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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闺蜜张美

第二天李娟好像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之前哭的肿红的眼睛恢复了正常,看眼神也似乎有了些神采。一家人一块吃早饭的时候李娟给老李夫妇说自己今天想要出去玩一天,中午就不回来了。老李媳妇心中当时就是一紧:女儿该不会是实在不愿意这桩婚事要离家出走吧?不过看李娟的表情和语气,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征兆,说话的声音还是原来的样子,语调中也听不出有什么不寻常,除了平静就是平静,一点也不像离家出走的样子。那女儿要去做什么呢?老李媳妇心里纳闷,看老李听到李娟的话也愣了一下神,看来他也想到了,不过老李显然并没有想太深入太复杂,他说:“好,出去玩一玩,散散心。我给你一百块钱,出去了就好好玩儿,想买点啥买点啥。”李娟忙说不用,说完就不再提这件事情了。老李媳妇看李娟的确没什么异常的,心里估计是自己想多了,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吃完饭李娟要刷碗筷,被老李媳妇接了过去,李娟也没有在推拉,给妈妈说自己回屋里收拾一下。老李媳妇收拾完家务的时候,李娟还没有从屋里出来,老李媳妇心说不是很着急么,怎么又不急了?本想着是再等等看的,一想还有好几亩地长满了草没收拾,心里就着急了。给李娟嘱咐了几句记得锁门和路上骑车子注意安全什么的就扛上锄头出门了。

李娟出门的时候已经将近上午十点,她一向不是一个啰嗦的人,可是今天却花费了很长时间在梳妆打扮上,试遍了自己那本来就为数不多的衣服,不断地调整发型,终于以一种自己比较满意的形象出门了,骑上家里那个除了铃铛不响,哪里都响的自行车,赶到了洞李村东边的邻村—-张集。

来张集的目的是要找自己的好姐妹好闺蜜张美。张美是李娟为数不多的好朋友之一,洞李村和李娟同龄的孩子也有不少,但是她们从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被灌输了一种观念:村头的李有福家里穷,不要跟他家的孩子玩。因此李娟和李杰从小就是独来独往的,村里的小朋友都瞧不起他们,很少有人跟他们玩。到了上学以后也是如此,尤其是小学期间,在乡下的小学上学,一个班里的同学都是十里八乡的,都知道李娟李杰他们家穷,还是没人愿意和他们玩儿。李杰也正是因为这个,才形成了内向、不擅长与人交流的毛病。李娟相对还好些,小女孩的性子比较单纯,所以李娟还算是有几个朋友,但是也只是熟悉罢了,远没有知心朋友的地步。

去了镇上的中心初中上学以后,李娟碰上了张美。张美是邻村张集的,但是因为她的父母常年在省城打工,所以小学并不是从乡下上的,等到张美该上初中的时候,张美的父亲不堪忍受高昂的择校费,只好把自己的女儿送回到了乡下的奶奶家,让他去镇上的中心初中上学。虽然说是进城打工的农民工,在享受城市福利方面备受歧视,但是张美的爸妈也算是有技术的老资格了,因此在行业内混的并不错,也攒了不少钱,张美从小都没受过什么罪,回来以后也像一个骄傲的小公主,很多同学她都看不到眼里去,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奇怪,他独对班里很多同学瞧不起的李娟很有好感。她感觉这个同学很善良可爱,单纯文静,也很有气质,学习成绩也很好,值得一交。本来李娟对这个班里同学都敬而远之的小公主没有什么感觉,也是自己自卑,她认为自己这样的家境,自然是不能和人家交朋友的,但是偶尔的几次接触下来,发现她并不像班里同学说的那样冷冰冰的,而是也如自己,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的青春活泼,就这样一来二去,班里的两个极端,成了最好的朋友。

就这样上了高中,巧合的是李娟和张美仍然在一个班里,还在一次调整座次的时候,两个人成为了同桌,就这样两个人的关系更加紧密了。但是张美这个小姑娘或许是在城里接受“素质教育”的时间长了,能力很强、也很聪明的一个小姑娘,无论如何无法适应县城高中的军事化管理,虽然自己很努力,李娟也经常非常热心地帮助他,但是成绩总是不见起色,老师经常批评他,而从小娇生惯养的她,甚至和老师顶了嘴。到了高二结束的时候,张美终于忍不住了,直接就退了学,学校也早盼着这一天了,果断滴同意了张美的退学要求,剔除了这个升学率的拦路虎。

张美退学以后也去省城打了工,但是她和李娟的关系并没有因此受到影响,寒假张美回家过年,家里没人的时候总是喊李娟来陪她,李娟高考前有段日子状态不好,张美还专门赶回来陪李娟,两个人好的就好像亲姐妹一样。这次张美从省城回来的时候,恰好是老李媳妇住院的那几天,张美还一直给李娟鼓劲儿,还要拿出钱来支援李娟上学,李娟婉言拒绝了他,一是不敢背着父母做主,二来也是不好意思。

