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一声又一声,教堂的钟声在空气中随风飘荡。
古朴的建筑前,象征着和平的白鸽在泉水边飞起,诉说着过去之人的别离。
由石墙围成的庭院,无数的墓碑耸立其中,这里是寄托活着之人哀思的地方,也是已经逝去之人永远长眠的归处。
其中一块墓碑之上写着一个特殊的名字:‘贝雅特丽齐·乔治’,还有一个前缀‘妻子’。
此时已是下午,早上来此参加葬礼的人早已远去,只有一个人仍旧跪在了这方墓碑之前,他低着头,在流海的阻挡之下,让人从下面看不到他的双眼,但双颊之上,那还未干净的泪痕却在述说着一个无声的事实,这个人已经流过了太多的泪水,现在,他的泪水可能已经流干了也说不定。
即使如此,他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双脚的膝盖已经麻木,但却麻木不了他心中的痛苦,爱人前几天的笑容还依稀可见,那个时候,她还亲切的对自己问好,耳边仿佛还能听到她曾经的轻语。怀抱之中,她身体的温度似乎仍旧残留着。可是,这些只是幻影,只是自我安慰的无力。
他的右手慢慢前进,伸向墓碑。
轻轻的抚摸着墓碑,他仿佛看到了那个逝去之人曾经的笑颜,那个时候,他感觉他们之间的距离是那么的近,但现在才发现,原来他们之间距离是那么的遥远。
如果可以的话,不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好,他只希望她仍旧活着在他的身边。可惜,时间无法回到过去,人生是只有一次的东西,它也不可能重来。
记忆中,她的每一句话都显得那么的清晰。
“虽然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会有许多的无奈,但我们可以却可以选择做自己”
“我答应你。”
“虽然我的能力不足,但我有我可以为你做的事。”
“不要总是一个人自我的抗下所有的重担,我们不是恋人吗?”
回想着她以前说过的话,他的心更加的血流如柱。
时间回溯,画面定格在最后,她在倒在他怀中的那一刻。
“布莱兹。”女人的腹部已经受伤,鲜血根本不能止住,在她生命的弥留之际,她呼唤着爱人的名字。
“我在,我在这里。”布莱兹抱住了恋人渐渐变得冰冷的身体,眼泪开始流下。
他从未比现在这一刻更加的希望求助人员快点到来。
“答应我一件事好吗?”女人努力睁开了双眼,看到爱人的面容之后,她终于可以安心的闭上。
“好!好!好!只要你活下来,不论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他抱紧了她,希望可以给她温暖。
“布..布莱兹,不要仇恨哦!在我死后,也不要为我复仇。”女人带着笑容,艰难的说道。正是因为了解这个爱人,她才不希望他走上名字复仇的不归路,她的生命已经不多,这是她唯一也是最后可以为他做的。
“为什么?”男人不可置信的睁大了自己的眼睛。
这一刻,这位躺在血色中的女人笑了,笑得如此的美丽,她希望可以把自己最为美好的笑容留给他。
“我也从未后悔过自己走上的路,不论是与你相爱,还是其他,只是有些遗憾自己不能走到最后。”她几乎用尽了力气才说出了这些话。
“不要说了。”他不想她再说下去,不想她再去消耗自己的精力,不想她说出这样的话。
如果说她说的是指责他的话,如果她现在是质问着他的无能,如果说她说出诅咒他的话,现在的他也许会加的好过一点。但是她却选择了原谅,不单单是原谅了他,更是原谅了杀死她的那个喰种,就是这样他才无论如何都不能够原谅自己。
“我啊!是死在自己的理想中哦!”最后,语终,她的手中最终还是没有触及他的脸庞。
“不要!不要!”
