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画见五小姐神色间有些疲惫,忙道,“对不起五小姐,是语画疏忽了,应该让您先好好休息的。”她立马转身去抱出干净的被褥在床榻上铺平,回头又对浣女道,“五小姐,语画去端水来,您先坐着。”
浣女乖巧的点头,然后柔顺的坐在凳子上,语画见状,竟掩嘴笑了,真像伺候一个乖巧的孩子不是吗?说什么,五小姐都会乖乖照做呢。
待语画转身刚出浣阁,浣女眼中的乖巧便顿时消失的干净,化为淡漠,她的视线落在窗前一株盆花上,空气中传来一缕淡淡的香气。
语画动作利索,很快端来一盆清水,浣女就像个小孩子样被她摆弄,不,服侍。
“五小姐,您安心睡就是,到了晚宴时辰,语画会唤您的。”她给浣女盖好被子,嘴里絮絮叨叨的,浣女眨了眨眼睛,然后缓缓的闭上了。
语画看着五小姐的睡容,脸上很得意,她一个人也能把五小姐照顾的好好的呢,看以后语琴语棋语书还如何取笑她像个孩子般笨手笨脚了。
浣女一向浅眠,尤其是在陌生的地方,所以睡得极不安稳,她身子翻过来,翻过去,最后索性烦躁的坐起身来。鼻尖隐隐的香气让她皱了皱眉,再次看向窗前那株花,那花开的极是艳丽,她却心生不喜,这不是错觉,从她进来这屋子,心情便越来越浮躁了,一定是这屋子有什么古怪。
“咦,五小姐您醒了?可睡好了?一会儿语画伺候您梳洗,晚宴定让您漂漂亮亮的。”语画说起话来,活泼伶俐,看起来很没心机的样子。
浣女望着她,小嘴动了动,问道,“语画,椿芽呢?”回到伊尔王府便没看见椿芽,浣女知椿芽定要接受王府盘查的,可心底还是有些担心。
语画一边理着手里华丽的衣物,一边回道,“五小姐放心就是,明早您就能见着椿芽了。”王府嘱咐要把五小姐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她可不能马虎了。
浣女没说什么,看着她手里大红大紫的衣物,心里有些嫌恶,她最是讨厌大红色衣物,许是因为大红色会让她想起血色吧。可是,现在的她也不能出声拒绝,只能乖巧的任语画把她打扮的极是花枝招展。
稍候语画领着浣女到宴厅的时候,堂上已经坐满了人,王妃秦氏一眼扫过来,打量完浣女满意的对语画点了一下头。她转头看向身边男子,恭敬道,“王爷,妾身把浣女寻回来了,您终于可以放心了。”
中年男子面容宽厚,五官端正,他面上威严的望向面前的女娃,浣女回以怯怯的一眼,然后手足无措的低下头去。
“浣女,不识得父亲了?”伊尔王爷的声音稍显冷淡,面对自己失踪许久的女儿也毫无温情。
浣女只觉心中顿时一片冰凉,竟有几分难受,莫不是这是自己前世的心情?她敛去异样情绪,微微抬头又极快的低下头,声音跟蚊子声似得回道,“父,父亲。”她摸不准伊尔王爷对她的感情,不过从现下看来,伊尔王爷肯定是不疼爱她的,也许是毫不在意也说不定。
“回来便好,”伊尔王爷似是没心情和她叙旧,仅淡淡说了这句便转开了目光,然后王妃秦氏便极有眼色的吩咐人开席。
浣女被安排在末位,这是家宴,所以女眷也可以上桌,她望了一眼,不知伊尔王爷被一群粉黛围着是何感觉。
看王爷动了筷,其她人也开始动用了,菜肴极是珍贵,浣女不免多看了两眼,这桌菜让她忽而想起了满汉全席。伊尔芙瞥了她一眼,有些鄙夷,果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这样的人怎么配当王府小姐?不过庶女也就是这种德行了。
浣女自然看到了伊尔芙的不屑,她无动于衷的低下头去,便见眼前碟中多了一道菜,她抬眸看去,坐在她身旁的伊尔凝对她微微一笑,便低头小口继续吃饭了。
王府规矩多,食不言寝不语,所以一桌子人闷头吃饭,便连咀嚼的声音也听不到。浣女便也不抬头了,细细品尝着伊尔凝夹给她的那道她说不出名字的菜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