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知道是刘老爷子和刘管家两个人共同害你的？”陈胜利问洪三爷。
“我当然知道，我的中国媳妇儿就是以前是刘老爷子家的丫鬟，那两个人合谋的诡计她听的清清楚楚，她不顾个人危险，连夜从刘家里逃出来，你想想一个十八九的姑娘，大字不识几个，硬是提前杀手到达热河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我！”洪三爷感慨地说。
“你为什么就相信她？”
“因为爱情，因为她喜欢我，刚才也跟你说了我们三个是合伙做买卖的，所以生育上会互相走动，有一次我去刘家看到她被四姨太打的厉害，我就帮她出了头，她很感激我，这个姑娘人长的不赖，能干活也很勤快，是让人贩子贩卖到刘家的，起初刘老爷子是想纳了她，四房太太争风吃醋全体反对，说这个女的来路不正，他们他妈哪个来路正的不是戏台上的就是窑子里的，还他妈有脸说别人，一个一个的臭德行！”洪三爷越想越气愤恨地骂到。
“幸好有人提前给您报了信儿，要是提前没有个准备后果不堪设想呀！”陈胜利应和着说。
“那是，他们千算万算，就算了一条，那就是外面的路是我走，离了我他们也只能在平涞县这个地方混了……”洪三爷神情得意但很难被外人察觉地说。
“那你就没准备回来，报仇吗？”
“我随时准备回来报仇，所以在外蒙古冰天雪地里我苦苦打拼、苦苦支撑，就是为了有一天回来报仇，被兄弟出卖如挖心之痛呀……”陈胜利观察到洪三爷拿烟的手有轻微地抖动。
陈胜利发现洪三爷的内心深处隐藏了好多好多秘密，看着洪三爷的眼神，他感觉有种深不见底的深邃，就试着引诱洪三爷继续说下去，他试探着问道：“那你在外面？一定非常辛苦吧？”
“何止是辛苦，那是在戏耍自己的小命儿，你说现在这世道干什么最来钱？”
陈胜利被洪三爷突然的一问，不知该如何回答。
“四样东西，枪、烟土、粮食还有人！”洪三爷掷地有声地说到。
“愿听三爷细说！”陈胜利恭谨地说。
“当今这世道司令多的似牛毛，有枪就是草头王，有枪你才能干事儿，有烟土就等于有了钱，烟土可是硬通货，有枪有钱你才能有粮，有粮才能有人跟着你干，当兵吃粮吗！有了人你才能有枪有钱，这是死循环环环相扣缺一不可呀！年轻人学着点儿吧！”洪三爷边说边在地上比划着说。
“但是你也知道烟土这的东西，害人不浅，多少人的命都搭载上了，我之所以能活到现在除了我比较幸运之外，我还有一帮可以为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我也是在死活之间滚了几个来回的人了……生死对于我来说，早已是像自己抽烟一样的东西了，点着什么时候灭是迟早的事儿，猛吸你就灭的快，不吸你就能确保它不灭吗？只是我媳妇儿跟我担惊受怕，孩子还小，我也没时间照顾她娘二俩，为了她们的安全孩子在苏联，让她会来避一避也散散心……”
“那你是怎么躲过杜月笙追杀的？”
“刚开始隐姓埋名小打小闹，渐渐地干出了名堂，实在捂不住了，最后我听堂口的人说，还是由于日本入侵上海，杜先生才放了我一马，杜先生让人给我捎话‘国难当头，驱逐日寇，放弃个人恩怨，杀敌无悔？’”
“这就放过你啦，也太简单了吧！”陈胜利问。
“哪来那么简单，你以为说过去就过去了，你难道不知道杜先生是怎么起的家，打打杀杀刀头舔血混过来的，最后这4个字‘杀敌无悔’他在下面划了一条粗粗的线，你可以这样理解，‘杀、敌无悔’这是说日本人杀人不眨眼，他们从来就是心狠手辣，从来没有怜悯之心。‘杀敌、无悔’这有可能说的是他自己，或者也鼓励我这么做和小日本开战。你看最后一个‘杀敌无、悔’，这才是对我最后的警告，如果我不公开弄死日本人，或者我弄死他不知道，那我们之间的协议，他就会反悔那时我的死期也就到了。这是逼我呀！我只想平平安安过几天太平日子，洋毛子、日本人、国民党、共产党、土匪、汉奸我谁也不想得罪呀……我只想过几天太平日子……”
