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沙。
冥山邪宗门。
“不好。童燮,快去召集兄弟马上弃山西撤。要快!”邪宗门主邪神向东方远处的天际望去,一脸的焦虑紧张。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后,邪宗门内轻功飞来了两位女子。正是灭掉四大魔教之一血蝠神教的红瑾和黄琇。
“五姐,已经人去楼空了,他们跑了。”黄琇道。
“算了,我们先行回区到了教中再禀告大哥。”红瑾道。
终于,邪神带领教众三十余人越过了冥山。
童燮盯着邪神,因为他不明白有什么大事会让有千年之基的邪宗门弃离冥山,而且还是走得这么狼狈,突然。怀着心里的疑问,便问道:“师父,我们要去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邪神凝视远方,脸色阴沉,半响道:“去赤血堂。”
“赤血堂?西门绝不是一直和师父你合不来的吗?“童燮听到要去位于会昌西南方的赤血堂,一脸的迷雾。
“那也总比等死好吧?”邪神低下头深深的吸一口气,道:“灵蝠是镇守血蝠山的灵物,性情凶残,这种东西是绝不会轻易离开老巢的,除非老巢被毁,蝠王死了。刚才我看到血蝠山上的灵蝠都黑压压的一齐飞向了溟海,肯定是血蝠神教出了大事。这几日,我一直都在做一个奇怪的梦,天下将大乱。”
童燮的脸上都是半疑半惑的神色,道:“师父,赶今日您老又犯邪了呀,严重不……”
邪神劈头就给了童燮一下,骂道:“臭小子,你懂个娃娃?师父我虽然平日里性情古怪,总让人感觉神经兮兮的,可是在心里大事从不会糊涂。”
就当师徒两人在谈话之际,半空中有两人轻功而至。
红瑾道:“六妹,巧得很,遇到邪宗门的人了。”
黄琇笑着点了点头。
童燮向前走近,道:“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红瑾没有回答,只是对童燮一笑,竟如倾国倾城般,如春风拂过脸面,这一笑让邪宗门内所有教众忘掉了自己,兵器惧落,只有邪神一人没有中摄魂之术。
邪神大叫道:“不好,都不要看!”
就在邪宗门三十余人被红瑾摄住心魄后,已经没有自我存在的意识,危险关头,邪神无奈只得施展术法,魔刹怒。
只见自邪神一丈之内狂风暴起,天空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蓝色天神,两手握一巨斧用力向红瑾劈去。
或许红瑾已经察觉到邪神所施之法的威力极大,于是轻功退却十余步,左手捻起无名指念动咒语,身前立刻出现了三道厚厚而明亮的冰墙。没有想到魔刹怒的破坏力量远远超过红瑾的想象,挡在红瑾身前的那三道防御冰墙被生硬地被击碎,而剩余的力量碰撞到她的身体。同时,刚才被红瑾摄住心魂的邪宗门弟子们都变回清醒。
黄琇扶住红瑾惊道:“五姐,你没事吧?”
此时的红瑾显然恼怒了,她的双目中似乎要喷射出一团火焰来,狠狠地盯住倒在地上的邪神道:“没事。虽然魔刹怒的破坏力如此之大,可是我还是有足够的力量杀死邪宗门所有的人。”
其实魔刹怒是损人损己的至阴术法,威力巨大,可是施此术法的人会受到甚大的内伤,需要休息很久才可以恢复体力。
红瑾已经幻化出数十把冰剑,剑如冰雪,气似寒风,一齐朝邪宗门教众刺来。就在魔教必死无疑之际,有一人腾空而现,念动术法,右手掌心处出现了一个很大的天蓝色圆状图案,把那些被红瑾幻化出来的冰剑如数吸入其中,化为无形。
侠骨柔肠,清容俊发。
原来沈弘羽自告别尹小臣离开了小石村后,就一直向西赶路,却因为山路崎岖而走错了道路,正好巧合遇到红瑾和黄琇准备血洗邪宗门,见此情势便出手相救。
“玄武神功?”红瑾心中大惊,与黄琇的目光不谋而遇。她们知道,玄武神功是世间十大最强术法之一,是主人的不传秘法,而眼前这个神色幽深气貌不凡的男子竟然也会使用,未免不觉得有些惊异。
“为什么要杀死他们?你们是谁?”沈弘羽冷冷的问道。
“告诉你又何妨。我们乃圣月神教的护法红瑾黄琇,你又是何人?”黄琇搀扶着受了伤的红瑾,反问道。
听到是圣月神教的人,沈弘羽面无血色,眼光透露出的寒气咄咄逼人。猛然地有一丝烈火从双手一直燃烧到胸膛,似乎是要扑向他的整个躯体,终于变成了一个熊熊燃烧的火团,瞬间,沈弘羽出现在红瑾和黄琇的面前,双手变为鹰爪反扣住两人的咽喉。
“原来是你们!还想妄杀云邶所有教众,今天我就那你们俩的性命来祭奠被你们滥杀害无辜人的在天之灵!”沈弘羽冷冷地道。
不想就在沈弘羽准备杀死红瑾和黄琇时,突然眼前有一人影掠过,从他的手中带走了红瑾和黄琇两人。
“动作好快!”沈弘羽将目光停留在人影消失的地方。
“这位兄弟。”邪神被童燮搀扶着,走近沈弘羽道:“刚才好一个幻影之术,多谢小兄弟出手相救了!”
