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响雷在我头顶轰然炸开,气喘的毛病又犯了起来,我抚着胸口咳嗽,而虞宴,慢慢地踱到我身边,弯下身子,在我耳边继续说道:
还有,上次暗杀失手,是有人泄露了你的身份才让对方早有准备。要不要你猜猜看,这个泄密的人,是谁?
难道……我抬起头看着他,只见他满眼残忍,如凌迟般一字一句切割着我的心:
是,我。
虞宴……你这个混蛋!
我浑身的气血都沸腾起来,运起丹田最后残存的真气,却被他一掌重重地拍在胸口,震断了奇经八脉。
一口腥甜的黑血从嘴里喷了出来,我经脉尽断,再也不能运气出招,软绵绵的拳头打在他身上,完全没有半点作用。
这江湖上的高手,有我一个就够了。
他冷冷地笑着,刚刚重击过我的手掌,轻轻抚过我的脸颊。
一身武艺就这样被他废了,他在红彤彤的烛火里笑得不动声色,不容分说地抱起了我,将我掷在他火红的婚榻之上,将身子压了下来:
小雨,当年在小村里,你也算是我重礼聘下的妻。这么多年我对你以礼相待,如今你虽负了我,可我待你,始终一颗真心。
我张嘴就要骂,却被他的唇掠去所有言语。
这一夜,红烛摇曳熄灭了光明,黑暗中的泪痕,映不出一点星光。
这江湖上的高手,有我一个就够了。
不知道为何,我一直记得他在我耳边的这句呢喃。
那晚之后,我被他囚禁起来,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面,每天有人为我送水送饭,但无论我怎样呼救求援,四处都只有冷冰冰的墙壁沉默以对。
后来我也知道了,那给我送餐食的老婆婆是个聋子,她也是看守,我的呼喊对她而言都是徒劳。
我不知道在这昼夜颠倒的地方呆了多久,终于有一天,老婆婆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队朝廷官兵,他们走进牢房便问:你可是被虞宴陷害的江湖人士?
我想了想,摇头道:不,我不是江湖人士。
为首的官兵打开了铁门:你不必怕,虞宴这危害武林的贼子已经被陛下诛杀,如今天下太平,陛下大赦,江湖上也将迎来祥和一片的清明,你若有一身好武功,可为我所用……
我仍是摇头:我的一身武功都被废了。
对方愣了愣,伸手就搭上了我的手腕,之后面带惋惜之色道:可惜了。
他给了我二十两银子,放我走了。
在我重获自由之后,齐蒙找到了我。
他现在已经是京城的禁军首领,深得新君器重,而在把过我的脉之后,他也忍不住满脸惋惜地哀叹了一声。
你的武功,再回不来了。齐蒙如此叹道。
之后他和我叙了一会旧,他说,太子继位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诛杀虞宴,这么多年来,虞宴手段毒辣,杀人无数,新君慈悲怎能容得了他。
而不仅仅是虞宴,他的那位毒妻也一并赐死,由此还牵连了老刑部尚书一家入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