刚到张美家里的时候,张美正上身穿着一个露脐的T恤,下身穿着一条小短裤趴在床上抱着手机聊QQ,白白的小脚丫翘着,脚指甲上涂满了花花绿绿的颜色。要说张美并不是特别漂亮,但是也算是中上的姿色,但是或许是从小生长在大城市的原因,非常擅长打扮自己,也比农村这些没有见过大世面并且一直受着传统的教育的女孩敢穿敢打扮,言语也更加的放得开,而且发育的也比较早,资本比较傲人,所以在上高中的时候,她就一直是班里最吸引那些老实本分的农村男孩子的大杀器,好多女同学也因此对她意见不少。李娟的容貌和身材相比较张美而言其实是更胜一筹的,但是她从小就是受到非常老实本分的父母的传统教育,因此虽然从女孩子的爱美本心而言,她也希望像张美那样展示自己,但是却迫于道德的想法和传统的观念,不敢这样尝试。张美也多次鼓动漂亮的李娟学会打扮自己,也送给李娟了不少件自己穿过的衣服,但是李娟总是婉言谢绝,张美也只好摇摇头叹叹气,说:真是可惜了,就这样一个我就算是男人也心动的女孩,却被传统的观念禁锢了.每次说这话,李娟脸上总是飘起一抹红霞,其实平时张美也总是喜欢给李娟讲一些不荤不素的笑话,非要看到李娟脸红心热才肯罢休,满意地大笑,然后转移自己的话题。

看到李娟的到来,张美很是激动,其实两个人几天前刚刚见了面的,但是张美看到李娟还是显得好像久别重逢似的。张美从床上爬起来,牵住了李娟的手,开心地给她看自己刚涂的手指甲,并且说要也给李娟涂一个,李娟像触电一样赶忙缩回了手,张美又哈哈大笑起来。此时她才注意到今天的李娟并不和往常一样,往日里虽然李娟也是这样文静这样娇羞,但是嘴角总是挂着温暖地能把人醉倒的微笑,可是今天李娟的神色却有些木然,呆呆的感觉。

张美不再和李娟开玩笑了,而是拉着李娟坐在了床边,问她怎么了,为什么看上去不开心?

李娟淡淡地望了闺蜜一眼,不带有任何表情,说:“美美,我是来???跟你告别的.”

“什么?”张美的反应很大,“告别?去干什么?娟,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没???没什么???。”李娟的眼神在躲闪。

“给我说,到底怎么回事!”张美看出了些什么,一直在追问。

终于,李娟下了决心,把这几天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自己的好姐妹张美,包括有人给自己说媒,和爸妈无奈的决定,李娟说完这一切就再也忍不住了,伤心地哭了起来。

张美却是很激动,气鼓鼓的样子,嘴里还不住嘟囔着:“你爸妈怎么这样?女儿就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了?就可以随意卖给人家做老婆了?不行,李娟,我们不能就这样忍受,走,我带你回家,跟你爸妈理论去!”

李娟伸手拉住说着就要走的张美,苦笑着说“美美,咱们两家的家庭条件和环境都不一样,我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想想除了这样还有更好的办法么?”

这一问张美也是没有了办法,是呀,还有更好的办法吗?这个肯定是迫不得已的权宜之计啊,当父母的都是最心疼自己孩子的,要不是逼到了一定程度上,实在没有了办法,谁还会把自己的孩子卖给人家做老婆?但是张美还是有点气愤。“是,的确是没有办法了。但是为什么不让李杰去打工,让你去上学?这不就是典型的重男轻女的老观念吗?”

李娟反而更加平静了,“美美,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一切都要从现实来考虑,李杰去上学了,马贵承诺供他,这样对李杰,长久而言对我父母都是好的。要是我去上学了,李杰去打工,且不说他能不能供的过来,就算是我顺利毕业了,李杰也大了,家里还是穷,李杰没准连一个媳妇都找不着,害得全家人都没有饭吃,何必呢?这种方法我是受了点委屈,但是综合起来这也是最好的方法了。”

“可是,马贵那是好人么?”马贵的坏名声早已经传播的方圆十余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张美自然也听说过他的事迹和行为。

“没办法,一切都是没办法。”李娟的嘴角又挂上了微笑,可是这个微笑怎么就看上去如此的苦涩。

张美渐渐地冷静下来了,反倒安抚起来了李娟。李娟没有围绕着这个问题多说些什么,只是说自己下一步打算定下来这门亲事,让李杰能够顺利地去上学就好,至于自己,就认命了。

张美说:娟儿,你千万不要说认命,我们都还年轻,最忌讳说这个,我再想想办法,肯定还会有办法的??????

李娟拦住了张美的话:美美,你不必再替XX心了,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跟你告别的,虽然说我不去京城上学,可能更容易见到你了,但是,我再也不会是之前那个李娟了。

李娟的话说完,一向比较大大咧咧的张美的眼角也湿润了,李娟接着说“美美,我要走了,我忙完这一段时间的事,我再来找你玩。”说罢,她的嘴角上有流出了那美得醉人有让人分外怜惜的微笑。

张美听说李娟要走,忙说:“干嘛着急着走?我们姐俩好好玩一天吧,就像你说的,以后这样的机会就不多了。”“不了,我给家里说就出来一天,我还想去成龙哪里一趟。”

一听到孙成龙的名字,张美当时心里咯噔一声,李娟并不知道,张美对孙成龙意见可是大了??????

