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次手术后,已经过了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内,除了雪千夜已经熟悉了自己的义眼外,他另外的一个收获就是和橙子之间的关系应该达到‘和平’的等级了。虽然这不是他故意所为,但的确是达到了这个地步。
所以他现在才坐在这里,名正言顺的观察着这里。
“你这个家伙越来越自来熟了。不但自己没说话就跑来这里,还带着人过来。你真的是一位合格的魔术师?”
看着正坐在椅子上看着电视的雪千夜,她有些意外。虽然自己的确没有与他起冲突的想法,尤其是在她知道了对方的能力后,不过他们也没有熟悉到可以这样无顾及的出现在对方领地中。
“我早就说过的吧!我只是魔术学徒,而且还是在半路出家,半路退学的那种。”雪千夜没有理会橙子的抱怨。
“我可不是为了什么来这里哦!只是因为千夜在这里。”另一位不请自来的人则明显有着自己的理由。即使她本人也确实想来看看,不论是那个橙子,还是曾经与她相杀,现在早已对她没有那种杀意冲动的两仪式,她都想见一见。
“算了,多一、两个人也无所谓。”橙子有些无奈,算是默认了这种状况。
“又有人死了吗?”雪千夜看到电视中的报导说着。
“巫条大厦!那个地方应该已经有很多人自杀了吧!”有着侦探潜质的黑桐干也,已经知道了那个地方。近几个月以来,那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自杀。
“不是自杀哦!”浅上藤乃推翻了他的说法。
“浅上小姐的意思是人为的吗?”
“自杀的人可不会故意去那种地方。最重要的是,我在那里看到了哦!白色的幽灵,飞舞在天空的白色少女,用自己的语言诱惑着同伴来到自己的身边。”浅上藤乃缓缓的述说着事情真相的情景,仿若书中走出来的文学少女。
“这个像是在一些小地方会出现的民间传说吧!”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就是生活在传说哦!”此时背对着对方的她显现了自己真实的双眼。
“还真是无法反驳。”黑桐挠着自己的头部。
“干也,跳楼的人到第八个就结束了。之后暂时不会出现了。”仿佛是被影响,名为两仪式的少女的行动也有了波动。
“结束了?莫非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吗?”
“因为我看到了。飞在空中的只有八个人。”
“没错!我看到的也是这个数字,呐!千夜,去找到她怎么样?从她的做法上来看,说不定我们意外的合得来。”浅上藤乃没有再去关注黑桐,转而向雪千夜问道。
同样是不同于人类的异常,同样是喜欢杀人,同样使用是着特别的方法吸引着名为普通人的猎物到来。在远远的高空看着,人类坠落时的表情。我们一定会合得来的,她在心中这样的说着。
“这个选择可以考虑一下。”
“去吧!去吧!这样家里就可多一个帮我了,不论白天还是晚上。”如果不了解浅上藤乃的本质,现在在场的人大概会认为她正在向自己的男朋友撒娇吧!虽然她话中的内容很容易让人误会。
“嗯!家里有了一个大小姐还不够,所以想把自己的魔爪伸向其他人吗?你还真是个人渣。”刚刚熄灭一支香烟的橙子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魔术师会在意这些吗?”虽然事实与少女所说的相去甚远,但雪千夜完全没有为自己辩解的意思,反而让这个误解更进了一步。
“的确,魔术师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自私的人,如果有必要,至亲之类的人也完全没有问题。”
“那个,虽然不怎么清楚魔术师是怎么回事,但雪千夜先生就这样承认自己是个人渣不太好吧!”似乎觉得自己听到了不得了的事,黑桐尴尬的问了问。
“没关系,我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人渣这个称呼也许意外的适合我也说不定。今天也差不多了,我们要走了。”雪千夜没有反驳,甚至连否认都没有。
“雪千夜,人从高处看到的风景能联想到什么?”在雪千夜快要离开时,橙子问了他一个看似与之前话题不相关的问题。
“是冲动。被眼前广阔的风景所震撼,心中不自觉会有一个声音让自己向前,向前去拥抱那壮丽的风景。如果没有理智作为支撑,人会义无反顾的跳向那虚幻的美丽吧!”雪千夜停顿了,思考片刻后,他得出了自己的答案。
“知道得很清楚吗!自古以来天空是作为异世界被认识的。飞行这件事,本身即是前往异界。不以文明来武装的话就会被异常的意识所侵染。即是说,正常的意识会发狂。如果有正常的认识来保护的话或许不会受到不良影响。例如有坚实的立足点的话就没有问题。回到地面就会回复正常。”
“正常的认识!大多数人都是被感性所主导的生物,当自己心中那种无法抑制的冲动出现时,人们只会选择顺从。”雪千夜不认为在那种情况下,普通人仍会保留着正常的认识。
“那么信仰者呢?”橙子说出了一个看似并不普通的类别。
“从本质上来说,信仰者也是大多数人。拥有信仰的人会坚信这种信仰,而不再相信其他。”随着这个声音的发出,雪千夜也离开了这个房间。
“看来式还是不怎么适应和他对话吧!”门再次被关上,房间里也恢复了平静。橙子转向了那里一直沉默的两仪式。
“式和雪千夜先生有什么不愉快?”黑桐有些意外。
“上次式在和对方的练习中,连他的衣服都没有接触到,就直接累倒了。所以现在心理过不去吧!”橙子有些调笑的说道。
“还有这样的事?”