“三爷，您觉的就现在这情况能过上太平日子吗？”陈胜利及时插嘴问到“您这次回来，也是杀小日本的吧？”
“不是，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不想招惹日本人，我谁也不想招惹，我只想平平安安地发财挣钱过日子……”
“你觉得这样做杜月笙会放过你吗？”陈胜利问。
“会，也可能不会”洪三爷长长地吐了口烟说到。
“什么意思？”陈胜利好奇地问。
“什么意思！你无需懂得，只要照我说的办就行了，杀人之后，书写3个字‘张发林’就行了”
“想必张发林才是您的真名吧！”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方便……”洪三爷笑到。
“你跟我说这么多，你就不怕我说出去，让别人知道你的真实情况，不怕我卖了你吗？”
“不怕，这就是你想问的第二个问题吧？”洪三爷没抬头又摸出一支烟静静点上。
“你为什么就相信我？”
洪三爷猛然抬起头，紧紧地盯着陈胜利低声地说“不会”
“您怎么会如此肯定？”陈胜利心想这个老家伙果然深不可测，但他还是试探着继续问着说。
“你当然不会，你也清楚你知道的越多，对你就越危险，其一，你根本就干不过我，我弄死你们就像捏死一只蚂蚁；其二，你如果让刘然方知道，也就是说他的秘密你也知道，所以他会千方百计地弄死你们；其三，我看你这个人，为人仗义，性格豪爽，这也是我看重你的地方；其四，你对我们家小友照顾的不错，我能看出来他特别依赖你；其五，给你两条枪，这可是好东西对你起家之用有巨大帮助，你感激我还来不及呢；其六，你之所以对那两条枪不感兴趣，你还有其它的目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接着说“你是想跟我谈条件，说吧！”
“三爷，您真是高啊！什么也逃不过你的法眼，既然是生意了！当然……买卖是谈的，只要价格公道，大家才能谈得拢吗！您说对吗？”陈胜利压抑着心中的狂喜，微笑这对洪三爷说。
“当然，只要你们能按我的要求完成，之后的话……好商量。”洪三爷脸面无表情的说。
“三爷，您想杀刘家的人儿，不就是刘老爷子和他家的俩儿子还有那个管家吗！就这4个人按价格来说，您的买卖也太划算了，4条命只给两条枪，未免太抠了吧！这不是跌您老的份吗？”陈胜利笑着说。
洪三爷也笑着说“不是4个人，是3个人！没有刘老大，
刘老爷子跟刘老二是第一条枪的价格，他家管家是第二条枪的价格。”
“这个买卖不太合适吧！怎么说，一人也得一条枪，管家应该是两条枪，你别忘了他的命可是用一条大黄鱼换来的，他的命你就用这条破枪来换呀！未免太……”陈胜利语气拉得很长，但是依然面带微笑。
“好就按你说的办！”洪三爷接着说“你说的有一定道理……”
“三爷，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我说的是定金……”
“你他妈，给脸不要……”洪三爷猛然间站了起来，边骂边很利索地把手伸到了怀中。
陈胜利反应极快，一把按住了洪三爷的手说“先别生气，三爷我刚才和您不是说了吗！咱们这是在谈生意，您也是生意人何必和我们这群土包子计较，再说了生意不谈还叫什么谈生意呀！”
“那你说说你的价格，我来听听。”洪三爷其实并没有生气，他只是想用这种方法压低这次交易的成本，没想到陈胜利说出“定金”两个字，他就知道后面还有大头，他必须这么做，其实在他的内心深处早有了一个合适的价码。
“三爷，你想这么3个人，我就一个肯定搞不定，我兄弟们跟我一块****是不是也该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这样您先稍微等一下我去去就来。”说完陈胜利都没给洪三爷说话的机会就走出屋子。