其实一直只知道埋头学习用功的李娟并不知道自己的好朋友张美在高中的时候还曾经和孙成龙有过一段恋情。当时李娟和张美坐同桌,孙成龙喜欢李娟的事情李娟没感觉,张美可是心里清楚的很,其实说来她也对孙成龙有好感,毕竟阳光帅气,才华横溢的男生对于这些十六七岁的少女格外具有吸引力。但是为了李娟,张美并没有横刀夺爱,但是过了一段时间,看李娟似乎对孙成龙并不感兴趣,孙成龙也是这样认为的,于是开始调转方向,下手追张美。张美看是李娟不喜欢孙成龙,自己也就没有必要有什么横刀夺爱的顾忌了,欲拒还迎的也就答应了。于是两个人秘密地开始了一段地下恋情。

其实说来农村高中的男女同学感情都是比较单纯的,最多也就是拉拉手,拥抱拥抱,真要是吻了一下,要被人看到可就是轰动性的大新闻了。刚开始孙成龙也比较老实,但是他似乎是觉得张美是城里出来的,平时说话也大大咧咧,让很多男生都感到脸红,于是也就开始了大胆的尝试。一次放假,他给张美发短信说今晚约她去县里的水天宾馆见面,张美只当是开玩笑,也没当回事,也就回了一个好呀,也就扔在一边了。没想到到晚上的时候,孙成龙又给张美打来电话,问他怎么没去宾馆,还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张美不会是认为自己要对她做什么吧,这还真是小看他了,她这样地货色他压根看不到眼里去,还说张美真是个贱人。就这样,孙成龙狠狠地把张美羞辱了一番,也就终结了两个人这段感情。

后来有住在县城的同学闲谈中提到,说那天孙成龙跟一个傻X似的,手里拿着一盒安全套,就守在水天宾馆的大门口。碰到一群同学从这里经过,还非常趾高气昂地给同学们炫耀,说自己今天要睡人生中的第四个女人了,知道是谁吗?就是咱们班那个最辣的城里妞张美。当外表很豪放粗犷,但内心也很传统细腻的张美辗转地听到这些议论,顿时对放孙成龙鸽子而产生的些许愧疚感荡然无存,深感自己当初分手的决定是正确的,幸好还没有把自己坑了。再以后,这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大奇葩孙成龙更是神了,他逐渐后悔了和张美分手,还以为张美不知道那天的实际情况,于是又提出和张美复合,张美拒绝了他,孙成龙于是就缠着张美不放了,其实就在孙成龙给李娟告白的前一天晚上,孙成龙还纠缠了张美很久。

当然这些在班里大部分同学眼中都不是秘密的事情,对于李娟来说是全然不知的,因为李娟对这样的圈子丝毫不感兴趣,张美也没有给她讲过这一些事情。李杰倒是听说过一些,但是他对张美没什么特殊的好感,更愿意去以一种善意的眼光去揣度孙成龙: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李娟告诉自己她和孙成龙在一起了,张美触动很大,她知道李娟这样的老实女孩肯定斗不过孙成龙,当天晚上张美就打电话给了孙成龙,警告他对李娟好点,不许欺负李娟,更不能玩弄李娟的感情,否则,要他好看。孙成龙在电话里一口一个美美姐的喊,还非常正经地说什么保证不欺负李娟,张美现在一听到孙成龙时而人五人六,时而又嬉皮笑脸的声音就不由得心生厌恶,于是就挂上了电话。她一直捉摸着什么时候合适,提醒一下李娟,也该让她知道一些真相了。

但是张美并没有等到那一天,今天李娟告诉她的事情,使得张美的计划都打乱了。刚刚张美也还在想,这下起码李娟不会被孙成龙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伤害了,其实有时候心灵的伤害比肉体的伤害更加痛苦。但李娟忽然说要去找孙成龙,张美顿时警觉了起来:“是你要去的,还是他让你去的?你家里的事情你给他说了没?”张美连珠炮般的发问。

“是我想跟他做一个告别,我还没有给他说,但是我今天打算给他说,算是给我的初恋画一个句号吧。”

张美本打算无论如何也要拦住李娟的,但是李娟那句“算是给我的初恋画一个句号吧”却让她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重新咽了回去,是呀,对于一个女孩来说,初恋是自己多么难忘的一个回忆啊,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呢?张美这样告诉自己。

告别的时候,张美拉了拉李娟的衣角,说了句“注意安全哈”,李娟说“嗯,美美你就放心吧”,至于二人说的是不是一档子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回到自己屋里,张美再也静不下心了,几次摸出电话要警告一下孙成龙,又害怕自己的警告反而成了对他的提示,又不敢打了。在屋子里踱了很久,却始终没有想到主意和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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