这时一把黑镰杀至,乃是番天星前来。
“老道拿命来!”
咏叶道人脚剑轻点,在地上留下一圈涟漪,一脚踢开黑镰,一剑震退了冷无风的阔刀。
“就凭你两还不是贫道的对手”
“打不过怎样,呵呵,我们人多。我堂弟子听领杀了百叶门弟子,一个不留”
两人不得手,便吩咐手下,一起杀向百叶门那些道童,
咏叶道人笑道:“这可未必!”
道童门早就等待多时,手中的剑抖去水珠,三百人小步轻迈,把手中的剑搭在一起,背靠背,十人一个圈,转身便可进入另一个圈。
众人齐吼道:“百叶大阵,斩妖除魔,!”
七百多人围上前去,道童门突的散开放进去一百多人,而后又扎紧圈子口,一百多人一会便倒在了剑阵之下,而道童们才死了几十。
两边人杀红了眼睛,展开了肉搏,两边人都拼得你死我活,修罗堂和枯叶堂有人数上的优势,而百叶门靠着百叶大阵,居然势均力敌。
咏叶道人负手而立,剑指番天星和冷无风,以一敌二占尽了优势,两人身上已经出了多少血痕。
“看到了没,哈哈,正道长存,、”
两人大叫可气。
番天星握住黑镰,旋转而来,口中喊道:“看我旋风镰,”
而冷无风跳起五米高借着下冲的力道喊道:“大刀斩”
看着快来到眼前的两大招,咏叶道人一指轻点雨珠,抽剑划过雨幕,万千的水珠居然被剑穿切而过。
“大雨磅礴又奈何,流雨剑前穿流过”
一招流雨剑法,犹如跳动雨滴一般,融进了雨中,在雨中更是如鱼得水,潇洒向前去。
一招便破去了两人的招式,还落得一身伤,重重的摔在地上。
番天星和冷无风看着前面丝毫未伤的咏叶道人道:“你实力又长进了?”
咏叶道人笑而不语,细看弟子们的决斗。
双方都损失惨重,伤亡过半,不过两门派联合起来,虽然实力较弱但是毕竟人数要多,百叶门还有一百多弟子,而两门还有四百左右弟子。
番天星恶笑道:“就算你厉害又如何,看你那些道童已经支撑不住了。”
咏叶道人看着地上已经红了如同地毯,在雨水的冲刷下滚滚动着,心里大怒,一记剑罡劈死了数十门枯叶堂的弟子就忙去救援。
谁知却被一道力道打在地上,
一个空洞的声音在雨中发出:“道友怎能坏了规矩。”
仅仅一招就把咏叶道人打爬在地上,咏叶抬头却没有看到任何人,心里暗道不好,再看那边狞笑的番天星和冷无风,心里便知道伤他的人便是两人后面撑腰的人。
周围一个一熟悉的年轻面孔倒在血雨中,咏叶道人不管不顾那躲在暗处的神秘高手,一剑甩出又带走了几十个两大恶门的弟子。
又一声音发出,声音带了些怒意:“道友怎能如此作为,”
咏叶道人想甩出下一剑,却被挡了去,剑罡打偏,落在了百叶殿上。咏叶道人咬牙只希望他师弟能早点去‘畏宗’求援。
就在这时一颗脑袋被凭空扔到咏叶道人面前,这人正是那名去求援的长老。
声音再次发出来,
“今日谁也走不了。”
咏叶道人看着血淋淋的人头便知道消息没送出去,哀叹道:“天要亡我宗门啊,可恨呐,我门中到底做错什么了,”
“不是天要亡了你,是老夫要亡了你!”
咏叶看着最后一个弟子也倒了下去,竭斯底里得吼叫道:“你到底是谁,给我出来、出来?”
若是没有这神秘人,他宗门怎能亡得,心里可恶至极。
说罢,一枯瘦的黑衣人从雨中走了出来,这人一半似人,一半似鬼,藏在黑衣中看不清相貌,不过这样的高手‘芜荒’之中定是没有,一定来自中原。
咏叶冷痛苦的问道:“不知我们哪里得罪前辈了?”
黑衣人摇头,笑道:“老夫,要对付的是‘畏宗’可惜你是站在那边的!”
咏叶道人心中有了一丝明白,他宗门和‘畏宗’同气连枝,这群人是想断了‘畏宗’的后援,先灭了他们再去灭‘畏宗’。
咏叶道人明了事情,冷笑一声“可惜没给梁来宗主报信!”
于是提着剑看了一眼全部身死的门中弟子,有的面容还很年轻,有的死的时候还不忘面朝家乡的方向。
雨还是一直下,却没有血流的快,从躺下的弟子们流出来的血顺着地势流下了山去,红遍了两里地,。
咏叶道人眼角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大吼一声:“中原杂碎也想染指我‘武学’祖地,做梦!”
说罢一招‘雨落’,剑裹着巨大的雨团劈向黑衣人,黑衣人冷笑。
“武学祖地?呵呵,在我看来就是一出顽固之地而已,就如你这般废物一般。”
黑衣人大手一捻,仅仅用一滴雨珠便,把咏叶道人穿吼而过,咏叶道人睁着的眼睛慢慢闭起,倒在了血雨中,他的血也和他门中弟子容在一起,顺着地势留下山去。
仅仅一招便接过了这位掌门。
如今所有声音都没了,只剩下雨滴声,越来越大的雨声。
黑衣人瞥了一眼咏叶道人叹道:“破灵境初期,在这‘芜荒’也算得上高手了,给我把他好生埋了。”
说罢拂袖融入了雨中,消失而去。
留下番天星和冷无风抓头细想“什么是破灵境初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