“我要走了。”两仪式没有回答。拿起了架子上的夹克,走向了房门。
“式,知道吗?那个家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以被称为‘怪异杀手’。即使是我,如果被那个人偷袭,大概也就是一剑的事情。”橙子看着已经远去的两仪式,摇了摇头,之后她转身又对身边的黑桐干也就道。“黑桐!你认为人为什么会害怕怪物呢?”
“嗯,应该是怪物的形象和破坏所带来的恐惧吧!”黑桐干也斟酌着说出了一个答案。
“是未知哦!怪物最能让人感到恐惧的是未知。人会恐惧未知的东西,却不会畏惧形态怪异的东西,也就是说,怪物一旦为人所知,那么人类就不会畏惧它了。而那个这家伙的眼睛却可以确定世上一切的存在,只要被他看到,他的眼中便不存在秘密这个词。所以说他可能是异类中的异类,也可能是人类的保护者也说不定。”在上橙子的心中,雪千夜就是这样的存在,没有渴望,特异的起源,一切按理智的思考既而行事。通常这样的人会有一个上司或者特别的人来给他目标,但他没有。所以无疑,他是在按自己的意愿行动。但,没有渴望的人不会产生目标,又怎么会按自己的意愿行动。对怪物来说是天敌,对人类而言却无所谓(因为对于人类而言,致命的东西太过于多了。)。这也是她感兴趣的原因。
-------分割线----------
不久之后,当雪千夜再次来到这个工坊时间,他看到了已经陷入深深沉睡的黑桐。他安静的躺在了橙子的沙发之上,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已经陷入了梦境。
“橙子!这个是传说中的睡美人吗?”雪千夜注视着这位普通的男性。
“他明显是个男人吧!”橙子吐出一口烟气。
“那么,这是?”他转头问着坐在办公桌边的橙子。
“这个笨蛋,我都跟他说了让他不要接近那个大厦。”橙子的话中有着恨铁不成钢的气愤。
听到这里,雪千夜已经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位黑桐应该也被大厦的幽灵所吸引,从而陷入这样的状态。
“看来两仪已经去解决了。”他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两仪式的踪影。
去解决那个巫条大厦之上的幽灵了吗?
“你之前都答就了那个大小姐,却没有去?”橙子有些奇怪,以雪千夜能力那个幽灵没有还能够继续存在下去的理由。但它既然仍存在着,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雪千夜出于私人的原因没有去解决它。
“那个幽灵在被别人打破自己的梦境前是不会回到地上的。现在两仪去了,那么我也可以行动了。”说完,才进门不久的雪千夜便又离开了这里。
“看来不是真的没有感情嘛。这下也不用我去了,说起来,真是个不坦率的人。”当房间只剩下橙子一个人时,她慢慢的说着这些只有一个人听得到的话。
------分割线------
“就是这里吗?”雪千夜看着面前的病房的号码,没有犹豫,他推开了病房的门。
“是谁?”躺在病床上的女性已经起身了,虽然因为长年累月的病痛,她只能勉强竖起自己的上半身。
映入雪千夜眼中的是一位年龄大约二十七八岁左右的女性,病痛让她的病服下的身体过于消瘦,她全身唯一让人觉得健康的大概只有她的黑色长发。
雪千夜还没有说什么,那位便再次开口了。
“那个,这个,风景不错吧!”可能因为太久没有说话,又或者害怕被人拒绝,她的声音太过于轻。自知不久人世的她仍想在这生命最后的时刻与人交流,享受一下那些生前不曾想过的生活。
“嗯!”雪千夜这样回应着,眼前的一幕让他回想起了不久之前的回忆。
“今晚..月亮很美吧!”得到雪千夜的回应后,她的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声音也变得大了一点。那是喜悦的声音。
“嗯!”雪千夜回答了,如果想的话,他可以通过自己的眼睛一瞬间看透整个事情的经过,只要不接触到她的能力,就不会出现可能的意外。可是,看到面前的人之后,他改变了自己的想法。陪她聊聊天吧!这就是他现在的想法。
“果然,我喜欢从这里看到的景色。樱花,一到春天呢,樱花就非常漂亮。花瓣飞散在空中,就像樱花在天空中盛开一般。”巫条雾绘像是在和自己的朋友聊着天。
“明年也可以看,不是吗?”