“前辈,连幻影术你都知道?沈弘羽心中小小一惊,道。因为《神册》在世上是孤本,更未曾有人解出过书中的术法之谜,没有想到今天除自己外,还会有人知道这本竹简上的秘密。
邪神笑道:“幻影术乃是神册第一卷上所记载的文字内容,我没有记错的话,卷一还记载了玄武神功和化掌神移另外两个至高绝世术法。可是这样的,沈少侠?”
“老前辈,你怎么可能会知道我的姓字?”沈弘羽越生好奇,问道。
“老夫还知道沈少侠是蒙受了诛师灭门这等受尽千夫所指的千古冤屈。”邪神一脸严肃地看着沈弘羽道。
说到这里,沈弘羽如受雷霆击顶,越生惊异,心中便在猜测此人的来历。
没有想到邪神似乎是看透了沈弘羽心中的所想,笑道:“我乃邪宗门主,邪神。”
听到对方回答的是邪宗门,沈弘羽不免提高了警惕之心,反问道:“魔教?”
邪神轻轻哼笑一声,却是一本正经地道:“纵观天下武林,圣月神教欲驱杀各个门派,从而使云邶牢牢地为自己所控制。如今只有正邪暂时撇开往日偏见,联合在一起护卫云邶才是。再说,近几十年以来,我们四大魔教可干过一次杀人越货这等勾当?”
话说的没错。虽然近百年来,四大魔教渐渐有所盛壮,可是没有一个魔教弟子欺凌过百姓。因为邪宗、赤血、仙境和血蝠都立下了森严门规,不许以任何方法欺压百姓,违者斩。经过百年来的安定,原来魔教区都是荒烟人绝,而现在却是人迹繁衍之地。
想到这里,沈弘羽心中不由得叹道,魔教也会变好的。
事情总是要发展的。
“沈少侠,我看正邪两派联合还是要你从中作牵线之人才成。”邪神抚髯道。
说到这里,沈弘羽无奈地道:“晚辈当想如此。只是,且不说正邪两派对立千年之久,相视如仇,在下现在已是武林公敌,人人得而诛之。如何去当这牵线之人?”
“沈少侠可是怕性命不保而不肯去做这牵线之人?”邪神冷冷道。
“依现在天下之大势,晚辈誓将对抗圣月,造福苍生,早已准备把性命弃置身外。只是师父遭贼人毒害,尸骨未寒,如不能为他老人家报得此仇,晚辈还有何颜面再苟活在世间……”原来沈弘羽已是报仇心切,一心想找到那个黑衣之人为师父报血海深仇。
纵使在他心里面悲欲绝,师父还是与他阴阳两隔,此生再也不能报师恩之情。
不想邪神听得此言却是冷哼,道:“大丈夫应知事态轻重,做人要以‘侠’而治身,‘义’而治世,‘仁’而治万物。天地阴阳,天乃尘世人间,为阳,阳重;地乃冥界地狱,为阴,阴轻。令师尊已去,难道整个天下大事比不上一个冥界之人的事情重要么?再说北终真人一生中所想的都是要为天下造福,倘若你还是如此之念,就算报完师门之仇,到那时云邶武林都一一被圣月神教给扼杀,难道尊师看到云邶如此情势,他的在天之灵能够得以安息吗?况且刺杀你师父的是圣月神教中人,此番正邪联合共破圣月,岂不是助你报了师门大仇?纵天下苍生于大于小,想必沈少侠心中自有判断。”邪神的这一席话说的简直是至真至理,丝毫不差。
造福苍生。
倏然,有一道光在沈弘羽眼中一闪记过,心底处仿若如火如荼般,在虚无中猛烈地燃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