陈胜利把曹福生单独叫到了一边，把刚才的情况和曹福生详细说了一边。没多长时间曹福生走到洪三爷面前，说到：“手榴弹20箱，花机关一挺子弹3000发，手枪10支，每支100发子弹，步枪30支，每支子弹300……”
“停！你们好大的口气！洪三爷冷笑道“你们以为我这是兵工厂呀！你们有命来，有命走吗？”这个价码实在大大超出了洪三爷的意料，他非常生气说话脖子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
陈胜利跟曹福生两个人强挤出笑脸，笑着说：“咱不是商量吗！你也可以压价呀！您不妨也说说您的价格，买卖就谈的吗！不谈怎么成呢！谈买卖、谈买卖吗！就的谈呀，您不妨也说说您的价码，只要价格公道大家都能接受就行……”
“手榴弹5箱，步枪5支，手枪5支，每支枪配100发子弹，我看这就可以了。”洪三爷用冰冷的目光看着他们说。
“三爷，机关枪一挺不能少，外带3000发子弹”曹福生着急地插嘴说。
“1000发子弹”
“2000发”
“成交！”
陈胜利立马说：“三爷，那咱们怎么结算呢！杀一个人结算一次还是，完事一块结算呢？”
“杀完了一会儿结算！”
“那不行！”曹福生说。
“你还不相信我吗？”
“我不是不相信您，我是不相信我自己，你看就我们手里的家伙事儿，不好对付啊！要不这样吧！您老财大气粗也不会在乎这点儿，要不您先给我们预支一点儿，我们也好去干呀！”曹福生嬉皮笑脸地说。
“那不是已经送给你们两条枪了吗？你们还想要什么？别蹬着鼻子上脸……”洪三爷有些气愤地说。
“那就我们杀一个，您我们结一份儿，我们跟人家拼命难免自己有损失，到时候我们弹药越来越少，您老给我们的任务完成……”陈胜利故意拉长了语音，他想了想又接着说“到时候打草惊蛇恐怕就更难办了……”
“也罢！”洪三爷悻悻的说道。
陈胜利急忙接着问：“三爷，刚才那两支枪可就不能算到咱们交易里面，那是您送给我们的！”
“我没那么小家子气！”
听到这句话陈胜利也乐开了花，曹福生也乐开了花，两个人紧紧地攥着拳头，高兴的很，高兴的拳头在不停地颤抖。
陈胜利这时，满面春风的对洪三爷说：“三爷，我们要是弄死了，您先支付我们几条枪呀？”
“你们自己说！”洪三爷漫不经心地说。
“机关枪一挺子弹2000”曹福生随口而说。
“这个恐怕不行，现在半个月之内到不了货！”
“那手榴弹、步枪总可以吧！”
“行，过几天就能到！”
“那手枪呢？”陈胜利急切地问。
“也的过几天！”
“还什么过几天呀！您和您外面那位不是现成的都有吗？”曹福生笑着对洪三爷说。
“你们是不是打定我掌中雷的主意了？”洪三爷狐疑地问。
“对呀，我看着都眼馋！”陈胜利做了一个流哈喇子的鬼脸。
“行呀！弄死了立马给你！”洪三爷笑着说。
陈胜利转身走到门口，对着外面趴在地上，围在一圈儿正在练枪的几个人说，赶快进来，赶快进来，有大好消息，有大好消息……
一群人听到有大好消息的时候呼拉里地涌进了屋里，陈胜利高声地说道“三爷看大家伙儿，对于小友照顾的非常周到，他非常感激咱们对小勇的照顾，决定再给咱们几支枪……”
洪三爷和他的手下被这突来的一幕，给弄懵了忙问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想说的是刘老爷子两个月以前，已经让我们给弄死了……”陈胜利蹲在三爷的身边轻松地说。
“怎么死的？”
“吓死了的”
“不可能？”
“不信你可以问小友，这事儿是你外甥干的！”陈胜利得意地说。
洪三爷一下子来了精神，猛地站了起来，向小友招了招手，说道“小友快过来，快过来……”
小友一下子蹿到了洪三爷的身边“老舅，怎嘀啦！”
“刘老二他爹咋死的？”洪三爷忙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