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或者说女性听到了,却刻意选择了回避,不去回答。
“你是我的敌人呢。”酝酿许久之后,她问出了这个疑问。虽然她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她仍希望对方不是。
“算是吧!”模棱两可的回答。
“你是那孩子的友人?”
“可以这么说。我想问你几个问题。如果你不想回答我也不会勉强。”雪千夜坐在了她的身边。
“请吧!”
“打扰了。”
“能请教你的名字吗?”她小心翼翼的开口了。
“雪千夜。你可以叫我千夜。”这是她听到的第一个陌生人的名字,可能也会是最后一个。
“请多指教,千夜君。”
“请多指教。那么,你在这里有多长的时间了?”
“不记得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日复一日,我都只能望着外面。日复一日,我都只能透过窗户凝望这景色。”那是不甘和痛苦的感情,一个人被放在这个名为病房的囚笼中,日复一日的只能看着眼前的片景。无论自己有多渴望,都无法接触外面的天空。
“很痛苦吧!只能看着这么一片的景色。”
“嗯!可是,这景色不会消失啊!就像你说的,痛苦。但不管我多么憎恨,我所拥有的,也只有这点东西了。”
“所以你才会一直看着它,然后把这风景牢记在了脑海里,因此得到了【俯瞰】。”
“等我注意到时,我的眼睛已经在天空了。”她用已经失明的双眼注视窗外,仿佛这样能够看见窗外的风景。
“这么说,你的视力就是在那个时候失去的吧!”雪千夜也注意到了她的双眼,那里已经失去光亮的色彩。她失明了,雪千夜得到了这个结论。
“嗯!眼中什么也看不到了。可是,我的风景却没有改变。”女性的话好像说明她并不在意自己眼睛。不,实际上她不可能不在意吧!只是在意也没有办法,祈求也好,诅咒也罢,都不可能实现,所以绝望的她只能选择逆来顺受。
“原来如此,你的意识在天空中吗?巫条大厦上的那个幽灵并不是你吧!不然的话,你现在可能没有机会和我说话了。”雪千夜看穿了她能力的本质。
“巫条大楼上的我,并不是我。”
“是另一个你吗?”
“嗯!那个天空中的我已经离我而去了。因为她对囚笼中的我感到失望。”此时的她也非常的失落,那个另一个自己离开了,现在自己已经失去了俯瞰的能力,再也无法看到天空的风景了。
“你在以一个人格操纵着两具身体吗?应该有第三个人给了你第二个身体吧!”
“二重存在,那个人是这么说的。”
“我明白了,在见到你之前我一直以为你是和藤乃一样的人。那么,为什么要让那些孩子坠楼呢?”
“她们在我的周围飞翔,我本以为能和她们成为朋友,可是她们却没有注意到我。”根本不明白自己力量本质的巫条雾绘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的呼唤对方不能回应,明明只有咫尺的距离,对她们却如同千里。
“这是当然的吧!失去意识的人偶无法做出回应。”
“所以,如果我对她们打招呼,如果我让他们意识到,我以为他们会注意到我。所以,我对他们说‘我在这里,我就在这里。’,仅仅只是这样而已。为什么?”既然注意不到,那就打招呼,如果仍然听不到,那就更用力的呼唤,她就是这想的吧!她也没有想过自己的呼唤会让对方飞起来,人类是单靠自己无法飞翔的物种。
“并非故意,只是因为吸引吗?但在那之后呢?如果刚开始是无意,之后应该明白自己的徒劳吧!”