最终,这个女人终究没有敌过时间,虽然布莱兹第一时间就找了求助人员,但当他们赶到时,女人的身体已经失去了生命的气息。一个人的死,对于世界来说不过是多了一座墓碑。但对于深爱着他们的人来说,却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掩埋。
画卷开始破碎,回忆之人也回到了现实。
“抱歉,我可能无法遵守和你的约定了。”布莱兹悲伤的注视着眼前的墓碑,停顿片刻之后,他又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想我放下仇恨,不要被它所吞噬,但,我可能做不到。坚持到现在,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如果是你的话,一定会选择原谅,但我做不到。以牙还牙,以血偿血,这就是我的方式。现在的我,从未如此想过要杀死一个人。”
他的这些话仿佛像是对自己,对命运的诅咒一样。
曾经的他深深相信着自己,坚持着自己的原则,但在这一刻,他内心的原则开始崩溃,贝雅特丽齐死去的那一刻,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过神来的。
一股黑暗的东西在他的心中升起,不断的燃烧着他的心灵,这种折磨几乎都快把他变成疯子,现在的他的大脑中充斥着仇恨的字眼,仿佛有一个声音不断的呼唤着他去复仇。
他也知道即使复仇也什么都不会改变,死去的人不会复活,活着的人也不会得到任何的东西,仇恨还会产生新的仇恨。最后,名字仇恨的火焰会进化成为地狱的魔炎,把沾上它的一切都燃烧殆尽,不论是复仇者,还是被复仇者,甚至连旁观之人也一样。是的,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些,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
但是,他无法控制自己,也无法放弃复仇,被愤怒和仇恨所灼伤的人类早已化身为野兽,他们会失去理智,渐渐的遵从自己心中的那个声音,然后为这个世界带来灾难。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身后站着另一位同行者,也是他的声音打破了他回忆的述说。
“这是这次事件的基本资本资料,虽然说我已经有了推测。但我想,你一定想要自己找到答案。”他平静的递过了手中的文件。
这些是有关于贝雅特丽齐死亡的调查报告,在上午的葬礼上,布莱兹用着他仅存的理智托这位他唯一认可的轮回者调查出来的东西。
实际上,以贾文和的能力,要找出这些东西都根本不用费什么力气,再加上他在CCG本部是以头脑而闻名的人,所以很轻易的就从一大堆的资料中总结出了相应的东西。有关于这位贝雅特丽齐的死亡报告。
单单从她身体上来看,就知道她是死于喰种的赫子无疑,但布莱兹想知道到底是谁杀死了自己的恋人,所以才会有了这人报告。
“谢谢!”他接过报告后,淡淡的说道。
“不用,这并没有费我多少事。”
布莱兹不停的翻动着手中的报告,看着上面撰写的信息,很难想像现在的他还有这样的冷静。最后,他合上了报告。
“这个是!?”语气冰冷的说道。
看到手中的报告,他已经大概推测出了作案的喰种,虽然得不到具体的答案,但却也有了大体的范围。
“看来你也得到了与我相似的答案。”贾文和听到后,点了点头。
“青桐树吗?”他的手过于用力,纸张上已经出现了明显的褶皱。
“嗯,根据上面写的推测,它们中一员的可能性最大。不过,这个喰种不怎么有名,所以不太好查。当然,这份报告可能有些遗漏,你最好再调查一下。”
“我会的。”没错,不论是这个报告的真实性,还是它的全面性,他都会去再一次的调查。
然后,他找到那个家伙,把它碎尸万段。
夕阳之下,布莱兹走向了墓地的出口,阳光把他的背景拉得非常的长。
注视着这样的背影,贾文和突然问道。
“最后,请容我多问一下。如果真的是那个组织的一员,你打算怎么找到他?毕竟那个喰种在自己的团体中应该不怎么出名。”他的语气平静仍旧,让人听不出任何的感情。
话语中的可能很可能会出现,如果那个杀手是比较出名的喰种还好,那样很简易就打听到它的信息,但问题是那个喰种应该只是个小角色,这样的话,在那个庞大的团体中,就不知道怎么去找那个目标,因为大海捞针太过困难。
但是,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那么就不可能报仇。
布莱兹也非常清楚这一点,而且早已想好了应对之策。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踩着他们的身体,用手中的库克因向他们肉体,一个一个的去问。”所以,他说出了自己的对策。
不需要知道那个喰种的详细信息,只要把有可能的喰种全部都找到,然后一个一个去问就好,那样的话,就万无一失,而且不会遗漏。
“可是,如果还是找不到呢?”贾文和又提出了一个最坏的可能。
“那就把它们杀光好了。”他的语气冰冷得可怕,说话的瞬间,仿佛周围的空气都霎时间进入寒冬。
而且,在的他的心中,还有下一句话他没有说出来。
既然已经确定了大体范围,如果找不到的话,那么只要杀光他们,自然不可能漏掉那个凶手。
他口中的它们自然不是青桐树的一部分,而是全部,他所说的全部成员。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还真是一个相当简单而有效的方法,那些喰种中总有一个是凶手,那么只要杀死全部,就一定能够杀死凶手。
可是,他却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他得知了青桐树里也没有凶手的存在,那么他会怎么做呢?这个结果并不难想象,他会进一步想要杀死所有的喰种。
此时的他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不,像他这样的人不可能没有想过,只是他最终选择了一个脆弱的方式,可以保护自己的方式,因为只要假装看不见,便可以当它们不存在。可是,如果他不死亡而且时间足够的话,总有一天,他会走向那个最后的终点,而且无法回头。
背景消失,最后,这片墓地中只剩下唯一一个身影,他就只是那样站在那里,注视着那个已经消失之人的方向。
不久,冷风吹过。
“这个意外真是太有趣了。”看着已经消失不见的布莱兹,贾文和睁开了他冷漠的双眼,轻声说道。
他口中的意外很明显就是贝雅特丽齐的死亡,但这个意外从他的口中说出之后,很难让人不去想像着,它的意外成分到底有多少。
人类会因为亲人的被杀而产生仇恨,喰种也一样,在这个名为仇恨的旋涡中,没有参与者可以得到解脱,所以他们只能前行,不论成功还是失败,最终的结果都是走向那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选择仇恨。’明明只是一句简单而普通的话,但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能够做到吗?尤其是被复仇所吞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