“我明白,明白的,明白她们不会回应我,但那怕只有一次也好,我也想和她们聊聊天。”这就是她的心声。
人是群居的动物,长时间的孤独,无人交流会让人疯狂,也会让人绝望。
“那么,你现在的选择呢?”
“我本来以为自己已经一无所有了,但没有想到在楼顶的那一刻,我还可以用这个破败的身体感受到那样的强烈的感觉。可是,那样的感觉我可能不会再体会到了,所以我想尽量的接近它。”
“你想死吗?”此时的雪千夜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长期的病床生活,身体的情况已经让她明白了自己的情况吗?既然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也无法选择自己的生活,那么至少要选择自己的死亡。
“嗯!方法我已经想好了。”
“是吗?那么,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巫条雾绘,想活下去吗?”雪千夜站了起来,看着面前病弱的女性,突然问了她一个问题。
“什么?”不是听不到,而是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想活下去吗?”雪千夜再问了一次,语气更重。
“可是,可是,可是,这样自私的自己还有活下去的权力吗?”因为自己的作为而陷入自责的她,无法想像自己是否还有活下去的权力。如果是一位人渣,在这个问题上也许会简单得多,但她却拥有自己的心,心中还有着善良。
“有趣!你知道吗?我以前见到过太多人死亡的选择,在死亡面前,有的人牺牲了自己的亲人,有的人推出了自己的朋友,有的人放下了自己的爱人,还有太多的太多,他们所有人都无一例外都有一个共同的选择,那就是别人死光也好,自己都想活下去。你这样在生的面前选择死的人我从未见过。已经犯下的错误无法改变,如果想要弥补,死不是正确的选择。死亡并不是救赎,而是逃避。”雪千夜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严厉的对她说着。虽说他的表情是在说着,但从他的语气中可以听到,他的心中并如他脸上那么平静。
“但是!但是!”即使说到这一步,她仍然过不了自己那关。心里仍存在着善良的她无法原谅自己,原谅自己杀死了那几个学生的事实。
虽然只是因为寂寞,所以想要和她们交谈,强力的执念幻化成为了一种飞翔的诱惑,深深的印入了她们的脑海中。那已经远远的超越了暗示,成为了一种强力的催眠。飞起来吧!当时的她就是这样的说着。
但是,这样的催眠化为了人类冲动的本能,最终引发了悲剧。所以,她深深的了解着自己身上包含的罪孽,名为巫条雾绘的女性也因此无法原谅自己。
“果然,你啊,只是一只风筝呢!风筝无法靠自己的能力飞上天空,必需要有人用线拉住它才行。现在,让我拉着你飞翔吧!听好了,我现在会救你,让你获得重生。但是,过去的你会就此死去,本应该死去的你的生命也从这一刻起属于我。明白吗?”雪千夜在心中再次涌动着一丝特别的感觉,他不想再等下去,身为行动派的他直接动手了。就是这样的一句话,却给了她救赎,给予了她新生。
为什么?又是这样的感觉,和黑瞳死的时候差不多。不过,这样,就可以让这种感觉平静了吧!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我不是差点杀死了你的朋友吗?”无法理解,对方不应该是自己的敌人吗?为什么要为自己做到这一步。他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你只需要回答‘是’就可以了,没有别的选择。”说着,雪千夜已经强势的把自己的右手放在了对方的头部。手部的皮肤在她黑色的长发中若隐若现。
“嗯!”最后,面对着看穿自己本质的雪千夜,她选择了放弃抵抗。因为杀死无辜的少女,而背负罪孽的女人,在这一刻完成对自己的催眠。
我是一个濒死的罪人,我想要赎罪呢!但这位男士却想要救我。从今以后,我的生命便属于他了,也只能属于他了,即使我的身上背负着如何的罪孽,但我的生命已经不属于自己了,所以连赎罪也做不到了。他说过我是风筝呢!今后,我只能作为他的玩具,也只要作为他的玩具就好了,这样就能够飞翔了吧!就能够到达任何地方了吧!
“确定!完成!”当这两个词语发出后,雪千夜的手中出现了和他眼中一样图案的‘魔法阵’,而随着他手中的‘魔法阵’一路向下,穿过巫条雾绘的全身。他也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用自己的起源,帮助她无声无息的替换掉了她原来破败不堪的身体。
“好好睡吧!明天我会再来看你的。”离开房间前,他留下了这句话。
“谢谢!”声音虽然柔弱,却蕴含着生机。
门外,苍畸橙子人像是正在等着什么人,她靠在墙壁上,也许是因为医院的关系,她没有如同往常一样抽烟。
“看来,你并不像表面上那样无情,还很有爱心嘛。”没有带眼镜的魔女这样说着,即使是她的话,她也不一定会去救那位女性。而且,从雪千夜额头上汗滴来看,她知道,那个治疗不像想像中的那样轻松。也是,即使知道他的能力,也不可能如此轻易的完成那样的工作。
“偷听可不是好习惯,橙子小姐。”雪千夜径直的走过橙子的身边,没有因为看到对方而停留,仿佛从一开始就知道对方在房外一样。
“放心,我会把我听到的都忘掉,包括‘完成!’。”橙子说出了一个让人意味深长的词语。
“随你!”随之,他便消失在了这条走廊的尽头。
--------分割线--------
第二天,雪千夜在帮助巫条雾绘续费后,来到了她的房间。他认真的把手中的鲜花插在了病房的花瓶之内,然后慢慢的走向病床上的女性。
“你来了!”不用看,只凭感觉,巫条雾绘就知道是他来了。
“气色不错!看来治疗起作用了。”雪千夜走到他的身边,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水果篮。之后慢慢的直到了窗边。
“是呢,今天医生来检查时都说是奇迹了。”
“奇迹吗!”他打开了一旁的窗户,清凉的风随之也吹入了病房。
“嗯!从前我一直想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但是没有办法。这样的我,眼中只有那片风景了。我怨恨过,诅咒过,祈求过,现在,我的祈求终于被听到了,和你的相遇,也许是神的恩赐呢。”巫条雾绘已经恢复血色的脸庞,露出了笑容。她看着雪千夜的背景,心中不自觉生出一种奇特的感觉。长时间以来都一直生活在病床上的她不知道那种感觉代表着什么,心中的悸动仿若甜美的旋律,在规律的演奏着。
“恩赐?等你好了,也许会发现这是诅咒也说不定。”活着的人会背负着自己的罪孽,可能终日受良心的折磨,尤其是她这样心中存在善良的人。
“不会的。”巫条雾绘摇了摇头。因为有你和我在一起了。
“不要说得那么肯定。”
“我能肯定。”出乎意料,她意外的坚持。
“这样啊!看来你真的没有问题了。”雪千夜转过身后,看着面前柔弱的女性。
比起肉体上的病痛,心灵上的破灭才更加的危险。现在,心态已经转变过来了吗?这样就没有问题了。本来还有些担心,现在看来担心有些多余了。
“你是在担心我的心理吗?担心,我像昨天一样想不开走向死亡吗?说起来,你真的很过分呢!明明,昨天我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自己用生命最后的时间去选择自己死亡,这样自己也可以飞起来吧!我当时这样想。可是就是这样的愿望也被你无情的打破了。”这个时候,巫条雾绘的脸开始微微的泛红。很难想像这个年龄的人会出现如此少女的表情,也许是因为她之前没有接触过太多人的原因吧!
“怎么?还想试试?”雪千夜的话语此时已经是调笑居多了。
“不了,经过昨天,我终于发现,原来自己并没有想像中的那样坚强呢。在能活下去,能看到更多风景时,我无法面对死亡。我果然是个胆小鬼。”
“真的没问题了!比起死亡,有时候活下去才更加的需要勇气。那么,我走了。”话毕,雪千夜已经走向了门口。
“要走了吗?”正因为明白了雪千夜的话中的意义,此刻的巫条雾绘,话中蕴含着不舍。
“嗯!”
“不带我一起走吗?昨天,我的生命已经是属于你的了。”巫条雾绘直视着对方,这是她积蓄了一晚才勉强积攒下来的勇气,直视着雪千夜勇气,说出这样话语的勇气。
“自己的生命属于自己,怎么使用也要自己选择好。医院的费用我已经交过了,医生那边我也打过招呼,今后你只要养好身体。好好休息吧!”看到她能用这样直接的表现说着这些话,雪千夜开始明白,这位柔弱的女性比自己想像得要更加坚强。
“嗯!”此时,她的心中一种不同寻常的悸动正在缓缓发酵着,那也许是正盛开着的樱花吧!